昨晚欺師滅祖,雷克斯還似乎和凌行雲及凌先生有關聯,居然說「和解」?
還喊他「H-0001」?
H-0001懵得說不出話來,卻馬上受到更大的衝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夢?什麼Underworld、邁德療養院,都是夢裡的東西──」
凌睿恆連珠炮發地解說。
「──也就是大腦持續運轉發出的特定神經脈衝。只要夠穩定、強烈、複雜、精準,沒有什麼不能實現的。硬要簡化說明的話,就像21世紀的3D打印,層層疊疊地構築出一個世界,只是最後成品不是實物,而是啟動意識具現化晶片後回傳給大腦的感知回饋。」
「等等等等,我不懂……」
「算了,你記住是夢就好,遲早會醒的。」
「所以我們不是轉世或者瘋了嗎?」
「當然不是。我自己研發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清楚?」
凌睿恆像看白痴一樣睨了H-0001一眼,才想起來還沒正式自我介紹。
「和教父凌先生、調查局凌行雲一樣,雷克斯只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的身份。我是『意識具現化』技術的開發者,聯邦國政府研究所S級研究員凌睿恆。」
H-0001腦袋裡亂成一團,見凌睿恆說完了,盯著自己,似在等著他接話,結結巴巴地問:「我我我我……要說什麼嗎?『初次見面』還是『又見面了』?」
「你怎這麼蠢?趕緊的,你現實裡的名字是?」
「蛤……我嗎?」
伊格思來想去,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凌睿恆說的「現實」,對他來說,半點印象都沒有。
「我就只有凌衍之、Red Eye還有現在身為噴火龍伊格內修斯的記憶啊……」
他看到凌睿恆懷疑的目光,無奈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真不知道。先──不,凌──唉算了,還是叫老師好了,你不信就給我吃測謊果。」
難得H-0001自願當實驗體,凌睿恆樂得照辦,發現H-0001果然沒說謊也沒有隱瞞什麼,百思不得其解,轉而盤問他核對經歷。
兩人才剛滾完床就變成了冷冰冰的盤問環節,H-0001萬分不願意,可凌睿恆冷冷淡淡的,就和雷克斯做實驗一樣,冷靜、專注而不容抗拒,理由也噎得他無言以對。
「你想知道自己是誰,從這奇怪的迴圈中徹底脫身,就得和我合作。」
凌睿恆問了一堆問題,又聽了他的疑問,心裡詫異得不得了。
H-0001完全不知道SEED晶片的Signum是什麼,就這樣入夢了?
聽H-0001自白,身為凌衍之時看到養父猝死後跟失心瘋一樣,追著他摔進Madhouse裡變成了Red Eye,的確就是夢境裡兩度追殺他的入侵者沒錯──
然後,在Madhouse目睹凌行雲被放血至死,加上療養院外那超出常理無法解釋的「夢境邊界」,在困惑絕望之中覺得自己也瘋了,上吊自殺。
上吊窒息不會一下子死去,應該足以刺激得他從夢中醒來才對──可是兩人竟然同樣滯留在夢境裡了?
H-0001腦袋裡還有一把奇怪的聲音?
根據他的描述,比起精神錯亂的幻聽,更像SEED那樣的尖端生物科技產品──與其說「像」,不如說是SEED的雛形或者變種。
SEED用於意識具現化,作用覆蓋大腦各區,而那把聲音多數自稱「情緒調節系統」,偵測範圍主要是和情緒波動相關的大腦和身體部份。
說到尖端生物科技產品,就不得不提,聯邦國裡可以自行研發新產品的S級研究員只有兩位,凌睿恆和研究所所長譚瀾。
譚瀾主張的是科技地位最高,人體弱點多,所以要智能化、機械化,【Wisdomisor】代替人腦思考判斷,就是其一;而凌睿恆除了優化現有科技以外,多年來第一件發佈的作品SEED就已經迥然不同──造夢控夢,本質上偏向於用人一己之力來掌控科技。
H-0001那情緒系統發動時,強硬地管制情緒,有譚瀾作品的影子,卻又留了空間給用戶選擇要不要自行控制情緒避免副作用,甚至可以決定要不要把系統權限交到開發者手上──
也就是說,用戶一開始是可以全盤控制系統的。
譚瀾怎麼可能會弄出這種設定?
那就是他凌睿恆的作品了?可是他研究貴精不貴多,他明明記得多年來第一件自創作品是SEED……
在水晶球裡,H-0001曾經和他一起在私人實驗室裡,擔任著類似助手的角色。
H-0001對那段片段甚至聯邦國都沒有什麼印象,唯獨承認了一件事:他總隱約覺得,凌睿恆是他某種目標……也曾在Underworld開始前和結束後控制不住自己追殺他。
但是H-0001吃著測謊果明明白白地說了,他並沒有槍擊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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