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北京有大批信徒聽見遠古的召喚,紛紛走到街上祭神。正教會在此地已經過時,取而代之是崇拜血液的月亮。
以水蛭為媒界、擁有克蘇魯的印證、天安門廣場齊集萬人手指月光,吟唱低沉詭異歌聲;鮮血從指而出,化成紅線在夜空編織出血紅的圓陣──圓陣越來越濃,是血液的濃度,集腋成裘,腫脹成朱紅的頭顱剪影赫然浮現月下。
那是「斷肢的月亮女神」科約爾沙赫基。傳說阿茲特克有位以百蛇作裙的女神,她降臨凡間替神靈誕下四百子女,正是科約爾沙赫基的生母。
一直相安無事,直至有一天,蛇裙女神在山上打掃,不經意間有蜂鳥羽毛飄落腹上,第二日蛇裙女神就懷孕了。
母親再次懷孕的消息傳到科約爾沙赫基耳中,她以為母親不貞,遂率四百胞弟上山聲言要殺死母親。母親大驚,卻無處可逃;豈料胎中有聲音安慰她無需驚慌,然後幼子出世,竟是全身盔甲,更拿起火蛇作武器迎接四百位兄長和姊姊!
原來蛇裙女神誕下的是日後被供奉為戰神的維齊洛波奇特利。他以火蛇貫穿姊姊月神的身體,再徒手扯斷她的頭顱,切斷她的四肢;被肢解的屍塊遍滿整座蛇山,甚至滾到山麓滿地刺鼻血腥。
其餘四百兄長亦難逃一死,維齊洛波奇特利亦將他們通通殺掉。蛇裙女神的母親十分悲傷,維齊洛波奇特利便將死去的四百胞兄丟到空中化成南方星群,再掛胞姊的斷頭在空中變成月亮,好讓母親能夠每夜看見自己的子女。
這便是斷肢的月亮女神傳說。血腥傳說與邪神體系最為合襯,今夜克蘇魯又用上血祭魔法誘惑信徒,復活污染的月亮女神。
「克蘇魯啊,看來你的力量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一位全身漆黑渾沌的邪神在空中對著臃腫肉塊觸手的克蘇魯問話。克蘇魯望見對方只有人類大小,卻深不可測,答道:
「原來是夜魔的奈亞拉托提普,黑暗者、無貌者、夜吼者……全部讚美的名字都很適合這個夜晚。」
縱使兩位邪神兀立於夜空,但相貌渾沌,凡人不可察,只能感受到他們的神蹟。對於信徒來說,邪神有時親切,但更多時候都像是活在更高的次元,無法捉摸。
奈亞拉托提普說:「人類已經行動,天使也在背後搞小動作;接下來這幾天關乎存亡,無論人類贏了抑或聖主復活都會對我們不利。」
克蘇魯回答:「我只是假意答應拉斐爾擋住蘇梓我,另一步已經加緊準備,今晚月神復活就是最後一次實驗。」
夜魔沉吟,聲音仿若海中回響:「計劃完成之後我們便潛伏回去黑暗,由得惡魔與天使相鬥,坐收漁人之利。」
克蘇魯點頭,晃動牠巨大的章魚頭,再揚起一排觸手施放神蹟──天空繁星形成血塊降下,血雨淋在信徒身上,吸收;於是不論男女,不論身分,所有信徒都懷孕了。
太陽從東方海平線上升起,拉開橘色與灰藍的天幕;在湛藍海底下,二萬人魚與海妖正在高速游向東海。
「看見遠方岸上的那群建築物嗎?」賽沛對忒爾女王說:「那裡是人類的城市,叫做上海,是敵人其中一個主力要塞。」
忒爾女王凝聚魔力,雙目烔烔,穿梭碧海千里,謹慎回答:「該地有很陰沉的殺氣,還有冰冷的武器,如果戰鬥一定死傷慘重。」
「我們都是一國女王,女王的責任就是要領導子民守衛家園。當然不止是依靠蠻力,這時候就考驗妳的統馭能力了。」
語畢賽沛女王使喚人魚傳話,前後左右二萬士兵停於海中。
忒爾女王確認問:「我們的敵人是奇異生物之主……對吧?」
「海德拉與伊德海拉。太過接近他們夫婦會使人發狂,不過能殺死二妖的亦只有我們。」
忒爾女王忐忑不安,自己有能力對抗奇異生物嗎?就算魔海女王賽沛都只是擅長與奇異生物作戰,但遇上奇異生物之主,深淵的邪神亦沒有任何優勢才對。更何況對方是兩匹邪神,所以這邊才動用上二萬人拼死一戰。
「別在無謂的地方丟掉性命喔。」賽沛妖艷笑道:「雖然人魚族生在戰場,死亦在戰場,有如海上繁花綻放;不過能夠活下來就活下,特別是妳們可愛的海妖族。」
同一時間空中花園亦正全速前進,首領是夏思思,艦上還有雅典娜、比夫龍、三姬一主、九王妃。
「前進吧,哈哈哈!」思思站在空中花園的跑道中央大笑說:「要替蘇哥哥把天下打回來,把沿海的海蛇像全部炸毀!」
跑道上有露天茶座,白傘下雅典娜茗茶觀天,觀察空氣魔力流動;九王妃則在花園中嬉戲,三姬一主加緊練兵對付妖邪。
雅典娜說:「這邊亦如期進行,剩下蘇大人不知結果如何。」
──哇哈哈哈!
拉薩上空蘇梓我與娜瑪乘風歸來,帶雙牛與貓頭鷹從天而降;一次增添三位所羅門魔神,七十二柱當中收復二十九柱,獸印月相正接近上弦月。
上前迎接的除了五色騎士團,還有安東尼將軍的聖教騎士,另加杜夕嵐帶著弟弟和阿提蜜絲一同參戰。
另一邊廂,聖火山上利雅言亦手牽聖德芬眺望北方,溫柔說:「要開始了,第一次人類真正的反擊,要從敵人手中收復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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