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耶路撒冷有兩個巨環藏於天地。
天空巨環是魔瘴中的破洞,直徑十公里,濃霧中起伏蕩漾;地上巨環是工整的岩石圍牆,白玉耶路撒冷石堆疊砌成連綿幾百里的圍牆,一圈套一圈,每圈建築林立,名副其實是魔界最大的城市。之前與艾什瑪決戰中途就結束,因此耶路撒冷少受破壞,但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因為圍城中央的山丘原是王宮所在,今天則屬撒旦盤踞之地。古龍族的撒旦體型太過巨大,而且無法化成人形,平日牠只能住在城外山嶺,今天在耶路撒冷檢閱魔界眾王才移駕到山上罷了。
魔界三公二十一侯與千百貴族從四方八面遠道前來,半人馬車佈滿天空,官道駱驛不絕、熙來攘往、好不熱鬧。超過一千年沒有如此繁盛景象,每位貴族都僱用幾百隨從壯大聲勢;難得有幸拜見撒旦,沒有惡魔願意在魔界之皇面前失禮。
「──撒馬利亞大公率諸侯王進城拜見!」
耶路撒冷南城門前一眾惡魔、馬車,紛紛讓路;城樓上衛兵擊鼓吹號,高聲朗讀眾王之名:「撒馬利亞大公蘇梓我、蘇城女王阿斯摩太、示劍女王阿斯塔特、推羅女王忒爾克西厄珀亞……」
海妖的忒爾女王聽見自己名字,高興得透不過氣來,得意洋洋撥弄水色長髮自誇道:「小王終於也有出頭天了,沒想到還得到撒旦大人的親自接待,嘻嘻。」
但旁邊的人魚女王賽沛冷眼一笑,恐嚇道:「撒旦大人可是萬魔之皇,單單一個吐息就能將妳的靈魂燒至灰燼,我勸妳還是少得意忘形比較好喔。」
忒爾女王大驚,立即閉口不言,挺直腰身步操入城。
提著鳥箭的娜瑪見狀道:「別嚇她嘛……撒旦大人應該不會那樣凶惡……吧?」語畢望向蘇梓我尋求確認。
其實撒旦銷聲匿跡多年,在場所有惡魔都沒有親眼看過撒旦,更不了解撒旦的脾性,只是從口耳相傳牠的惡魔事跡而已。但撒旦能在彈指間殺死任何惡魔這是事實,娜瑪不敢揣度魔皇心思,不了解就由它不了解好了。只是蘇梓我曾與撒旦共處半天……也不能請教他,在蘇梓我眼中所有女人早晚都會歸順自己。
娜瑪心道:「然而撒旦大人能否算是個女人也值得商榷……」
總是有點忐忑不安,娜瑪十分羨慕蘇梓我無憂無慮,眼角瞄到另一些悠然自得的生物走過。
一對黃金獅子,巴巴斯載著伊西斯盤腿看書,另外芭芭拉背上亦趴了一位女王,是幾乎一睡不醒的貝爾芬格。她們後面緊隨一架半馬車,車內芭碧蘿在滑手機,同樣不放撒旦在眼內。
娜瑪嘆氣,「該說她們是大膽還是斗膽呢……」
蘇梓我一行人還有其他侯王包括埃力格、瑪門,至於伊布力斯、西迪女王,他們從希伯侖前來,早於蘇梓我半個小時前已經來到耶路撒冷,眾人門前會合。
西迪看見蘇梓我等人,連忙跑來相擁──哇啊!慘叫一聲,卻是娜瑪被西迪撲倒地上。
「娜瑪大人好久不見了!」
「現在見到就好,不用抱過來啊。」娜瑪掙脫站回來,拍去身上灰塵。
西迪靠近娜瑪嗅著,甜言密語:「娜瑪大人的身體真香!話說聖德芬小姐沒有跟來嗎?」
「不……撒旦大人始終也是魔界之皇,聖德芬還是留在家中比較好……」
不止聖德芬,雅典娜等人還有樞蘭母女以及艾因加納亦沒有隨行,娜瑪不好的預感覺得耶路撒冷總會有麻煩事情發生。而麻煩的根源,肯定就是──
「耶路撒冷大公率諸侯王進城拜見!」
城樓又傳來宣讀聲,南城門外又有另一行諸侯惡魔浩蕩前來。亞巴頓走在前頭,身後一共六位侯王以及六百位侍從列隊道上,旁魔不敢仰視。
不敢仰視不但因為他們位高權重,更重要的是,亞巴頓手下惡魔全部出了名凶殘嗜血,就連惡魔都退避三舍。除吸收深淵力量的艾什瑪之外,其餘五位魔王包括:
火焰巨靈伊弗里特(Ifrit),他與伊布力斯同為巨靈族,但旁支不一樣,氣場亦截然不同。伊布力斯是偏向蒼藍的巨靈,伊弗里特則以火焰作為軀體,同樣變幻莫測,焚燒眾生於無形。
羅睺(Rahu),他是阿修羅魔王,出自吠陀文明的惡神,喜怒無常,擁有四手一尾,能摘天地日月鯨吞下肚。傳說善神提婆戰勝惡神阿修羅族後獲得不死仙靈,於是眾善神互相分享仙露,羅睺則假裝為提婆偷喝了一口,是唯一一位擁有不死之軀的阿修羅。
阿普切(Ah Puch),他是遠古時期瑪雅的骸骨冥神,骨頭上雕滿紋身,是法力無邊的魔法圖騰;但他野心太大,因為盜取煙霧鏡而被主神處死,從此冥界則交由西巴爾巴十二王接管,他則流落至魔界歸順亞巴頓。
八十禍津日神,大和文明的古神,是由古神身上的污穢經沖洗後具現化成的惡神、荒神,是災難之神。人類必需供奉他以平息他的憤怒,不然就會被他召來天災毀滅眾生,是會行會走的大規模殺傷力兵器,是亞巴頓親自迎接他到魔界的愛將。
埃列什基伽勒(Ereshkigal),美索不達米亞的女神,伊絲塔的姐姐,黃昏日沒之處的瘟神。她能夠審判冥界一切事物,與她妹妹伊絲塔一人在暗、一人在明,互相針對,帶來死亡與戰爭。
如此可怕的陣容,根本是一堆災厄走在一起,究竟亞巴頓打算如何面對撒旦?蘇梓我停下腳步,目送亞巴頓一行魔人進城朝拜赤龍,經過街道兩側的惡魔無不緊張得心臟停頓。
正當大家都擔心撒旦會否對亞巴頓興師問罪,又或者亞巴頓會否率將發難之際,亞巴頓眾魔已經跪在山上撒旦面前,叩首道:「罪臣亞巴頓拜見陛下。」
亞巴頓身後六位侯王亦向撒旦謝罪求饒。
實在意外,亞巴頓居然認輸跪拜;是撒旦威風,抑或亞巴頓另有所圖?沒有雅典娜在身邊,蘇梓我只能夠自己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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