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絕對不要幻想要射中頭部。身體的面積實在是大太多了，除非有非常特殊的理由，不然不要特地瞄準頭部。狙擊手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支援團隊，因此光是擊中身體的中彈反應，就能癱瘓目標，進而對敵方造成壓迫，或是擊中肝臟等重要臟器，以恐懼讓敵方產生動搖。還有……」幻影教官強調某些事情的時候，都會一直用手指在空中畫圈。他是經驗老到的隱密行動專家，但是理論講習真的是太無聊了，我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擦了擦流下來的眼淚。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U0980455
「我知道有些學員天賦異稟，但是請他尊重其他凡夫俗子們都還有一顆上進的心。」啊，剛剛太招搖了。我將耳朵低垂，擺出我最愧疚的樣子。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HULzYzZ2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tt7bUXzE
不過，天賦異稟嗎？靶場甚至都把間距標線畫好了，連距離都不用計算。樹梢擺動的頻率，讓我得到了風速。我控制好呼吸，在心跳週期的間隙扣下板機。打中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6olOpeMT
「你這樣讓我有點難辦呢，如果讓其他學員在一開始就養成了奇怪的習慣，要改回來是很困難的。」幻影教官在我身旁蹲下說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GWyt56eY
「啊，抱歉。」我又不小心瞄準頭部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kjRIKGaI
「如果你學會什麼是紀律的時候，應該就是你拿到大師資格的時候了。」他老是這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我說教，實在是有點煩。還有什麼大師資格，那是什麼啦，好像我會在意一樣。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LLhGdoAt
「是的，教官。」對於我明顯是在敷衍的回應，他又嘆了口氣，擺了擺尾巴就去指正其他動物的姿勢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1jfWCTzP
或許，我真的有那麼一點天賦異稟吧？我將准心稍稍往下移動，瞄了低一點的心臟位置。校正了風向和墜落角度，扣下板機，命中。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V6Jvu0Gg
我感覺到嘴角微微的上揚。突然想到，有匹大灰狼想要挫挫我們的銳氣呢。只要再得手一次，就破紀錄了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yruOW9Aw
那麼，就是明晚囉，都已經計畫好了。想到那個畫面，我嘴角上揚的角度更大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FcU5VlVi
我再次瞄準，射擊。作為標靶的大灰狼尾巴上，多了幾個洞。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TjZgTixu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WXSLZV0Q
有點怪。雖然他常常和夜眼跑去以為沒有別的動物知道的地方約會，但今天他們兩匹都背上了長途行軍的大背包。絕對不會有任何動物會想要在放假期間去碰那些裝備的，而且他們看起來在嘗試避開其他動物。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D2I6Fo7Y
我加快速度，趕上羅穆路斯。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neU6UyqX
注意，異樣，繼續？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VT1klod8
羅穆路斯思索了一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5EVQSQFh
觀察，繼續，支援，縮減距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6nIxa0Cy
我們再次跟上，彼此保持大概五公尺的距離，而前輩們則沒有注意到我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D1HPrb4c
我發現情況不對時，立刻快步上前，抓住羅穆路斯，將他拖進一台停在路邊的汽車底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dEsA81XO
陷阱，包圍，跟蹤！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IbSeEu1h
我剛剛差一點沒有注意到，因為太分心思在前輩他們身上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0Ss7SoAz
我們不是唯一跟蹤前輩的，對方太多匹了，不可能去警告前輩他們，絕對寡不敵眾。我們就待在車底下，聽著喊叫和肉搏的聲音，接著是沉悶的引擎聲。不知道對方的資訊，或是目的，但是我知道前輩們被抓走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mfqoqqu2
我和羅穆路斯對看了一眼，立刻做出了決定。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vabyeurT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RJtEzbct
回去，請求，支援。
我向羅穆路斯要求。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fr8pLQuK
拒絕！他有點激動。危險！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rlwjo2uU
他強調著。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3niFPJ6V
我，優異，安靜。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bIZF5PYh
我指出事實。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hZKFdRaQ
回去，請求，支援。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1uYK2sKK
我強硬的表示。羅穆路斯放低了耳朵。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uLJmbhBH
安全。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94GP7eZi
他的眼神有點擔憂。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jsB9nnO0
安全。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j1XvHyhx
我向他保證。我看著羅穆路斯貼著牆移動，融入陰影之中。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CFKxw0rB
好吧，那就剩下我了。剛剛其實已經確認了他們的巡邏路線，讓羅穆路斯把情報帶了回去。但是這個森林中偏僻的廢墟，返回到能夠聯絡學院的地點可能需要將近一小時。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cRjDmeIn
雖然答應了羅穆路斯安全第一，不過必要時我可能還是會干預。當然，我沒有自殺傾向，這裡有太多敵意動物了，引起衝突對我，或是前輩們都極度不利。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qg837ZHb
我融入周邊聲響，翻上其中一個建築物的頂端，壓低身形趴著。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dCNrMlAB
前輩們所在的房間，只有一小扇透氣窗勉強可以看到裡頭。窗戶太小了，沒辦法將那當成入口潛入。我有可能在不升高情勢的前提下，幫助他們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HPn8KQUX
我握住了腰間的小刀──我唯一的武器──思索著。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0v2dxWR8
不，不可能。剛剛調查對方巡邏路線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Rx070que
雖然說組織鬆散，裝備也很普通，但是領導這集團的傢伙絕對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對方除了隨身簡易的冷兵器，並沒有攜帶以及在據點儲存其他武器──這就表示我沒辦法靠著潛入取得強大火力，或者有炸藥之類的材料讓我設下陷阱。而對方巡邏路徑的安排也非常高明，極度有效率的讓所有巡邏隊伍可以相互支援。光是要避開就不是很容易了，一個一個摸掉這種事情更是完全不可能。不擅長近身戰鬥的我，也不需要考慮隻身突破的英雄式情節。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5rwmtUvP
簡單來說，就是完全不利於我這種依賴隱密行動，還有高科技裝備作戰的後排狙擊手。而我現在甚至連遠程武器都沒有，就只能等羅穆路斯把救援帶來了。我想至少先確認前輩們的狀況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i7nrH50D
我等對方巡邏隊伍走遠之後，將頭抬了起來，嘗試確認房間中的狀況。啊，看起來非常不妙啊。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lXB1tOXg
前輩們被鐵鍊分開綁住雙手，在房間靠中央區域面對面吊起，全身的衣物都被脫下，一旁有兩匹戴著面具的動物正在檢查前輩們所有的隨身物品。從種種跡象判斷，前輩們並不想要被發現行蹤，所以不可能帶著能被定位的東西出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cPm7MAdQ
陸陸續續又有一些東西被送了進來：一台裝在腳架上的攝影機，被放在角落，看起來運作中。兩個掛著輸液袋的點滴架，分別被插進前輩們的前臂。最後，是一台推車，上面放了滿滿的，奇形怪狀的刀械。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njBF3LtX
看起來，真的是非常不妙啊。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otfINyla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wMNzSYIC
夜眼寄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包裹，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訴我裡面是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只跟我說了這麼多。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307WcIfp
就像剛剛，我還在思考，難得的假日要做什麼才好的時候，他突然衝了進來，告訴我必須要立刻離開。我沒有多問什麼，立刻開始收拾，我想時候到了，當他願意的時候會和我解釋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cw1BpaPx
從那天，決定好總有一天要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的時候，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丟下一切的準備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3LGFGIZq
就這樣，很突然的，我們浪跡天涯，沒沒無聞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MYyPRl3O
離開房間之前，夜眼解下了自己的項鍊，放在桌上。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T4OXrrsk
「踏出這一步，就沒辦法回頭了。」不知道，他是在對我還是自己說。我搭上了他的肩膀，感受著那安心的溫暖。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BDl2WVRg
「走吧。」我對著他，也對著我自己說道。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xAC7xEc0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NWDawYox
注意到被跟蹤的時候，已經太晚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d70uG7SD
一部分的原因是我被展開全新開始的可能性沖昏了頭，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夜眼的狀態太奇怪了。他的心思顯然在別的地方，從剛剛就不太和我對話。所以我直到被脖子上被扎了一針才發現，已經被包圍，無路可逃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0ut0FuP3
我抓住一匹靠得太近的動物，將他的頭往地上用力撞去，一些碎石和血液噴濺了上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ZU2qEAJM
不好，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而且夜眼已經倒下了。你們這群混蛋離他遠一點！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eSosFMqA
我又扭斷了幾條手臂，但期間又被幾支注射器射中。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zWOyENPL
「你們在幹什麼呢？」傳到耳中的聲響，有點遙遠。可惡，不行了。「等藥效發作就好啊，真是的不是教過你們嗎？」我倒下以前，好像依稀看到一匹戴著面具的羚羊，朝我走了過來。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GU1VjwDc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ikp2VIFG
我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鐵鍊綁住雙手，分開在身體兩邊吊起。左手手臂上頭接著點滴，不知道是為什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58bJhj8k
「喔，你醒了。」一匹戴著羚羊頭骨面具的羚羊對我說道，我能從他的羚羊角判斷出他是旋角羚。他調整了架在一旁的攝影機，之後將一台推車推到了房間的中央。上面放滿了各種刀具。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ZbY1E4ES
「這是我的個人配方。」他指著點滴說道，一邊用手指在各式刀具的刀柄上滑過。「簡單來說，裡面的成分讓你沒辦法昏過去。」他最後拿起了一把有許多鋸齒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YgjhsFmj
「喔，你在擔心他嗎？」他比了比夜眼。「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之外，你很快也不會有心力擔心他了。」當他開始在我的身上切割著的時候，繃緊的軀體讓我清楚的感覺到如同無數細小的噬咬撕扯著的痛苦，還有箍住我手腕金屬的冰冷觸感。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PDe3kWxR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Qzlf4WqL
箍住我手腕金屬的冰冷觸感，在黎明和黃昏的碰觸下，讓我勉強能夠忍受。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izcE5chp
這樣，真的好嗎？他們的打算應該是讓我認真面對，那天發的事情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fW0NqU6S
但是這又有麼用呢？失去的就已經失去了，這樣能挽回什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7GcFbiek
「這不是為了已經失去的。」黎明在我耳邊低聲說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1Gv2iI00
「這是為了還留著的。」黃昏在另一邊的耳朵說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CpBpTFZB
還留著的，誰是還留著的？還有誰留下來了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kQQ6onlg
像是要回應我一樣，他們同時咬住了我的兩邊肩膀，尖牙沒入了肌膚之中，我聞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