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堂,聖德芬便直接趴到地毯大喊:「呼,很累哦。」
雅言苦笑說:「妳又隨便睡在地上,娜瑪會生氣的。」
「娜瑪媽媽……」
「──聖德芬!」
聖德芬連忙爬起,「哇哇哇。」講台上的投影銀幕浮現娜瑪大頭,傳來娜瑪訓話聲,原來已經接通了視像會議。
「不是說過別趴在地上睡覺嗎?雖然天使裙子不會弄髒,但感冒的話怎麼辦?」
聖德芬答:「天使也不會感冒喔。」
「笨蛋,妳要在烏兒面前建立姐姐的好榜樣。尤其媽媽不在,妳不要麻煩到其他人。」
「喔……娜瑪媽媽會什麼時候回家?很快嗎?明天?」
「只要另一個大笨蛋沒有闖禍我就很快回來。」銀幕上娜瑪雲中穿梭,雙馬尾舞動,又說:「不過我知道妳立了大功,一個人打贏了那頭毛翼邪神嘛。證明妳也長大了。」
「長大了?」聖德芬站起來問:「聖德芬會變得更高更大嗎?」
「笨蛋,我是說心靈和智慧的成長,這樣才能夠保護別人。」
「嗚嗚,但聖德芬不是笨蛋。」
娜瑪嘆道:「好啦好啦,聖德芬今天打贏了壞蛋,等媽媽回來煮好吃的獎勵妳。」
「噢!聖德芬等媽媽回家。」
於是在層層雲霄中的娜瑪才鬆一口氣,把惡魔手機收回裙下;好不容易才哄得聖德芬安靜下來,但其實她十分擔心聖德芬一個人會遇上危險。
「好想回家抱著聖德芬呢……」又喃喃自語:「我們已經急行了半天,還沒到崑山嗎?」
佛爾卡斯騎著白馬飛天回答:「崑山在敵人西方境內。而且不像蘇大公有因波斯的機動術輔助,我們照現時行軍速度需要兩日才能趕往。」
「嗚嗚,好像第一次與聖德芬分隔得這麼遠。」
越是深入敵陣,娜瑪越忐忑不安。雖然她都只有擔心聖德芬,對於蘇梓我則沒什麼反應。「那笨蛋才不會這麼容易有事,要是我每次都擔心他的話我早就心臟病死了。」
於是她率領的精銳千人團離開香港後一直往西北飛行,穿越城鎮以白雲掩護,繞過邪神佈置的雕像以結界隱藏氣息;翻山越嶺,日行千里,腳下大地由人工的建築森林變成方塊農田,最後是荒野高地,似乎沒有敵人攔截。
又一個小時後,西方地平線漸漸染成橘紅,高空中娜瑪說:「很奇怪呢,明明是戰爭狀態,居然如入空城。」
佛爾卡斯答:「沿途沒有生氣,感受不到人類的氣息,不知這裡又發生什麼事。」
「現在中國大陸被邪神佔領,什麼事情都無法預測呢……」娜瑪裝作沉思數秒,豈料回過神天空已經是全黑,「怎麼這裡天黑得特別快的感覺……?」
佛爾卡斯召喚一根蘆葦引火燃燒草頭,卻見蘆葦火勢旋轉不停、閃爍不定,娜瑪從未見過如此火勢,彷彿有種無法知曉的暗湧伴隨夜幕迫近。
佛爾卡斯說:「此地有魔力繞流,不是強力的邪神或魔神無法擁有這種影響力。娜瑪大人,我看今晚還是找個安全地方休息。」
軍隊在空中停下腳步,娜瑪苦惱:「對呢,可是夜晚來得太快亂了陣腳……而且我們對附近地形又不熟識,被人佈下埋伏也麻煩。」娜瑪命令:「埃力格,你派遣斥侯偵測周圍,我們找一個空曠的平原駐軍休息,這樣比較容易警戒。」
「遵命。」埃力格拉韁,蝠翼馬與數百翼騎往低空盤旋,馬上就找到一片四野無人、四望如一的遼闊高原,能見四方地平線,漫天星空,視線任何方向彷彿沒有盡頭。
該地正合娜瑪所意,況且埃力格的預謀術能預見任何軍勢,只要是打大仗他都能事先知曉。唯一的弱點就是只能預見軍勢,對於小規模或邪神單打獨鬥卻無法看見;埃力格的預謀術像筲箕、篩子,能夠捕捉大規模的未來動向,個人的未來則無法掌握。
「娜瑪大人,始終這裡是敵人的陣地,假若發生衝突也是預期之內,但千萬要避免糾纏。等明天休息過後繼續上路,崑山就在眼前。」
眾人駐紮在平原後,佛爾卡斯語重深長,娜瑪則點頭回應:「我明白了。假如發現敵人就先想辦法撤退,不然就讓本小姐親自把邪神殺死。」
接著圓月高掛天頂,千人兵團部分熟睡,部分輪流看守;埃力格和娜瑪都是半睡半醒,那是高階惡魔在野外生活時的必要技能,就算置身夢境亦與現實相連。話說夢境猶在,不知夢之女巫應該還在生嗎?
由斯伯奈克以兵裝術召出帳篷圍欄,勒萊耶持箭監視遠方,唯獨桀派的避孕術大概派不上用場。然而五色騎士不用戰鬥才是最好,深夜草地花粉飄盪,月光映照帳篷;已經是萬物皆眠之時,卻是妖邪開始活躍之刻。
「咦?」
娜瑪忽然夢醒,跑出帳篷,遠眺南方地平線有四足生物接近。綠騎士勒萊耶在夜間的視力特別好,解說:「娜瑪大人,那是一隻長毛插翼的老虎,身體比老虎大一點,但滿身邪氣。」
無獨有偶,埃力格乘馬歸來報告:「東方兩公里外同樣發現了一頭奇怪的野獸接近營地。牠六足卻沒有腳趾,身體圓渾卻沒有頭尾,反而插有四翅。」
同時桀派緊張跑回營中見眾人齊集在娜瑪帳篷前,脫下頭盔慌道:「北邊有隻十分奇怪的生物耶!有首無身,左右生曲角,一雙粗眉大眼,卻只有頭顱飄浮空中!」
娜瑪嘆氣,望向西方,果然斯伯奈克亦回來警告,卻被娜瑪搶了對白:「一定有隻獠牙人面野豬對吧?還長著尖刺長尾。」
斯伯奈克感到意外,什麼時候娜瑪大人如此料事如神?
娜瑪大怒,「別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本小姐!你們說的怪物我都知道是什麼,那是中國神話的『四凶』啊。」又氣憤心想:「為了救那笨蛋居然惹到了凶獸,之後一定要榨乾蘇梓我才能補償我的魔力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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