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凶是什麼呢?插翼長毛虎,四爪如鐮刀,身體的毛像刺蝟,那便是四凶之一「窮奇」。為北方風神廣莫風所生,傳到日本則叫鎌鼬,同為風神,捲起的風叫鐮風能殺人。
至於圓渾身軀六足四翼,沒有七竅(眼、耳、口、鼻)的,就是四凶之二「混沌」。為最原始的存在,元炁之根,造化真宗,體任自然,以虛無為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摶之不得,也是最神秘的凶獸。
相反只有頭首,沒有身體的是龍生九子之一,四凶之三「饕餮」。以往在樞獄之獄鎮守最後一獄的睚眥便是饕餮的兄弟。饕為貪財,餮為貪食,饕餮是東方貪婪的象徵,百姓聞風喪膽。
最後獠牙人面野豬,尖刺長尾,四凶之四「檮杌」。別名「難訓」,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到處作惡攪亂荒中;卻能逆知未來,每當有人捕捉牠便已經逃之夭夭,大亂天下。
娜瑪繼續解說:「四凶作惡多端,傳說在上古時代,舜帝將四凶逐出四方,成為北狄、南蠻、東夷、西戎的四方凶神。」
勒萊耶小聲問:「不、不如讓我用暗箭術擊退那些凶獸?」
娜瑪又不忍心,道:「根據記載雖然四凶外表都像凶猛怪獸,但始終他們也是中國大陸的古神,與度母們沒有分別呢……我怕不知他們來意,錯手攻擊了地方神的朋友。」
佛爾卡斯說:「但毫無疑問他們身上散發妖邪之氣,並且同時從四方迫近,顯然是來者不善呢。」
娜瑪沉思,良久,盯著佛爾卡斯等人抱怨:「什麼啊,一副本小姐居然也會思考的神情。」
「不,老夫不敢。只是一但四凶集合,說不定會與我軍衝突,拖延營救蘇大公的進度。」
「我明白。」娜瑪說:「本小姐已經決定好了。檮杌難以訓話,混沌不聞人語,饕餮只管吃,唯獨窮奇懂人話。為表誠意,我先一個人與窮奇交談,向他打聽來意。埃力格你整頓兵馬,萬一四凶真的要襲擊我們,你便率領軍隊往北方離開,盡量避免交戰。適當時候我再跟你們會合。」
「可是,阿斯摩太閣下一個人去見未知的敵人太過危險了。」
「本小姐是無敵的。」
面對來意不明的四凶,娜瑪脫離軍隊,隻身飛往南方,地平線上插翼猛虎漸近,對方也是堂堂正正迎面走近與娜瑪相距十米停下,互相對峙。
一頭生滿刺蝟尖刺的老虎抬頭打量娜瑪,眼神如疾風凌厲,同時奇異生物的低沉吟聲隱約在耳邊迴響;佛爾卡斯和勒萊耶沒有說錯,這些地方古神卻散發著不屬於自己的深淵邪神氣息。
幸好還是不完全的邪神,娜瑪同樣以黑霧纏身保護自己免於發狂。不過地方神沾上邪氣,令娜瑪想起亞巴頓與他的部下由惡魔變成邪神的事情;四凶亦肯定遭邪氣入了。如今他們是敵人還是朋友呢?
「由外地來的惡魔。」先是窮奇吭聲問娜瑪:「妳是魔神阿斯摩太嗎?」
娜瑪感到意外,謊道:「我不是阿斯摩太,阿斯摩太是我們夢魔族的女王。請問你找阿斯摩太所為何事?」
窮奇抖動身體,斷斷續續道:「聽說只要找到阿斯摩太、就能找到人類的魔王。只有人類的魔王才能替我們、解除詛咒。」
「什麼詛咒?」
「邪神的詛咒……」窮奇追問:「妳知道阿斯摩太和人類魔王在哪裡嗎?」
娜瑪反問:「我知道答案,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的話?你和其餘三凶無言逼近,尤其混沌不諳人語,檮杌難以溝通,你叫我怎樣放心把阿斯摩太的所在告訴你們?」
窮奇身軀越抖越大幅度,沉下虎頭低聲怒吼:「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人類的魔王,我快受不了……啊啊!」
忽見百箭從窮奇身上射出,娜瑪震驚召雷擋下,窮奇卻化成勁風旋轉頭上,四把鐮刀連環劈在頭頂,月下刀光劍影!
娜瑪則大喝一聲,放出網狀電光將窮奇發射的尖刺一拼擊落,再兩手劃出電弧,帶著女僕裙在雷火下轉身閃爍;張開一對黑翼,夢魔女王魔力四溢,電弧化成雙手長槍以槍頭槍尾硬接連──擋出四發爆炸聲,火屑散落腳下燃燒草地。
接著窮奇四腿踏在雷霆長槍躍起,往後翻滾著地,四鐮抓緊泥土;重新長滿刺蝟毛的窮奇說:「即使處於被動、亦能用風雷的魔法擋下窮奇的渾身攻擊……妳就是阿斯摩太。」
娜瑪無奈,「唔唔……本小姐就是阿斯摩太,但我才不會告訴你撒馬利亞大公的下落。如果剛才反應慢一點就被你砍傷了。」
「十分抱歉、為了確認阿斯摩太大人、窮奇只能出此下策。」但窮奇依然抖動身體,像是保持戰鬥態勢請求:「麻煩阿斯摩太帶我們引見人類魔王、拜託了。」
「可是你們受邪瘴污染,還是很令人不放心啊。」
「正是如此才需要人類魔王的幫忙,只有他才能為我們解除詛咒……不然如果所有同伴都變成邪神的話、其他地方神也會遭殃。」
說著同時,其餘三凶亦正在走近御林騎士的營地,已經沒有時間猶疑了。娜瑪急忙說:「只要四凶與本小姐立約,本小姐就帶你們去見撒馬利亞大公。」
「契約不行,我們是被邪神復活的古神,有時候連我們也控制不了自己……吼吼吼……」
娜瑪皺眉,「哎呀,怎會這樣麻煩。那我用注連繩封印你們法力再帶你們上路好了。」
窮奇點頭,於是娜瑪召喚繩圈在老虎頸上,像牽著寵物一般帶回營地;包括混沌、饕餮、檮杌,四凶暫時寄養在娜瑪帳下,翌日再啟程前往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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