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決定救了非常多的動物的性命。」穿著白袍的羚羊對我說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ijSGnOPG
「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檢傷分類的優先順序存在是有原因的。」她換上說教的語氣，略帶責備的說。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YdqfO6jp
「這種大權在握、由你斷定生死的感覺是會上癮的，絕對不能因為這樣影響判斷。」她回頭看了正在被抬上救護車的動物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lSmb6VJ7
「今天嚴格來說是好運，如果我們預估的劑量錯誤呢？」她搭上我的右邊肩膀，直視著我的雙眼說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3TBCSUJt
「絕對不要忘記今天的場景，好好思考為什麼不應該做這麼冒失的事情。」她嘆了口氣，退了回去。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r3z0MdLW
「但是正常來說，你應該不會再碰上這種事了。」她聳聳肩。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DGEB1hHi
「不過誰知道呢，看起來二十年前那個所有動物都發瘋了的日子，又要回來了。」她再次向我道謝，然後又訓斥了我一頓才離開，和其他醫院同事討論著情況。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d43c2aH0
一片混亂中，全身白毛的他，還是那麼的顯眼。即使在許多動物穿著白袍的情況下，我還是一眼找到了他。他身上除了許多細小的傷口之外，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右邊耳朵包著的繃帶，也是很顯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KMyOx3mL
「耳朵呢？」我略帶責備的問道，他看起來有一點疲憊。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VVDMXMwv
「被吃掉了。」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少了一隻耳朵要判斷他的情緒更困難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q77xkwT9
「好吧，還是很帥啦。」對於我鼓勵的微笑，他也以笑容回應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4E0FvddO
「啊，叔叔呢？我剛剛好像有聽到醫生們在談論，傷得很重的樣子？」果然這個攻擊是有非常詳盡規劃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C4hSKk1u
「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已經送去醫院了。」春雄抓了抓手臂。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02PdOSnn
「這個年紀了，每次被他抱住的感覺其實都有點奇怪的新鮮。」他的視線在地上游移著。「不過我想，我們對彼此的認知都還卡在非常久以前，所以也沒有太奇怪。或許這種事情就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吧。」他居然在談論叔叔的時候露出了笑容，或許有些改變，已經不只萌發，而是開始生長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HIOPVauO
「稀釋中和劑呢，虧你這麼敢。我一定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唉呦，今天很叛逆呢。不過看來他是想換個話題了。「把抗體優先給小型動物，然後依照體型，稀釋中和劑，延長等待時間，讓救援抵達。非常非常的冒險，但是很有想法。」依照春雄刻薄的性格，這已經算是讚美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9UQULX73
「我連治療順位清單都列好了。但是我不斷的問自己，我該如何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任何一匹動物，不論答案有多合理？」看起來，最終我們總是會辜負與生俱來的使命。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O5ToHTJI
直到遇上了真正的考驗，才會顯現出自己最真實的樣貌。原來，我是沒有辦法，放棄任何一匹動物的。或是，特定的那一匹動物。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TRRrXSVw
「不過還不確定是不是所有動物都能得救。」我小聲的說道。剩下只能祈禱了。我對上他的視線，少了一隻耳朵的樣子，我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習慣。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COEpgAIA
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BQibKpwe
救護車閃爍著的紅燈，還有警車，紅藍交互的刺眼亮光，以不太舒服的頻率將我們四周的背景上色。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4Et91UMq
「我覺得，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讓我在巨大的空無之中，確認了我的感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bFohHJhV
「但我從來沒有給你應有的重視，這是我的錯。」我抵達了空無之中的邊界，但是我無法跨越。絕望的高牆，不可撼動、無比高聳，遠遠超過我的可視範圍。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NNCmrUvC
「對不起，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那黑色的眼睛之中，倒映著我自己的樣子。我看到了自己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碰上了那堵不可撼動的高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QKI5ztRj
「我……」牆面的冰冷比我預期得更加嚴寒刺骨。我能感受到，雖然非常的微弱，但絕對存在著的脈動。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aCfboEEr
「我希望……」不只是這樣而已，還有那邊界之外，被阻隔的的可能性。可能什麼都沒有，可能只是更大的空洞，也有可能，是我一直尋找的答案。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L2tL1Jeg
「我希望能夠，繼續……」但是無論後面是什麼，都只有突破界線，才有可能知道。在那之前，我終於想到，對於這麼巨大的空無，要放什麼東西進來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QNyesI6a
「我希望能夠繼續一直和你走下去！」啊，討厭。就說了，這種事情應該交給生命動物來做啊。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zopjw9BB
「不僅僅是作為登向頂峰的夥伴，」好像，有什麼，鬆動了。「而是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夥伴！」春雄看了眼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起視線直視著我，然後開口。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OWVlPlHX
「無盡的黑暗中，獨自坐著一匹全白的大灰狼。他是什麼顏色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嘴角無法控制的上揚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7VxPPDKI
「陷阱題。」我立刻就回答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全白的大灰狼再也不會獨自坐在黑暗之中。」犬齒堅硬又銳利的觸感，還是那麼的分明，而且，還有點濕濕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SdM1XiBd
不可撼動的高聳牆面，在我們四周升起，將一切阻隔。無邊無際的巨大空無，只有我們兩匹身在其中。如果，是我們一起，或許有天，能夠突破這限制，終於能夠理解空無之外的東西。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FhNyw30q
「你有什麼感覺嗎？」他溫熱的話語在我耳邊呢喃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HXyeTjmV
「有點濕濕的。」這是我最真誠，毫不造作的感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djbRFbSJ
「我也是這麼覺得，有點濕濕的呢。」他如此回應。我想我們已經相互理解了，彼此的感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WmxpU6fo
「報備制開放式性關係，附帶負面表列清單。」趁我還記得的時候一定要先說清楚。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ANPS608u
「同意。」少了一隻耳朵真的有點怪怪的，不過我搔著另一隻耳朵，欣賞著他甩著耳朵的可愛模樣。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qmYO8Fhn
「負面表列清單上第一項，就是大灰狼沃夫。」對於我的條款，春雄居然笑了出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K4MqU9X3
「收到。」他用頭在我肩上和頸部磨蹭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6h39zbh2
「你呢？」我的腳邊，感覺到了一陣涼風。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hXRXvNHD
「暫時沒有想法。」他抬起頭，在我臉頰上嗅了嗅。「你是我的。」他居然先說了，偶爾也還是有一點點像生命動物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vtgOkVj
「你是我的。」我以最熱切的擁抱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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