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
「唔？」凌睿恆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
「凌……先生……父親……」凌衍之的聲音忽遠忽近，凌睿恆用力眨了好幾次眼才清醒了一些。
凌睿恆覺得Underworld夢境裡這凌先生的身體狀況不太對勁。
他變得嗜睡，容易精神不振，好幾次有重要的談判或買賣要露面，都睡過了頭，得靠凌衍之代他出席。
以前他生活極度自制，連鬧鐘都不屑用，可如今就算他設了鬧鐘，吵得震天價響，都能照樣睡得日夜不分。
凌衍之很能幹，對內對外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問凌衍之臨時接手的東西困不困難，他只笑著搖頭，讓自己回去休息。
凌文央也沒從醫院回來。
雖說凌衍之一直匯報情況，每次看照片，凌文央在Underworld醫院裡似乎也待得挺開心的，可凌睿恆放心不下。
他曾經強打著精神獨自出門，喚了司機H-0014載他去醫院，結果在半路上，他又歪在座位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凌衍之滿臉擔心地在床前抓住他的手。
「父親，你又睡了整整一天了，私人醫生和Underworld醫院的醫生都來看過了，找不出原因。這樣睡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不要出國求醫？」
凌睿恆心想：沒用的，「出國」還不是一樣在夢境Underworld裡？自己如此渴睡，說不定是現實裡聯邦國醫院空調壞了還是怎的，或者灰塵害鼻子塞了，空氣不流通，讓他在這裡感覺昏昏欲睡。
反正不就只差兩年，SEED晶片就會強制具現化Signum讓用戶離開嗎？在Underworld裡，就當是凌先生有什麼暗疾，力不從心了，讓凌衍之接手凌家，順理成章。
「不用。父親老了，也不想出國折騰，凌家的事你多管著點，就當為以後準備了。」凌先生說。
「父親，你一點都不老，還要當很久U城的教父的。」凌衍之說。「父親不許這麼說，不吉利。」
凌衍之讓傭人送上提神的補品：「父親不想出國，至少把補品吃了，是我親手買回來的一批老蔘，熬了湯，給父親補補身體。」
凌先生當了多年的教父，飲食上絕對不敢掉以輕心。他循例喚過私人醫生，讓他先驗有沒有毒。
「父親信不過我孝敬的東西？」凌衍之顯得有些委屈。
「別多心，只是例行公事，我自然信得過你。只是坐上了高位，凡事都得留心些，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不要讓人鑽了空子嗎……我知道了。謝謝父親指點。」凌衍之點頭，眼神裡含著笑意。
凌先生喝掉了蔘湯，的確精神了一點，坐在床上，喚來手下問了一些問題，又看了會賬簿。
凌衍之行事愈來愈有乃父之風，不只用武力解決問題，學會了剛柔並濟；他來管事，幫裡竟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洗白了的生意蒸蒸日上，連最棘手的道上糾紛，在凌衍之手裡都迎刃而解。
「父親不要太費神了，都是小事，請務必多休息。」
凌衍之把他手上文件收起來，又親自服侍著吃了晚飯，然後才告退。
養子一走，倦意就再度襲來，凌睿恆撐著重逾千鈞的眼簾，隱約看到凌衍之折返了，扶著自己躺好，蓋好被子，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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