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黃沙,猶如戴上了銅鏽色的濾鏡,兩個半裸的黑翼天使來到伊拉克境內,敘利亞沙漠的上空。
黃沙打向二人亦是立即彈開,連任何一粒沙塵都無法滲入他們的渾沌結界。哈魯特張開雙臂說:「就是這裡了,失蹤了接近三千年的『空中花園』。」
馬魯特同樣張開雙臂,迎面回答:「還有十八萬五千的亡靈。但他們被下令不得埋葬,不得立碑,不得有任何相關紀錄,完完全全消失在歷史當中。」
「可憐的人類,因為辛那赫里布知道王國即將覆亡,為了隱瞞空中花園的殘骸,不讓它落入巴比倫人手中,害得十八萬五千的亡靈連回歸循環的資格也沒有。」
「現在那些亡靈在哪裡?在這裡嗎?嘿嘿嘿,沙米拉姆,感謝妳的指引。」
「這個黃土沙漠,在不久之後將會變成純黑的墨海吧。」
「真是可憐的人類,主你看見吧?你造出來的人類將會變成原始的污泥,嘿嘿嘿嘿。」
哈魯特與馬魯特兩個天使張手像望相對望的十字架,浮空大笑。因為他們找到美索不達米亞的其中一個,也是最大型的一個「冥洞」了。
但短髮的哈魯特說:「比起那些亡靈,我對沙米拉姆更有興趣呢。」
長髮的馬魯特回答:「好吧,我們分頭行事,由我來引導十八萬亡靈出土就好。」
「──嘿嘿嘿嘿。」
同時間,主教座堂中蘇梓我交叉雙手,沉思問:「假如小狐娘在空中花園的話,如今空中花園在哪裡了?」
安東尼答:「花園在空中『擱淺』後墜毀,但亞述國王辛那赫里布封鎖了消息,下令把所有當事人殺死,紀錄全燒,至今依然未被發現。」安東尼神色凝重,「不過最近在伊拉克境內有天使的目擊報告,而且是一對黑色翅膀的。」
「黑色翅膀?」
「是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墮落天使。」安東尼解說:「我知道魔界也有天使潛伏比如彼列,即薩麥爾。但他們不是墮天使,就算薩麥爾作惡多端,犯下大罪,他也不是墜天使。真正的墮天使,是由背棄聖主一刻開始,才算是墮天使。」
換句話說,善惡並非用來判斷天使是否墮落,而是天使心中有異,有離心,不再侍奉主,這才是真正的墮天使。
安東尼續道:「就好像是流民那樣,沒有家園,沒有主人,只是我行我素,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動,據說在伊拉克境內出現的正是這樣的兩名墮天使。」
蘇梓我問:「那他們跟我有何關係?」
「墮天使是危險的存在,沒有管拘,作為敵人比天使更可怕。我相信那兩名天使也在尋找空中花園的下落……不對,更重要的是那消失的十八萬五千亞述士兵。」
長桌後方,一直站立的埃列什基伽勒吭聲說:「那些士兵可能還被困在冥界呢。」
難道是好像黃泉之國那樣嗎?
埃列什基伽勒回答蘇梓我:「不……兩河流域的冥界原本由我的祖先管理,畢竟我們都是冥界女王。但在天魔戰爭以後,兩河流域是教會急速成長的根據地,其他地方神紛紛追隨撒旦大人逃到魔界,像是我的祖先亦早就拋棄了美索不達米亞的領土了。沒有冥王打理的冥界,後果不堪設想。」
蘇梓我問:「不堪設想是……?」
娜瑪答:「即是我不在家時,你連續三千年沒有執拾屋子,沒有洗衣服,沒有洗碗,那不是超級噁心嗎?」
「那是妳失職。」
娜瑪插腰說:「你也不可以一直依賴我啊,本小姐好歹也是夢魔女王,不能永遠幫你做家務──嗚哇!」
對面瑪格麗特看著欺凌事件,心中羨慕,「我也想被蘇大哥打頭。」
安東尼認真說:「總之十八萬五千的亡靈十分危險。雖然以往也有遊魂野鬼迷失於靈魂的循環之外,但教會騎士定期都會攜著魂水杓、魂水盂收集孤魂,帶回教會淨化。即使有些偏遠教區沒有騎士淨化,但單獨的遊魂亦難以生存,只會默默消失,不構成危險。
「然而十八餘萬的亡靈就不同說法了。它們為求生存便會共生,形成亡靈社群,在暗角中互相吞食、排泄、繁殖。尤其經過了接近三千年,那些東西或許已經進化成為奇怪的……不知能否稱作生物的物體了。」
蘇梓我問:「不能用死靈術操縱嗎?」
「十八萬五千的數目,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以死靈術操縱如此巨大的數目。」安東尼嘆道:「正因為無法控制,到時候萬魔橫行;尤其是中東地區一向守備較弱,莫斯科支援甚少,相反聖教又不方便派騎士前往支援,伊拉克教區馬上就會淪陷成為妖物的窩藏。」
蘇梓我仰後問:「聽起來很麻煩……你不會叫本英雄去阻止那兩個墜天使吧?」
安東尼反問:「這不正是英雄的任務嗎?」
娜瑪在旁附和:「而且撒旦大人吩咐我們到美索不達米亞尋找古神痕跡,化為惡魔軍的兵力與天使對抗喔。假如被兩個墜天使捷足先登,搶走十八萬亡靈倒戈相向,撒旦大人一定會很生氣的。」
蘇梓我摸著下巴,「老頭的話可以不聽,但撒旦愛人生氣就不好了。既然這樣就等本英雄就順便殺了那兩個天使吧。」
瑪格麗特小聲說:「父親大人……也是你的岳父喔……」
蘇梓我豪邁大笑:「哇哈哈哈!我知道了。妳也要跟本英雄一起來嗎?」
瑪格麗特望向安東尼,安東尼回答:「聖殿騎士團會誓死保衛聖城,請主教大人安心出行。」
「太好啦!感謝父親大人!」
瑪格麗特擁抱安東尼道謝,然後興高采烈就跟蘇梓我離開了。而安東尼亦不太擔心,畢竟瑪格麗特已經是聖子附身,說不定能夠降服墮萿天使,或者會有所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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