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黑風高,街燈明滅昏暗,路上冷清寂寥。
今晚梅里達聽不見人類悲鳴,反而讓芭碧蘿感到不習慣,於是獨自一人走到舊城區閒逛。真是太靜了,這是人為的消音,芭碧蘿故意視而不見。
她灰白的倩影就像女鬼般穿過大街,沿路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兩側破舊的樓房牆壁還結了霜,同時二樓窗戶有反光物亮起──
「開火!」
霎時間窗口變成砲口,火光和子彈殼「沙沙」散落,更有手榴彈的拋物線劃過芭碧蘿頭頂──
「看到吧!這就是人類的厲害!」
也是人類文明的反擊,十枝自動步槍架在窗上夾擊掃射街道,把芭碧蘿射成蜂巢!最後手榴彈丟到腳邊,轟隆一聲炸出兩個淺坑,埋伏樓裡的叛軍立刻伏下迴避爆風;再探頭察看,看見瓦礫堆中芭碧蘿依然站立不倒──
她身上的子彈孔……不對,只不過是子彈黏附身上罷了,她掃一掃肩膀就把自動步槍的子彈掃到地上;手榴彈的爆炸也燒不了她一根白髮,人類的武器傷不了她半分,埋伏的叛軍感到絕望──除了同樣潛伏二樓的首領之外。
「既然如此,這是最後的攻擊!」
壯漢從二樓窗台躍下,魔法陣同時包圍了芭碧蘿;原來是新教會的殘黨,他舉起權杖以畢生氣力向芭碧蘿轟出聖魔法的砲彈!
白光砲彈連珠轟在芭碧蘿身上,但總是在芭碧蘿面前半分消失,是她神聖不可侵的結界把森羅萬像的攻擊擋下了。她揚手在半空擒下祭司,掐住他的脖子,低聲說:「這顆星星上面沒有人能夠傷害我……你們也盡力提供了娛樂,可以去死。」
語畢,黑暗籠罩街巷,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已經沒有人類知道。
──與此同時,梅里達一級圈養區內的某公寓。
身披黑袍的老頭走進大廳,廳內平放了多個長方形儲物櫃;他把其中一個打開,裡面金光閃閃。
「哇,這些法杖好像RPG裡面的裝備耶!」
「哼,我以前家裡面的珍藏比這些厲害多了!」
「大佬,不對,我才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反正你都是吹牛的!」
「啊?你說什麼?想打架嗎?」
「馬刁、佩德羅。」老頭制止少年說:「不是說過我們的敵人是芭碧蘿嗎?別浪費氣力內訌,主會傷心的。」
光頭老大名叫馬刁,原本的短髮跟班叫佩德羅,順帶一提老頭是這個城區的叛軍首領,人們都稱呼他聖地亞哥;以上都是剛才自我介紹時第一次聽見,不過蘇梓我當然也沒有記在心上。
「蘇先生,」聖地亞哥說:「既然你也加入我們南部軍團,來認識一下其他弟兄吧。」
「哈哈,區區老頭子也想命令本英雄可早了一億年呢。」蘇梓我坐在一角木椅,暗自發笑道:「你繼續向少年A和少年B介紹那些法具就好。」
佩德羅好奇問:「那個亞洲人幹什麼跟來自言自語呢?」
馬刁暴躁回答:「誰管那個瘋子的,一直說自己是什麼救世主,又說要本大爺當他的手下。」他又問聖地亞哥:「喂,這些東西能夠傷害到芭碧蘿嗎?聽說她刀槍不入耶。」
「的確是這樣,聽說北部軍團擅自行動了,大概今晚也是……」聖地亞哥收拾心情,從櫃中逐一取出法具解說:「但這些法具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這權杖是先任主教用過的,旁邊那件斗篷據說是第一任主教封聖時披在身上的,還有這面鏡子是前任新教總會會長探訪梅里達時遺留下的……所有都是新教的聖物,要對付惡魔就靠這些東西了。」
「但你是怎麼收集到這些東西的啊?」
「畢竟老夫也曾是梅里達的騎士團長。」聖地亞哥十分自豪地說,蘇梓我在旁插話:
「不過尤卡坦州的教區主教已經潛逃返回美國呢。」
畢竟那老太婆就是拉斐爾,但聖地亞哥大概全不知情就是。
「這也是主的考驗而已。」聖地亞哥十分樂觀,笑道:「現在我們集結了志同道合的義士,一定能夠驅滅惡魔,解放梅里達。」
光頭的馬刁問:「就我們幾個人?」
「當然不是。」
此時一位害羞的及肩捲髮少女帶著幾十個男人來到廳上,「父、父親大人……女兒把大家帶來了……」
「父親大人?」馬刁質問聖地亞哥:「你不是跟我們一樣都是處男嗎?怎會有女兒的!」
「哦,莉蓮娜是我的養女,也是學生。原本打算在她成年的時候接任教區的騎士團長一職,可惜現在梅里達變成這樣呢……」
「父、父親大人過獎了,無論如何我也及不上父親大人呢……」莉蓮娜臉紅起來,瑟縮躲到她帶來的信徒背後;沒有看清她的樣子,但感覺惹人憐愛,看得光頭十分好奇。
「哈哈,莉蓮娜是受主眷顧的孩子,十歲的時候已經懂得詠唱A級聖魔法,那時候我身體不好也是她假裝老夫代為狩獵惡魔的。」聖地亞哥對女兒說:「所以妳已經是梅里達內,人類最強的聖魔法術士,應該多點自信才對!」
「別、別再說了……」莉蓮娜繼續躲在一眾騎士身後,當騎士左右排開的時候,她又用雙手掩臉,十分害怕陌生人的視線,就連同伴的騎士也是相處了好幾年才能比較不會緊張。
「嗚……好可怕……全部人都在看著我這邊……」
莉蓮娜從手指縫觀察新來的三位同伴,光頭的色瞇瞇看著自己,十分危險;旁邊的傻頭傻腦,一點都不可靠……咦?那個亞洲人看起來正人君子,應該是個好人?
「真是愚蠢。」蘇梓我大義凜然對少年A和少年B說:「無謂的色慾只會招來芭碧蘿的殺戮,在這危急關頭還在意兒女私情只會壞了大事。」
「這樣只會多了一個原因要殺死芭碧蘿」光頭馬刁裝熟說:「父親大人,什麼時候我們要對付芭碧蘿?」
「明天正午。」聖地亞哥回答:「每天芭碧蘿都會親臨刑場,而且明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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