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華衣女魔跪在蘇梓我等人面前,雙手伸前,艷紅絲絨袖上扣了手銬,就像一件會說話的禮物低頭請罪:
「罪妾西迪,得知撒馬利亞大公前來解放基色,特此前來拜罪。」
蘇梓我赤腳盤膝坐在芭芭拉的獅背上,仔細打量西迪,卻只看到深棕色的髮髻,便道:「抬頭說說妳自己有什麼罪?」
西迪女王抬起頭來,左眼戴著單眼鏡,容貌姣好,是一位精明能幹的女商人;明亮瞳孔深處更是暗藏光芒,一點都不像是愁雲慘霧前來投降的。她自信滿滿地自辯道:
「蘇大公斬殺墮天使彼列的逆賊已是首功,及後亞巴頓叛變到地上,蘇大公平定耶路撒冷,拯救魔族於水深火熱,此等功績試問魔界有誰能夠比擬?就算撒旦大人在世也不得不讓位於大人呢。相反我家主人庸庸碌碌,整天只管吃喝,一事無成,卻居然與蘇大公為敵;小王助紂為虐,豈不是罪過嗎?」
蘇梓我聞色大喜,喜的不但是西迪女王的讚美。
「所以妳要棄暗投明,歸順本王了嗎?」
「罪妾不忍心魔界分裂,只能投靠明公,還望蘇大人寬大為懷,既往不咎──」
說到一半,蘇梓我已經跳下獅背,走到西迪女王面前,拾著她的纖腰扶她起身,笑道:「這樣就好!歸順本王才是正道,真希望其他巴力西卜的部下亦能效法西迪女王棄暗投明啊!」
此時隨軍的巴巴斯以黃金獅子的金碧眼破除幻術,但似乎探不到西迪有詐,只是喃喃道:「一但沒有阿斯摩太女王陪伴左右,蘇大公就得意忘形了。」
伊西斯一邊看書,一邊輕拓圓框眼鏡說:「或者正是這個原因,蘇大哥才沒有帶上娜瑪小姐。」
接著彷彿在回應二人說話,蘇梓我哈哈大笑說:「今次出征沒有帶上娜瑪和阿提蜜絲,正煩著沒有女僕使喚呢!身邊只有伊西斯和芭芭拉還是不足夠啊,西迪妳來得正好就來侍奉本王吧,嘿嘿。」
藍騎士的女獸人斯伯奈克聽見自己連一頭雌獅也不如,雖然沒有反感,但內心有點複雜。不過紅騎士桀派就感到放心,至少蘇梓我不會搶走自己心儀的女性。
不過比起這些無謂的比較,白騎士佛爾卡斯更是擔憂,上前勸說:「蘇大公,西迪女王請降雖好,但如今大戰當頭,敏感時刻還是別把她留在身邊比較妥當……」
蘇梓我暗笑反問:「什麼了?你以為本王什麼都沒想過嗎?既然西迪是所羅門魔神,那讓她訂立契約效忠本王,那就不怕她會叛變。」
語畢,蘇梓我又大力摟抱西迪哈哈大笑。
起初西迪有點尷尬,但還是低頭恭敬示好:「蘇大公說得對,罪妾願意立下契約,永隨大人身旁侍奉左右……包括房事。」
西迪臉紅的樣子,脫下精明女商人的面具後亦是一位尋常的芳華少女,換作人類年齡僅是十八、九歲,更不得不把她據為己有──
惡魔契約,那是絕對不能背叛的約束魔法,就連一等神都不能違抗,更何況是本來就從屬於所羅門印戒的魔神。待印戒發出黑光連結至西迪的靈魂,她以後便是蘇梓我的使役魔,排名十二位,亦是第十七柱蘇梓我收服的所羅門魔神。
訂立惡魔契約後,蘇梓我為西迪鬆綁,西迪則帶領蘇梓我的軍隊前往基色城駐腳休息。話說基色雖然位處邊陲,卻是交通樞紐重鎮,南北連接希伯侖與撒馬利亞,往東則是前往耶路撒冷的大道,因此商貿頻繁,一片歌舞昇平。
未曾進城,城外已經是連綿百里的商家驛站,到處都是行商人,有說有笑,還有樂團鼓笙奏樂,唯獨就是欠缺了戰爭氣氛,更莫說會有什麼伏兵等待著蘇梓我了。
蘇梓我問西迪:「這裡的守衛好像不多呢。」
「蘇大人明察。基色本來是個商業之城,從不強行徵兵,以免影響民心。至於治安管理嘛,就交給僱傭兵好了。」西迪躬身微笑續道:「僱傭兵也只是維持商販秩序的程度,因此要活下去就只能擇木而棲,棄暗投明。」
「說得好,看來戰事結束後我能夠委任妳替本王發展魔界彊土呢!」
西迪牽著蘇梓我的手穿過繁華商道進城,又巧言令色的說:「雖然基色沒什麼軍事力量能夠相助,但城內資源豐富,糧食充足,足夠讓蘇大人的軍隊整裝再發呢。今晚蘇大人就留在基色休息一晚,我去叫巡遊到來的『野貓藝團』來接待大人。」
「『野貓藝團』?那是什麼東西?」
「蘇大人在進城之前有聽見歌舞聲嗎?那就是全魔界最高級的巡遊馬車『野貓藝團』。馬篷車中美女如雲,個個身懷絕技,遊行魔界到處賣藝,公子貴族都以買得野貓一宵而自豪喔。可惜野貓行蹤不定,幸好蘇大公是貴人,引來她們途經基色賣藝;美女配英雄,今晚的機會怎能錯過。」
蘇梓我聽得眉飛色舞,「喔喔,那今晚就拜託妳們了。西迪妳也要來我的房間,這是使役魔獨有的待遇喔,嘿嘿。」
西迪靦腆回答:「久聞蘇大公體格精壯,氣大充沛,精氣有如江水滔滔……奴婢亦很有興趣一試。」
「哇哈哈哈!對,繼續崇拜本王吧!」蘇梓我開懷大笑,隨後的黑騎士埃力格有點擔心。
埃力格低聲問佛爾卡斯:「西迪女王也太過會討蘇大公歡喜了,要不要請阿斯摩太女王隨軍約束一下大人呢?」
「不,阿斯摩太大人有時候也會暴走失控,只會越來越麻煩。」佛爾卡斯搖搖頭,遙指城牆城樓燈火通明,街上亦被照得五光十色,嘆道:「至少以老夫的火占術來看,西迪女王是蘇大公的貴人,基色是蘇大公的福地呢。雖則如此順利反而讓我渾身不自在就是。」
「但當面沒有任何詭詐……」其實埃力格亦懂預謀術,預視半小時後基色亦沒有軍事異動,自己反倒像是庸人自擾了。蘇梓我已經是看穿一切,才是大智若愚嗎?
反正作為部下只能夠繼續警戒觀察,畢竟讓軍隊駐足休息也不純粹是件壞事,更重要的是蘇軍在巴力西卜的前線領地有了個補給點,無論對於振奮士氣抑或運送物資都相當有幫助。
而且當晚確實很和平的度過了一宵,翌日蘇梓我容光煥發,並帶上西迪女王繼續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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