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公,你的手是什麼意思?」
「這裡伸手不見五指,我也不知道自己往哪裡走,方向一頭霧水呢。」
「我知道,我們已經來到大鹽湖的湖底,難度你沒有感覺到自己被湖水包圍?」
「欸?什麼時候……我還能呼吸嗎!」
「你都是神了,何必有這種無謂的擔心。」芭碧蘿續道:「而且我問的是,你的手放在我臀部有何用意?」
「剛才不是回答了?我看不到路,只能依靠妳來帶路嘛。反正都是帶路,摸一下屁股妳又沒有損失。」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哇!怎麼忽然有蟲咬,妳的屁股會咬人呢!」
芭碧蘿冷冷回應:「再亂摸的話下次就砍斷你的手。」
「嘖……」蘇梓我無言向前走,走了幾步又撞上前面的芭碧蘿,「怎麼停下來了,難道有教會的追兵?」
「已經到了。」
語音未落,四周緩緩綻放微弱光線,三個黑影就在蘇梓我和芭碧蘿的眼前──
中間的女士安坐在浮空椅上,一身奢華長衣,頭上插滿繁複金銀頭飾,誇張的腰帶結扣在腰前……這是遊廓花魁的服飾嗎?
至於左右兩旁一對中年夫婦的靈魂,男的恭敬地向中間的女士稟報:「這位便是犬兒蘇梓我。」
「嗯,妾身已見過此魂好幾次,都認得了。」
蘇梓我探頭仔細察看萬鬼之母的臉,奈何湖底昏暗,難以看清。
「讓我呼喚你的名字吧,梓我。」萬鬼之母問:「看起來你對妾身的容貌相當感興趣?」
「何故妳會是一身花魁打扮?真是淫亂。」
「妾身本來無形無相,樣貌外觀能隨意更改,沒有意義。現在妾身在你的眼中映出什麼模樣,那只是在乎你的主觀而已。」
「是嗎,不過感覺是美女就算了。」蘇梓我又望向雙親,輪廓模糊,記憶也有點模糊。
「怎麼了,太久沒見過爸爸,認不出來嗎?」
蘇梓我問:「你們怎麼擅自死了?」
「只是想選擇死在何人手上。萬鬼之母大人同樣介入了靈魂的循環,把我們帶回來人間,所以她既是殺死我們的人,也是我和你媽媽的恩人呢。」
果然是看不清,也聽不清楚,蘇梓我與萬鬼之母和雙親的靈之間有一陣距離感。眼前的萬鬼之母便解說:
「此處水深十多二十米,縱使月黑風高,但不至於連魔力都無法透視……不過梓我你聽見湖中的雜音嗎?」萬鬼之母續道:「大鹽湖是孕育生命的特異之地,湖中充滿靈魂,就算靈魂如何細小亦會發出他們的聲音,你自然看不清、聽不楚湖中一切。」
好比水中摻雜大量雜質,變得「污濁」,就連光線都無法穿透;大鹽湖被靈魂充滿,魔力無法穿透湖水,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結界。
「而且靈魂太吵,就連想施放魔法也無法隨心,妾身在這裡的力量亦被限制了。」
蘇梓我問:「那妳為何要相約我來此地見面?」
「我剛才說的限制對於天使亦有效,對於聖靈也有效,這裡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天使正在包圍大鹽湖,但一時三刻祂們無法偵測到我們確切的位置,好讓我們長話短說。」
「說什麼呢?」蘇梓我感到好奇。
「來說一下這個世界的故事,在故事完畢之後,妾身會給你一條問題,而你將要作出抉擇。」
蘇梓我嘆了一口氣,「說來聽聽。」
於是萬鬼之母娓娓道來,那是一個關於星辰的故事。
在遠古之初,需動用上以億計的尺度換算;當時宇宙之中誕生了一位新的造物主,祂飄流到這個座標,創造了星星作為宮殿,創造了天地大氣海洋包圍星宮。
新造的大地想必是綠草如茵,天空比現時所見的更加湛藍,海天一色連空氣都是充滿花香。在如此美麗的世界,新神又創造了生命讓星星添上生氣:空中展開翅膀能夠覆蓋半邊天的巨大鳥神,海中能吸乾海水的巨大章魚,地上強悍無比的龍族……確實是個生氣蓬勃的星球。
不過美麗的星星在宇宙中不止有一顆,同期還有另一位新神誕生,用人類的稱呼喚作忒亞(Theia)。忒亞羨慕泰拉(Terra)的星宮,仿傚泰拉的作法,創造了另一顆不相伯仲的星星。如此一來雙子星在宇宙中翩翩起舞,但誰都沒料到這支圓舞卻是滅亡的前奏。
前奏響了幾億年的時日,兩位新神日漸長大,對原先的新世界漸漸感到厭倦,反而對於比拼感到有趣。尤其是忒亞,祂雖然比較年輕,但好勝心強,朝泰拉逐步迫近;泰拉同樣是個小孩子,不肯退讓,自恃比較強大,便停在忒亞面前擋住去路──
結果忒亞一怒之下撞向泰拉,兩顆星星猛烈爆炸!一顆大隕石撞擊星球尚且令生物滅絕,更何況是兩顆姊妹星球互相碰撞呢。結果忒亞的星宮粉身碎骨,泰拉的星宮亦被撞碎了地殼,四分之一的星體被扯到宇宙之中!
最無辜的是地上生命,瞬間完全滅絕。大地因碰撞而變成灼熱的煉獄,地核的岩漿不斷湧向天空,灰燼火屑密佈天空不見天日;海水在一夜之間完全蒸發,所有生物有三分之一在碰撞間變成白骨,剩下的則在一小時內在煉獄死去……幾億年的創世成果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這是令人痛惜之事,但本應不叫人絕望。畢竟泰拉最初亦是從虛無創造出這顆星星,即使如今世界再不適合生命居住,祂再用上大能創造天地便可……理應如此。
無奈在大碰撞後,居於星宮核心的泰拉亦是奄奄待斃,已經沒有足夠力量復活這顆星星了。宇宙洪荒星星有如恆河沙數,今天泰拉便是其中一顆逝去的星星,只不過連同幾萬生命以及姊妹星的忒亞消失罷了……
當然,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還是不想就這樣死去,就算是造物主也不想死的。
「把它復活吧。」
星星的核心內有另一把聲音告訴泰拉,原來忒亞的星宮雖然粉身碎骨,但忒亞自身卻陷入了泰拉的星宮的核心;同一顆星星住了兩位造物主,這是大碰撞之後意料不到的結果。
既然獨力難以復活,加上忒亞的話應該可以吧。至少祂們都不想死,泰拉和忒亞便因此交換了約定,重建這個地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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