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戰場恢復平靜,連火山也靜下來,只有山林大火不斷燃燒,燒得蘇梓我何其焦慮。他變回人形便飛進火山,急不及待要確認迦蘭等人的安全。
沿著魔法火藥的氣味追蹤到火山洞內,滿地躺著死傷的族人與聖殿騎士;再看看牆上的無數凹痕,可想而知此地曾激烈大戰。
「蘇先生,看見你就好了。」艾因加納把傷藥交給騎士後,便走向蘇梓我問:「只有先生一人嗎?外面的天使怎樣了?」
蘇梓我生氣回答:「可恨啊,天使數目太多,不只二翼的,還有四翼的,通通都在阻礙本王救人。迦蘭呢?她人在哪裡?」
「請安心,迦蘭和她的女兒都安好。」艾因加納走近正躺在地上休息的迦蘭,抱起小公主回到蘇梓我的身邊。
蘇梓我看見小公主在如此情況下依然能安詳熟睡,果然這女孩遺傳了自己的英雄血統!蘇梓我鬆一口氣,突然失去知覺便暈倒了。
蘇梓我暈倒是魔力和體力透支。之前遠征希伯侖幾乎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剛剛又以一人之力對抗幾千天使;頻繁使出撒旦力量神算擁有神骸的身軀也無法承受如何龐大的力量。
幸好的是,蘇梓我只需要休息、尤其是以色慾補回力量即可。但今個晚上,天使軍和烏列爾所計劃的不但只是襲擊所羅門群島。又或者說,烏列爾想綁架蘇梓我的女兒只不過是興之所至,真正的目標卻是第四號角天使──巴拉基勒。
同夜米迦勒親率第一聖歌團突襲莫斯科,雖有各路援軍合力擊退天使,但巴拉基勒逃離莫斯科的消息,也要到蘇梓我等人回到撒馬利亞之後才知道。
「一喜,一憂。」王宮的例行早會上,蘇梓我起初聽見壞消息心情有點差,但想起喜事便在眾魔面前大笑說:「喜當然是本王的女兒平安誕下,就連天使想搶也搶不走,哈哈!不過繼續留在地上實在太危險了,這段日子迦蘭和艾因加納會先在撒馬利亞休養,大家可要小心照顧她們……咦?艾因加納怎麼妳也在這裡?妳不用照顧迦蘭母女嗎?」
艾因加納看起來有點疲倦,答道:「阿提蜜絲照顧聖德芬,聖德芬照顧巴力西卜,同時阿提蜜絲亦順便照顧著迦蘭和公主。我來只是想說一下關於小公主的事情而已。」
「嗯?剛才我看她睡得很甜,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艾因加納嘆氣,「蘇先生知道昨晚為何我和迦蘭都沒有受傷?」
「這一定是因為本王大殺四方,嚇得天使聞風而逃吧?」
艾因加納閉眼回應:「蘇先生帶給了天使麻煩,但火山內還有另一人物及時登場,是她把天使擊退的。而那個人……正是小公主。」
「小公主?妳說我那個可愛的女兒嗎?」蘇梓我心情不錯,笑著回應:「艾因加納啊,說笑也要分場合嘛。」
「小公主她現在的確是跟普通孩子無異,但昨夜亦確實是她拯救了我們,把天使擊退。雖然也有所羅門的寶藏相助就是。」
蘇梓我始終聽不懂,「就那剛出世的孩子?連站都站不穩吧?」
「沒錯,現在的小公主連站也站不穩,所以才說跟平凡嬰孩一樣。不過她還有另一個古神的側面,她誕生的時候就與太陽神庇菈的靈魂同在了。」
「就像雅言那樣有古神附體嗎?」
艾因加納搖頭道:「有點分別呢。利小姐是額外讓維斯塔女神的力量寄生自己身上,而小公主可是天生的坎比翁。」
「坎比翁……」蘇梓我記起伊琳娜的身世,喃喃道:「坎比翁不是夢魔與人類所誕下的孩子嗎?我和迦蘭都不是夢魔啊……慢著,難道迦蘭被其他夢魔污辱了?」蘇梓我馬上指著娜瑪:「是妳嗎?是妳污辱了迦蘭?」
娜瑪面紅駁斥:「笨蛋也要適可而止,女性和女性之間就算是惡魔也沒有能力繁殖啊。」
艾因加納便解釋說:「雖然坎比翁是夢魔族和人類所誕下的後代,但這也因為夢魔與人類的親和性比較高,比較容易繁衍後代而已。但就算夢魔與人類所誕下的坎比翁亦多半夭折,其他惡魔與人類生孩子的個案就更稀少,結果大家才以為半人半魔的坎比翁一定是夢魔所生,其實不然。」
蘇梓我緊張問道:「人類和其他惡魔很難產子嗎?」
「本來不同種族交配誕下的孩子已經有點違背世界的法則,只有某些種族像人魚族那樣,她們處於繁殖期則種族不拘。」
「原、原來如此,所以不是本王的問題。」
艾因加納疑惑,「蘇先生在說什麼?」
「沒、沒事。」蘇梓我轉話題說:「但既然本王是惡魔大公,所以誕下坎比翁也正常不過嘛。」
「不,小公主的惡魔基因是遺傳自迦蘭小姐的。蘇先生應該記得迦蘭的身世吧?」
火山島上,每位公主在成年時都要在聖泉度過一夜;美其名是神聖的感孕儀式,實際上是邪神作崇,只不過蘇梓我討伐邪神之後代為與迦蘭一起「行神蹟」罷了。這樣說來,火山島的歷代公主都是半人半魔,甚至每一代都更接近惡魔的靈魂。
艾因加納補充:「當然蘇先生也不是平凡人,先生的靈魂沾有古龍族撒旦的血,所以誕下公主的血統在坎比翁當中也是比較複雜的。」
「所以我的女兒屬於什麼種族?」
「因為超越了法則,所以種族是隨機……用人類的語言來說比較像突變。」
蘇梓我喜道:「那不是很厲害嗎?雖然世界由本王來拯救就好,還不需要勞煩她。」
「是很厲害,但坎比翁通常都會有兩個極端的側面。好比伊琳娜能夠化身白龍,小公主亦能變成太陽神庇菈;連外貌都有所不同,昨夜擊退天使的小公主跟現在正在熟睡的她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艾因加納越說越凝重:「而且太陽神庇菈……是個比較棘手的神,性格暴戾,至少不能說是善神。在遠古夢幻時代,庇菈就愛好用陽光燒熟人類來吃,是個吃人的神。」
蘇梓我不以為然,「是小孩子都喜歡把東西放進口吧,不要緊,慢慢管教就行。不過剛才說到伊琳娜嘛……」
「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伊琳娜一場站在殿上,垂頭道歉:「沒想到米迦勒突然調動大軍偷襲莫斯科教堂,我和母親大人趕到支援時已經太遲,只能目送巴拉基勒帶著第四號角返回天界……」
母親的阿格蕾則輕佻說:「至少我們保住了聖父喔。」
蘇梓我生氣道:「這個當然,若果連聖父都丟失,我早就把妳們整家人吊起來掛在城門了。」
娜瑪抗議:「我做錯了什麼啊,本小姐有到香港替你擊退天使喔。」
「擊退天使是妳們的份內事,思思和伊西斯也擊退了埃及的天使,而且思思還額外帶來戰利品呢。」蘇梓我說:「相反莫斯科讓巴拉基勒逃脫,那天使很可能又會吹響那殺人號角,世界又有大災難了。」
雅典娜說:「所以要珍惜時機,蘇大人還是跟路西法和好,先把撒旦大人救出來吧。」
蘇梓我交叉雙手苦惱,「要救撒旦又要找路西法,又要忍受他那傲慢的嘴臉,本王才不去求他。」
「但計劃不就是這樣嗎?不論是路西法的計劃,抑或蘇大人的計劃。」
蘇梓我無法反駁雅典娜,「就讓路西法得意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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