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浮島投影在北京城中,一艘半破的木艦從天而降,桅杆下搖搖欲墜,船中步出十數魔神。
此時娜瑪正在城內廢墟到處尋找蘇梓我的痕跡,卻徒勞無功;看見雅典娜從空中花園下來,連忙跑上前說:「雅、雅典娜,蘇梓我不見了!妳過來幫忙找啦。」
只是看見五色騎士都神色凝重,眾將疲累,只有娜瑪弄污全身在搬動石塊,雅典娜亦猜到個大概。
「娜瑪大人,請先冷靜下來。蘇大人的事……我也十分遺憾。」
「蠢材別亂說!蘇梓我只是消失了,別說得像死了一樣!」
雅典娜點頭,續道:「不過還有兩件事情妳必須冷靜接受。首先是美洲大陸的戰爭……路西法中途叛變,設下陷阱伏擊撒旦;當時撒旦只有帶幾百魔神在身邊,結果被天使圍剿當場戰死。剩下來的軍隊潰不成……」
「什……什麼?」在娜瑪耳中,雅典娜的每一個字都非常陌生,完全組織不了完整句子,只聽見撒旦大人戰死的關鍵字。她猛地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撒旦大人天下無敵,怎會輸──」
可是同樣說天下無敵的還有另一個人,想起蘇梓我的情況,娜瑪的心又好像穿了一個缺口,隨風飄走。
同時雅典娜的表情更加嚴肅,她說:「第二件事情更壞……聖火山已經被天使夷為平地,特別是瑪格麗特……她亦凶多吉少。」
從北京往南飛的軍馬,以及率領兵隊叛變的四位墮天使,理應一早猜到他們真正目標是瑪格麗特。即使克蘇魯假意聽從拉斐爾,打算利用墮天使的幫助打算復活阿撒托斯,最終克蘇魯卻被拉斐爾玩弄於掌中。
墮天使雖然遭到洗腦、清空了神格,但他們最底層的靈魂裡面編程了後門漏洞,最終還得聽令天使長的控制。
因此中國大陸的戰爭主要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借助邪神強大的感染能力以及繁殖能力生產士兵,其二便是引誘蘇梓我的主力部隊進攻北京,好讓他們有機可乘,奪回三位一體的最後一片靈魂。
「敵人來得太快。」
──半日前,香港聖火殿。
耶洗別坐在鏡前,一邊讓婢女底波拉梳頭,一邊喃喃自語:「我們哪裡都逃不掉。」
此時在彩繪玻璃窗外,聖火山四個角落站著四柱巨大天使,有如四座摩天大樓插在東南西北,同時千軍萬馬藏在背後,好比撒下漁網將整個香港包圍。
號角長鳴,更有詩歌在雲間回響,敲著聖火堂的彩繪玻璃。利雅言憂心忡忡跟耶洗別說:「在這個時候妳還有心情化妝嗎?」
耶洗別答:「這個嘛,如果要死,至少要對得起高貴的身分、美麗地死去。」
「沒有其他結局了嗎?」
「是小人的過失。」底波拉低頭說:「天使的行動無法依循因果捉摸,我完全幫不上忙。如今外面佈置了空間隔斷的結界,大概想阻止我們離遁魔界……要趕盡殺絕。」
「那……」雅言說到一半又失望嘆氣,「如果有反抗之法妳們早就說了,對吧?」
「十分抱歉……測量班探測到超過一千萬個體的聖魔力,對手數量是我們的一千倍,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抵禦一千倍數目的鬼神。」
「那麼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
底波拉連忙下跪道歉,耶洗別則依舊照著鏡子,氣定神閒。這樣利雅言便明白了,沒有人願意給別人殺死,只是她們都束手無策。可憐是聖德芬、烏兒,早知道會這樣就不留她們在香港……
「我有一個方法。」不知何時,瑪格麗特一直站著門外偷聽,「我知道,就算是我也知道天使的目的,跟你們沒有關係。」
雅言驚道:「妳打算怎樣做?我怎可以讓妳……」
「不要緊,我是安東尼家的長女,聖教會的主教、教宗。這些日子麻煩你們保護也辛苦了,接下來就是我的職責。」瑪格麗特眼神堅定,說:「由我去說服天使打開結界放你們離開吧。」
耶洗別站起笑道:「這是我們唯一能夠逃生的方法喔,衡量一下兩種結局的後果,然後好好感謝那丫頭的犧牲嘛。」
瑪格麗特附和:「正如耶洗別所說,如果我能用自己來換取其他人的平安,避免一場屠殺,這樣很值得。」
雅言沉默良久,苦笑回答:「我不會讓妳的決心白費。」
「這樣就好。」瑪格麗特同樣笑道:「不過假如蘇大哥回來的話,可不可以讓他在我的墓碑寫上名份?」
「妳很喜歡他呢。」
「怎麼說……我也不懂回答,但這時候的我感覺是最閃亮的,就像出嫁的新娘一樣。而且,既然我體內有聖子的靈魂,說不定我會上天國,或者會復活呢,嘻嘻。」
接著聖火殿中飛出一位六翼少女,純白少女站在一千萬軍馬面前,聖瑪格麗特喊道:「你們誰是頭目,我要求你們立即撤回結界,否則我就親手破壞聖子的靈魂,將靈魂粉碎,絕不讓你們輕易得手!」
其中哈魯特像木偶般抖動全身,附身回話:「我是拉斐爾,親愛的瑪特麗特喔,我們無意破壞任何人,亦不想傷害妳,只要妳跟隨天使回來就可以。」
「結界呢?」
於是拉斐爾從遠端控制墮天使解除結界,聖火山一個一個光點消失,退回魔界避難,直至整個山頭再無生命氣息。
借用哈魯特身體的拉斐爾續道:「這樣就可以安心隨──」
卻見瑪格麗特右手放光握成匕首,往自己胸口一刀插下!染成紅色的玫瑰花,拉斐爾立即命令軍隊擒下她,不論生死都不能讓她的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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