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我，」這隻笨狗，猶豫不決又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討厭。讓我看看你的獠牙！「咬我啊，雷格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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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大圓桌應該是結實的橡木，但在我的拳頭下方出現了一個凹陷的空洞，還有許多碎屑和木片飄散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08OrB35F
我實在太累了，居然能在這麼多的尖叫聲之中睡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76OeeqI0
艾爾沒有露出任何反應的看著我，但是法蘭克福驚愕的耳朵和尾巴豎得直挺挺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aITYF3H2
「大人，外交委員會準備好了。」糟了，我都忘了安卡也在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4MWWOuXA
「啊，好的……抱歉……」他鏡片後方那專注的棕色眼睛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但我想他應該也被我嚇到了才對。「安卡，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lvTN5ZMI
「請大人將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他打斷了我的話，並且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在我身邊操作著平板電腦，並將許多資料遞到我面前。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DohF2QaT
「啊……好的。」我或許不應該把安卡視為自然動物，我們都是有著更多面向的，每個面向都有它的價值和意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tMAUBTGN
我緩和一下情緒，整理了一下臉部的毛髮，大略看過簡報，向安卡示意可以開始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rBFPr5Yr
至於某些動物，則是有太多面向，多到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或是哪個才是原始的面相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2TDlPM3a
「尤金。」我有猜到我會看到這隻老狐狸，但是我以為這麼危急的情況下不會是他主持會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lmBkA99E
「大人在戰情室和其他各國Beastar斡旋協商，所以我來處理優先順序比較次要的事情。」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他率先說話。說完以後尤金用他完好的那隻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桌子被我砸壞的部分一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3tndkkar
我想即使沒有那個黑色眼罩，這隻老狐狸也已經夠像是邪惡反派角色了。好吧，他是中央情報局的局長，但我總是會覺得他更像是某種邪惡勢力。字面上的，中央市的黑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NZwkNPVN
尤金總是表現出領先對方好幾步的那種優越態度，像是能只用一隻眼睛就看穿你一樣。他不會沒事表現出那種能讓我輕易讀出想法的肢體語言，所以他正在嘗試讓我更生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hSt0RBYO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不能中了他的計。唯一的辦法就是忽略他無意義的話語，找出他願意透漏的是什麼，又隱藏了什麼。好在安卡很擅長這種博弈遊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hGzbtZjs
「我以為，艾爾已經警告過你們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被派遣到海外的探員沒有回來？」我強迫著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尤金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讓我更為惱火。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9RKTWTkp
「『你以為』，那些將近十年的臥底行動，可以說撤退，然後就一夜之間就把整個行動小組調回來嗎？」尤金正在磨著自己的指甲。「誰知道，居然真的有動物敢把這東西給公開。現在全世界的情報機構大概都在追殺他了，這已經不是去澳洲或紐西蘭度過餘生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說完他便自顧自的笑了，我完全找不到笑點。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zzcNw5bY
我知道春太郎畢業回國之後，有被尤金訓練過一年，要不是那是路易好幾年前就安排好的我一定不會允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5dgf6nLD
「我們以減刑，還有撤銷通緝作為交換，已經和所有能夠聯繫上的各種走私集團達成共識了，你們的人能多快抵達撤退地點？」要不是這種局勢，我實在是一點點也不想要和那些惡質的敗類們談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Bmp90Cnq
「已經盡可能的快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尤金總算是收起那輕浮的樣子，但還是那種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看了就煩。「『維基解密』的確給我們造成了非常多麻煩，曝光了很多我們的秘密行動。不過，裡面，倒是有很多我們可能可以利用的東西。」他完好的那隻眼睛轉了一圈，像在評估什麼一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8oXSqRgU
「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去相信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法蘭克福率先發難，看起來不只是我無法接受這個想法。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7ctjo2ja
「洩漏者看起來對於我們的行動掌握的非常清楚，除了幾個特別保密的行動之外，幾乎全部的秘密行動都曝光了，逼得我們立刻撤回全部的探員。」尤金終於稍稍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不過只有一瞬間。「這種程度的精細，必須讓我們假設，洩密者對於其他國家的掌握程度也一樣。那，這個來路不明的東西，就變成一座巨大的寶庫了。」他對著鏡頭，微微抬起下巴說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fRixF9zz
「我還以為洩密者一定是按照對他的利益來決定要放出什麼秘密出來，這種基本至極的事情，老奸巨猾如你的狐狸應該很清楚。」冷靜，不要忘記我們是同一邊的。只是我常常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即使路易不斷的跟我保證。尤金則是對我的反應翻了個白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2DdholZP
「這我們當然很清楚。但是，大人你，難道不想知道，中央市事件還有哪些勢力插手嗎，你真的覺得光是純血至上團體能夠做到那種程度？」他在辦公椅上左右轉動身子，好像毫不在乎的那樣用眼角餘光看著我。我比我預料中的冷靜太多，或許是因為我花了太多時間在想這件事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14RScyiG
「不想。」對於我的回答，尤金挑起了他戴著眼罩那隻眼的眉毛。這意義在哪裡？「我不想，」而且其實我也沒有權力插手外交委員會的決策。「參與你們的事情。這些探員，也都是中央國的公民，他們信任我們，所以願意放棄一切，只為了保護威脅不要進到中央國本土來。我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他們毫無意義的莫名其妙死在異鄉。」我用了很多的意志力才能把這段話好好地說完，而尤金的反應則好像在對幼獸訓話一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Nm5ZwQke
「他們的戶籍資料早就全部銷毀了，所以嚴格來說根本不是公民。而且他們……不，我們都很清楚，什麼叫做為了國家犧牲。所有的探員們，都是有這個覺悟的。」他將雙肘擺在桌面上，雙手的手指末端碰在一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nndJSRMx
我不太想要問他，已經有多少來不及撤離的探員「犧牲」了，我耳邊的尖叫聲給了我一些提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KcfDb7gs
「這件事其實也已經沒有能繼續使力的地方了，我們會盡快撤離的。」尤金將下巴靠上手指，打算結束話題。「照這個情勢發展，中央國會瞬間多出幾萬名訓練有素的情報員。有鑑於我們現在遇上的問題，如果，大人你授權……」尤金放緩語速，稍微露出了一點點的動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vyLd0Oqb
要不是所有的動物，在我面前談到中央市事件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我應該也看不出來。不過總算是秀出底牌了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DhivTmL1
「你是不是覺得，上次造成的結果還不夠糟糕？」我是這樣回答的。但是我也知道，主要的責任不在尤金身上對吧，我很清楚，是我的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mujQMMvL
路易，我需要你的力量啊，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避不見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MszW6ulu
我閉上眼睛，用拇指關節按了按太陽穴，努力的將那天的記憶給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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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已經那麼努力了，你們都不會滿足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LfLN8AG7
為什麼，我們已經付出了一切了，你們還是不斷的繼續要求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xtHhtTA9
為什麼，我們改善了那麼多的事情，卻還是有那麼多的拯救不了的生命？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2PiUn4BA
我們至今所付出的努力究竟有什麼意義，我們到底，幫助了誰，改變了什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Zc5seFA7
你們就那麼想要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2bQ5OBW8
好啊，通通拿去吧！這是我的骨，這是我的血，還有我的肉。通通拿去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nzVKWXsa
我沐浴在，全然由力量構成的暴風之中，撕裂著天空，大地在悲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ih6ElQU4
無數的生命軌跡，在我周遭展開，清清楚楚，完全赤裸的，我審視著每個如同火光的靈魂。像是，暴風雨中的殘燈一樣，搖曳著，輕輕一掐，就熄滅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CdhMY628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立於頂點的存在，以一己之力支撐著社會運作，背負所有的期待，實現你們所有的願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PNjxEFaF
有可憐巴巴的乞憐著的，有自命不凡的要求著的，還有那些閃耀著發下的祈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yigjtTY2
一個一個的，在我周圍翻騰著，燃燒，將我填充，將我作為容器。給我力量。像是將恆星放進我的胸口一樣，這種，近乎無限的存在，這就是所有動物們的願望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uRmvrGkx
憑什麼啊？憑什麼你們可以擁有對未來的期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FyX10ZQv
憑什麼啊？給我安靜下來啊！閉嘴，閉嘴啊！已經夠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qsfViWXe
好，看起來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消除所有的不幸了。為了保護所有的弱者，只要所有威脅都消失就行了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MeHMBd4h
有著尖牙的？我吹息了那些搖曳不定的火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SV4LIiCA
有利爪的？我一個一個的捻熄了那些微微的亮點。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PTYnLLR3
我揮舞著爪牙，看著大片大片的光芒消逝。只要繼續下去，很快，就只會剩下我這個怪物了。到時候，要怎麼做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c1ffJF76
我想，為了保護自然動物……軟軟的觸感。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P1jmG9vA
軟軟的……觸感，就像是……兔子的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ss8aX9uC
軟軟的觸感是兔子的手，還有兔子血液的味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f290Wmh2
為什麼我會知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g1admgbJ
「就是現在！」腹部傳來一陣刺痛感，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一樣。有點……昏昏沉沉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gHuD7vFI
接著，是來自額頭的重擊，劇痛將我拉回現實，自風暴之中脫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EbFCQGWE
當我的視覺恢復了以後，我跪在地上，四周都是……血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h2YiRXd2
即使經過修練，我能不起反應的面對血液，但是……這麼多？我差一點吐了出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UDYeUyFQ
「你這臭小子清醒了沒有？」這聲音雖然有點沙啞，但我仍然認得出來剛兵先生的聲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mLVn465W
我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剛兵先生身上也沾了一些血，一手抱著小玖小姐，另一手……在地上，整隻手臂貼著肩膀被切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G35d1pH4
「小玖小姐……該不會……」那軟軟的觸感還有血液的味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PkuObiia
「你這隻變態狼，那種狀態下，一碰到兔子居然馬上就遲疑了。」剛兵先生站了起來說道。一隻黃鼠狼從旁邊的瓦礫推中走出來，將剛兵先生的手撿了起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ODU0YdwN
「小玖昏過去而已，還好你那誇張的性癖有正常發揮。」剛兵先生好像在評估小玖小姐的狀態。「你這奇葩的個性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你不覺得應該要先關心我的手嗎，你這孽徒？」我應該要說些什麼，但我只能看著剛兵先生，自喉嚨中發出破碎的音節，無法組成句子。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cKJzYiJJ
「我一確定調停是陷阱，就盡快趕過來了，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雅夫亞的步態有點一拐一拐的，剛剛應該就是他踢中了我的額頭讓我能夠清醒過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qxS9m08H
我嘗試回答雅夫亞的問題，但一樣沒辦法把話說清楚。我才發現我的嘴裡，和齒縫之間，全部都是肉的碎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3xhZgBrR
各種動物的，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Q8QPKRbi
我無法控制的乾嘔了起來，但只有染紅的口水不斷從我口中流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57jWdcAk
他們就默默的站著，沒有說話，沒有動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8ZN6gvdQ
「剛兵的手需要趕緊縫合，我也害怕小玖有什麼內傷。我們必須先離開了。」雅夫亞有一點遲疑的朝我走了我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察覺到了他近乎無法被察覺的顫抖。他在害怕。中央市的黑之惡魔，雅夫亞在害怕我。但他的撫觸，還是那樣的溫柔，堅定的手掌像是嘗試安撫我一樣。「你自己一匹可以嗎？」我點點頭，然後繼續乾嘔著。「我們……之後再好好談談。」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那關愛的神情，我羞愧到無法直視，只能繼續乾嘔。最後膽汁都出來了，讓我口中流出的液體變成橘色的，腸胃痙攣的痛苦讓我沒有注意到他們離開時的狀況。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zXHbqASX
血、肉片、碎骨頭、肢體片段，還有無數的屍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XD2YB3Oy
都是我做的。強大的衝擊之下，其實我只有全然的麻木。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Wk31aD4h
我有聽說過，這是某種大腦的保護機制，避免無法接受的現實摧毀意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ouXeCACk
但真正讓我並沒有對這地獄般的景象有所反應的最主要原因，是我耳邊那些呢喃聲。那些，訴說著懊悔和痛苦，來自黑暗之中的低語。如此的……悲傷，好像不會停下來一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Q6WzTqKv
從全然的麻木之中，我感受到了，是永無止盡的孤獨。除了來自最深沉黑暗之內的悲傷聲響，我就只剩下自己一匹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38ySLCQO
我緊緊抱住自己，沉溺在深不見底的孤獨之中。寂靜之間，只有耳邊的呢喃低語聲與我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