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靈魂是有限的。
蘇梓我朝向視像鏡頭問：「那是什麼意思呢？」
投影屏幕上安東尼回答：「每個生命都擁有靈魂，又或者必需擁有靈魂才能稱之為生命，這就是『世界』的造物法則。」
正如古神創造人類都是先用泥土塑造，然後再為人偶吹入靈魂；一個成年人平均擁有二十一克的靈魂，這在教會已經是常識。
「至於其他動物的靈魂就相對較輕。正如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成年象，牠所保管的靈魂也不超過五克；其他動物亦是類似，所以牠們才會缺乏智慧。」
安東尼又舉例：「昆蟲的話，一隻螞蟻體重只有數十毫克，可想而知牠們的靈魂只能夠以毫克計，及不上人類的一千分之一。」
其實植物也有靈魂，但靈魂的重量甚至比螞蟻還要輕。某程度上，一個生命的極限就是由生命的靈魂載量決定。
蘇梓我問：「那麼古神和惡魔的靈魂應該比人類還要重？」
「惡魔的個體差異很大，低等惡魔的靈魂殘缺甚至比人類為輕。但如果是爵位惡魔的話，他們靈魂可達數千克，比起人類高出百倍；甚至說惡魔身體的一部分是由純魔力構造也不為過，因此娜瑪小姐受了重傷也可以立刻痊癒。」
主角的娜瑪附和說：「還有惡魔族如果想製造自己的手下惡魔，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從人類身上收集靈魂。這也是為什麼惡魔喜歡與人類簽訂契約的原因。」
安東尼默默點頭，「惡魔與鬼族結盟，能夠借助萬鬼之母的大能干涉轉生，但本質仍然離不開『靈魂的循環』。任何生命死後靈魂都會回歸『世界』，人類二十一克的靈魂在淨化後會被重新分配；可能會被注入即將出世的嬰兒身上，也可能用來給植物開花。」
「有點難以理解呢。」蘇梓我眉頭緊皺，於是雅典娜就嘗試賜給他一點智慧，為他解說：
「把靈魂看成積木就可以了。由二十一塊積木砌成的人類，在死後積木會被拆散交還到積木箱內，留待之後用來砌出其他生命包括小孩小花。」
利雅言補充：「用科學一點的角度來看，靈魂就好像化學元素又或者物理粒子。蘇同學你很久沒有上學，所以都忘記了吧？」
蘇梓我不爽，「我們原本在說什麼話題，為什麼會扯到教科書上呢？」
「只要理解『靈魂的循環』，你們就知道天使的可怕了。」安東尼說：「教會曾經用天使來做實驗，發覺天使蘊藏的靈魂幾乎無法測計，粗略估算也要用公噸來量度。換言之一個天使的靈魂動輒就抵上幾十萬個成年人，天使長的話更加不止這個數目，你知道這樣對世界的平衡來說會有什麼影響嗎？」
二十一塊積木組成的人類，和一百萬塊積木組成的天使，同時整個世界的積木數目卻是有限。
安東尼續道：「數千年前，聖主派遣天使降臨人間，傳授人類知識。那些知識甚至比起其他地方神祇更加高等，於是人類文明在聖主和天使的指導下發展一日千里。」
然而那是數千年前的事情。當時世界人口只有幾千萬，如今卻是超過七十億；簡單來說，在２０１７年的現在，『世界』根本沒有多餘的靈魂來供給天使生存。
「這是一個生命的零和遊戲。」安東尼說：「當『世界』沒有新的靈魂供給天使，天使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榨取現有的靈魂。這就是生存的本能。」
蘇梓我立即想起當他取走香港守護天使之時，還有梵諦岡的加百列被救出那一刻的畫面。蘇梓我感嘆道：「原來那些集體死亡的異像，就是天使強行榨取其他生命靈魂的結果嗎？」
安東尼反問蘇梓我：「你還記得被米迦勒救出加百列時，那位天使的模樣嗎？一個發光的球體，那就是天使的雛形。由於只是雛形，她的能力只能讓她吸取下等生命的靈魂；結果那些枯萎的樹木、從天空掉下來的小鳥等等，全部都是被加百列強行抽走靈魂而死的。」
「難怪你說天使自身的存在就已經十分危險。」
「那僅僅是開始而已，加百列還需要不斷吸取靈魂才能變成完全體。」安東尼問：「你們也曾經保管過天使吧？本來天使櫃就是用來封印天使進食的，但不知為何你們的天使櫃好像出了問題，結果聖德芬進化並破櫃而出。」
「啊……」娜瑪記起是她不小心弄爛天使櫃的，而安東尼亦猜到大概。
「聖德芬長大需要數以萬計的人類靈魂，但考慮到你們帶著她經歷了雅典的騷亂，還有南太平洋上與聖教的戰爭，我想這就是聖德芬能夠進化的原因吧。」
娜瑪心想：「天使櫃在第一次香港聖戰時就已經爛掉，這樣櫃裡天使要吸取靈魂確實有很多機會。」
「然而作為三大天使之一，加百列需要的靈魂數量遠比聖德芬的為多。」安東尼說：「事實上，昨晚在意大利就有農場報警，說他們飼養的牛羊在一夜之間全部變成乾屍。家畜對於加百列來說的確是一碟不錯的前菜，但只要她吃飽以後，下一次開餐的對象就是百姓了吧。」
利雅言恍然大悟，「假如全部天使復活，世界的靈魂分配回到三千年前……人口從七十億銳減成七千萬，至少９９％的人類將會滅絕！」
安東尼苦笑道：「沒錯。自從米迦勒出現那一刻開始，什麼教會戰爭和惡魔紛亂已經沒有意義。我們一定要阻止米迦勒救出其他天使，不然人類文明只有滅亡一途。」
蘇梓我生氣罵道：「既然天使那麼危險為什麼你們還放任不管啊！早點殺死他們不就行嗎！」
「行不通，我們沒有辦法完全殺死天使，最多只能將天使封印成為『天使核』，亦即是那個光球狀的物體。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夠殺死天使，那就是聖主。」
「但聖主好像被拆散三件，並歸於三個教會保管吧。你們教會不互相協調一下，復活聖主再將天使殺死嗎？」
「復活聖主，那就是『彌賽亞再臨』。然而三大教會對於『彌賽亞再臨』存在極大分歧，那就是教會聖戰的原因。」
據安東尼所說，儘管歷任教宗意見不盡相同，但聖教普遍主張復活聖主用以消滅所有天使，將世界的主權永遠留在人類手上。相反，正教一直以來潛心研究控制聖父和天使的秘法，他們復活聖主只不過想得到聖主的力量用作稱霸世界。
「真是可怕的想法。」
「更可怕的想法是新教。以美洲為根據地的新教，他們骨子裡對於人類徹底絕望，所以渴望復活聖主來審判人類。換言之，剩下七千萬人類的世界才是新教喜聞樂見，他們的願望幾乎與世界末日同義。」
「結果都是一群瘋子嗎……」蘇梓我聽不下去，深呼吸一口氣，並回答安東尼：「我明白了，但我總不能聽從片面之詞而採取行動，我要先跟我的同伴商量一下才能夠回覆同盟事宜。」
安東尼點頭說：「拜託你了，蘇弟兄，還有迦蘭樞機。希望我們可以再次合作吧。4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2yQS3tc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