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教先生交代在下來的,久候蘇大人多時,歡迎來到日本。」
一位文質彬彬,西裝打扮的中年男性在出雲大社前迎接眾人,自我介紹;抬一抬眼鏡,應該是出雲教區的教士,可惜就不是美女。
蘇梓我埋怨說:「你們沒有巫女之類接待的嗎?」
平時娜瑪在的話應該會有人制止蘇梓我失禮人前吧。西裝男聽罷眉頭緊皺,答道:「巫女……確實以往曾經存在,但現在只是流行文化的一部分,就像出雲大社只不過是個旅遊景點罷了。」
秋風吹過冷清街道,蘇梓我回想起他們與速秋津姬帶著幾十位近身巫女上山的時候,沿路的村民都投以奇怪的目光、用懷疑的眼神一直注視著祓禊巫女。
到底當時那些村民在想什麼?話說日本地處偏遠,又屬島嶼文明,風俗比較封閉,神道教也曾經是當地最普遍的信仰。直至正教會傳入中國之後,尤其是安土桃山時代,西方傳教士登陸設置教堂,然後又經歷黑船來襲,本土宗教便遭到侵略、打壓,最終被取締而消失,正如出雲大社般人去樓空。
如今日本由日本正教會管轄,雖然伊琳娜和阿格蕾在莫斯科正教舉足輕重,可惜對外沒有擔任神職,外界都不認識二人;因此只好由尤里一世才以牧首的身分寫了封親筆信,好讓利雅言轉交東京教區。
利雅言此刻正身處東京與日本正教會談,總之是很嚴肅的場合的樣子,於是蘇梓我便先帶女伴走來出雲看看,順便來個新婚旅行。
不久前還在烏煙瘴氣的中、南美洲,不論氣候和環境都與關西差天共地;日本剛過中秋轉涼,三姬一主隨蘇梓我身後整理衣領,又繞手看風景;唯獨速秋津姬依舊保持距離,與巫女部下攜著弓箭登山。
眾人越過鳥居、小橋、又一鳥居,沿參拜道走到前殿的空地,空地上左右亦佈殿了木殿,還有寶物殿,但當然嗅不到寶物的氣味。
「空氣變得混濁呢……」瀨織津姬深呼吸,說:「不過每片土地都有她的聲音,這裡仍是我們熟識的出雲沒錯。」
沒有巫女打理神社、卻有樸素的老婦在樹下掃地;眼前落葉紛飛,瞬間變成了武俠小說的插畫般,一位與世無爭的高人心無旁騖打掃落葉。
蘇梓我瞧一瞧掃葉婦人,婦人頭也不回便轉身離開,與一路上蘇梓我所見的外人反應相同。
西裝教士說:「出雲的居民對什麼日本八百萬神靈已經沒有興趣,就只是僱用了清潔工來整理花園罷了。」
蘇梓我嘆氣說:「真是沒趣的傢伙,難得我們與祓戶四柱神前來故地,居民卻如此冷淡。」
速佐須良姫附和道:「妾身也有點兒失望,畢竟出雲大社是祭祀前夫的神社,即是祭祀妾身的地方,還以為大家會夾道歡迎妾身才對。」
西裝男士疑惑請教:「敢問小姐是?」
她微笑點頭,「妾身是速佐須良姫,是蘇先生的妻子。但之前大國主是妾身的前夫,你們有聽過妾身的故事嗎?」
西裝男士眼皮沒有一動,只是支吾應對,完全讀不到他的表情,並冷漠回答:「速佐須良姫……小姐,那麼妳們地方神因為何事回到出雲呢?」
速秋津姬代答:「我們回來淨化土地,尋找同伴的地方神的下落,以出雲為中心重整宗教信仰。」又信心十足誇道:「放心吧,只要我們古神回來,其他惡鬼妖邪都無法再在出雲作奸犯科!」
「各位真是可靠。」西裝男士說:「那麼我們帶幾位參觀一下神社,看看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吧。」
眾人在樹蔭間繞了半個小時,神社後青山綠水,鳥兒啼叫;奇形巨石在山道頭頂如鬼斧神工,就算平凡之人亦不難感到靈氣。
然而蘇梓我與氣吹戶主一同停在崖下大叫:「這裡!」
「嘖,氣吹戶主你幹嗎學我說話。」
「呵呵,這是心有靈犀呢,夫君。」
瀨織津姬問:「夫君和妹妹有何發現?」
應該是弟弟才對吧,但蘇梓我不想回應任何關於氣吹戶主的話題,只是答道:「這裡有活神墓的地脈靈感。」
氣吹戶主補充:「是黃泉比良坂。縱然經過了千百年,但真正黃泉之國的入口應該在這座後山附近,或者被泥土淹沒裡面才對,至少不是在異國八十禍津日神那邊的地道。」
速佐須良姫嫣然笑道:「這樣就能更容易回家探望家父了。」
蘇梓我喃喃問:「可是為什麼日本的黃泉會與南美洲的亞馬遜連結呢?是從日本鑽到地球的另一端就是巴西之類的原因?」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也沒關係,繞了地球半個圈又回到黃泉之國有什麼意義?我要新的日本女神的艷遇──但見速佐須良姫在身旁一直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還是不敢說出來。
速佐須良姫說:「不過重啟出雲與黃泉的路,這也算是讓居民重新認識地方古神的第一步,我們便能收集得到信仰力了。」
瀨織津姬建議說:「不如我們可以打開黃泉入口,演一次祓禊大儀沖走禍事好嗎?」
氣吹戶主笑言:「一定要大張鑼鼓,讓大家都看見我們與夫君的回來。」
速秋津姬瞪目威風道:「稍後我亦帶同八百巫女前來,一定要復活我們在地上的家,找出當年是什麼邪靈將我和瀨織津姬封印到黃泉內!」
三姬一主與蘇梓我在出雲大社的後山高談闊論,討論如何大展神蹟,臣服出雲子民。可是正教有什麼思惑,要待利雅言回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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