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朔月的夜晚,不過北京城上依舊掛著紅色不規則形狀的月亮,它就像是個長滿毛髮的頭顱,從地平線升起仿若巨人冒出頭來,令人毛骨悚然。然而此月不同彼月,事實上在滿月的日子天空會出現兩個月亮,紅月就像惡魔般快要把本來的月亮吞噬。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北京已經變得比魔界更妖異,能稱為之「妖都」。白晝亦彷如黑夜,只有血紅月亮照明,街道一片暗紅,所有人的皮膚都染上粉斑,猶如百鬼夜行。
假如有人看見現在的北京,應該沒有人會懷疑邪神教團的詭異,只是現在連一個正常人都沒有。留在城內的人類已經進化成為一種更接近原始生命的存在,五官四肢都變得更簡單、原始,是退化。
可是人類能從中獲得快樂,快感都是十分原始的,可以是食欲的快感,可以是性交的快感,是不需要文明的。
升格為戰神的月亮邪神、斷肢的月女神、科約爾沙赫基身披七彩蛇群,十數蛇頭垂在臀部旁邊低聲嘶叫;妖里妖氣的月女神身體比普通人類強壯,身長四米,僅僅穿過城門進入人類的皇宮,雖然現在比較像是個遍地血肉的屠宰場。
文明古壇毀於一夕,宮殿變成瓦礫;文化對於邪神來說是不需要的,躺在石堆之上對於它們來說更加舒適,它們嚮往原始,只是將皇宮當作神權象徵。
「伊塔庫亞死了。」
月女神踏進燒焦的宮殿,向奈亞拉托提普與克蘇魯簡潔報告。
夜魔奈亞拉托提普喃喃道:「那些地方邪神和信眾比起預期更不中用。」
月女神說:「蘇梓我用了奇怪的法術,只需半天就穿越高原,討伐伊塔庫亞。伊塔庫亞在那人王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不但如此,蘇梓我更沿途淨化古神,馴服地方小神,經過幾天由原本不足萬人的規模變成超過一萬,地方神亦多數的軍勢。
同時東方又有魔海女王斬下了達貢與海德拉,她聯同人類艦隊封鎖了全部港口,沿海的深潛者和半魚人開始遭到清洗,毫不留情,魔海女王絕非省油的燈。
月女神冷酷平淡續道:「連同北方人類的鐵甲軍隊,南方的空中花園,四路大軍正在迫近,估計不出三日他們其中一路就會來叩城門。」
夜魔晃動他修長、無形狀的身體,漆黑的臉沒有表情,沉思說:「時間緊迫,不能派人去拖延那礙事的人類嗎?」
克蘇魯答:「不能把城內士兵調走。其他地方,其他古神變成怎樣也沒有關係,但二萬萬的軍馬是主上的親兵,必需留守城內。」
「唯有主上能夠帶我們重回『深淵』,他的復活至為重要……」
污染地方眾神,先後在全世界建立克蘇魯的信仰,把這個星球的信仰力逐漸傾向邪神一方。尤其以中國大陸作為生祭的據點,大量剷除異教徒,為的就是要復活地球上第一位的最古神──阿撒托斯。
話說星球誕生之初「深淵」作為星球核心,百無聊賴,只好創造至高靈芭碧蘿、創造性交,用以慰解苦悶。每次交媾「深淵」都釋放龐大神力,尤其第一次,放出的一大灘精氣直接昇華成為生命,便是最初古神的誕生,名為阿撒托斯。
與至高靈不同,阿撒托斯並非誔生於「深淵」的意願,只是性交的副產品。因此阿撒托斯一片血紅和奶白,像史萊姆般黏成一團,十分簡單醜陋。
而且阿撒托斯沒有知能,沒有智識;不過由於他是「深淵」純粹的神力,能力卻是最大的。及後「深淵」與芭碧蘿交媾釋出的其他古神都及不上阿撒托斯,因而阿撒托斯又稱作「古神之首」。克蘇魯等古神皆臣服於阿撒托斯,而奈亞拉托提普則是阿撒托斯的從屬神。
「一切榮耀歸於吾主阿撒托斯。」
奈亞拉托提普跪在天壇前,三層的圓形祭壇上有一坨紅白肉塊,像活人心臟,表面佈滿血鼓,砰砰鼓動。在大碰撞之前,正是這坨肉塊支配了星球,創造生命萬物,位同聖主。
只要早於聖主復活,或許能重新得到深淵的寵愛,而不是那些後來的天使。
──嗚撒嗚撒。
忽然肉塊在壇上顫動,像人類打嗝,卻是全城震晃;一陣妖邪音波以擴散千里,奈亞拉托提普聽見音波十分安心,其他生物聽見音波都要朝向天壇跪拜,邪神之主當之無愧。
「吶,蘇梓我。」
同一夜,睡床上娜瑪好奇問:「很快我們就要跟邪神決戰,他們不是觸手就是腐肉,你不會對他們做什麼吧?」
「啊?妳以為本王是什麼身分?」
「可是你已經連人魚那些都不放過,不知道為何有點擔心,哎呀。」
「蠢材!我對美女要求嚴格……不過經妳這麼一說,北京好像沒有美女,真提不起勁。」
「或、或者撒旦大人會奬勵你?不知撒旦大人的形勢怎樣呢。」
漫漫長夜,這是決戰前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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