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晚上很漫長……」蘇梓我反問:「但魔界不是永夜,沒有白天嗎?」
彼列優雅回答:「是啊。與魔界相反,聽說天界沒有黑夜,只有白晝呢。」
「這樣你不會不習慣嗎?」
「不習慣?呵,真是奇怪的問題。」彼列舉杯問:「蘇先生你覺得本王的生活有什麼不習慣嗎?」
「誰知道呢,聽說你前身是墮天使嘛。」蘇梓我不諱言。
「大概你說的是薩麥爾。確實有過這樣的傳言,說本王的血脈源自薩麥爾……但就算如此,這又有何問題呢?」彼列說:「墮天使之所以是墮天使,正因為他選擇背棄了天神,自甘墮落到魔界成為惡魔。」
「但那個背棄神的天使,還背叛了所羅門王,殺死了阿斯摩太。即使是阿斯摩太一世,傷害王的女人這罪名可大了,大得你擔當不起。」
「原來如此。你這趟探訪本王,原來是為了幫阿斯摩太出頭嗎?」
「順便也來阻止天使的陰謀,包括那個聖主派到所羅門身邊的奸細,薩麥爾,即是你。」
彼列沉默數秒,緩緩道:「……為了轉生成為魔神,薩麥爾只好先死一次;之後又為了偽裝成惡魔的同伴,彼列又死了好幾次。來到現在已經是第九世,究竟彼列九世能否稱為墮天使,就連本王也搞不清了。」
彼列突然站了起來,捧心悲傷道:「啊,身為聖潔的天使,因為主命不得不墮落凡間與愚蠢的人類為伍;明明在天魔戰爭立下大功,卻被迫要跟其他魔神一併逃到魔界,從此跟光明隔絕……你問本王是否不習慣嗎?沒錯!本王實在不習慣這種污煙瘴氣的地方,一點都不華麗,一點都襯不起本王高貴的天使身份!」
彼列忽然感懷身世起來,而且非常投入手舞足蹈,這是蘇梓我等人始料不及的。
蘇梓我隨即追問:「你承認自己是天使嗎?如今你在魔界招兵買馬,是打算再次背叛魔神,就好像天魔戰爭那樣?」
不過彼列沒有理會蘇梓我的問題,依舊陶醉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繼續深情告白:「身為天界的天使長,本王的羽翼漸漸被瘴氣和欲望染成黑色,皆因身邊盡是邪惡和罪孽!主啊,為什麼只有我一位天使長遭受到如此對待呢?」
「暴食、色慾、貪婪、憂鬱、憤怒、怠惰、虛榮、傲慢……惡魔能夠滿心歡喜的吞噬所有原罪,可是所有原罪對於天使來說都是劇毒!主啊,祢卻把我遺棄在無底洞內,令本王每天飽受被毒蟲蠶食的斷腸之苦……」
彼列展開雙臂,仰天嘆道:「本王的身體早已滿目瘡痍,肚子裡盡是毒物。難道這就是吾主賜給我『神的毒物』這名字的真意嗎?」
「嗚……」娜瑪頓感噁心,室內霎時充斥公爵級的魔力,令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彼列依然在原地轉圈獨白:
「三千年了,本王已經不曉得自己是天使抑或是惡魔……所以是時候要來一個了斷,現在正是最佳時機。」
彼列與蘇梓我四目交投,一言不發,於是蘇梓我嘲笑回應:「確實一個不男不女的人連性別都弄不清楚,更何況是身分呢。」
「你說得對,這也是吾主把本王弄成現在這樣的!掙扎於天使與惡魔之間,漸漸失去自我……本王原本是一名美麗俊俏的天使,現在卻是不黑不白的惡魔……啊,實在不能忍受下去了。」
娜瑪感到心賽,小聲說:「彼列大公好像快要暴走了……」
夏思思仰後身子,厭惡嘆道:「嗚哇,這是超越想像的變態呢。」
蘇梓我則搖搖頭,用憐憫的眼神盯著彼列說:「與其在天使與惡魔之間掙扎,倒不如成為本英雄的使役魔,跟我一起向聖主討回公道吧。」
「你是叫本王完全墮落,把最後一片白色的羽翼都拔掉嗎?」彼列掩嘴大笑:「就憑你這個半吊子的自稱魔王?你連撒旦大人的一半都比不上,究竟有何資格命令本王。相反,本王大可以把你的頭顱帶回天界當伴手禮,順便驅使我的部下蹂躪人間,這樣就足以讓本王恢復天使長這個高貴的身份了。」
「……慢著!」娜瑪激動站起,「你是薩麥爾,你是被關進無底洞的天使長……你是『第五位天使』!」
蘇梓我問:「第五位天使是什麼?」
「第五位吹響末世號角的天使啊!根據聖經記載,當第五位天使吹號,無底洞就會開啟,然後無數惡魔從裡面湧到世上……這就是末世的大災難,而彼列大公你潛伏在魔界就是為了這一幕戲嗎?」
夏思思在旁嘆道:「想不到原來這件事情也是聖主的安排……」
蘇梓我說:「既然彼列你是第五位天使,這樣我就更不可能放過你了。」
「呵呵,假如你真的有如此能耐,本王也可以考慮一下完全捨棄天使的身分──」
彼列雙眼著火,同時房內不論油燈、火爐,全部火種都伸出猛烈火舌,吞噬房內一切!連牆壁地板都變成正在燃燒的岩石,整座城堡頓成灼熱煉獄!
火光熊熊,蘇梓我等人馬上用魔力覆蓋身體,同時質問彼列:「你這樣是開戰的意思嗎?」
「既然蘇先生親自來訪,倒不如讓本王見識一下你撒旦的力量吧!」
語音未落,彼列雙眼的火焰已經蔓延全身,並以右拳迅猛轟向蘇梓我──蘇梓我右手發光長出龍鱗,以掌硬生生接下彼列一拳!高溫把二人之間的空氣蒸發成白煙,二人同時相視退後。
蘇梓我冷道:「互插一拳,這是不男不女獨有的問候方式嗎?」
「呵呵,確實這只是本王的問候而已。反正你有轉移術,要在此地殺死你也太花工夫。」
「相反這座城堡起火了,這樣你們就有藉口調動撒馬利亞的全部軍隊來通輯我們?」
「沒錯,骰子已經拋了,下次我們見面應當會在戰場之上吧。」
「我一定會把你收服成為所羅門的使役魔。」
「時間要快囉,因為第一枝號角大概已經登場了。」
此時娜瑪大驚,她忽然收到雅典娜傳來的信息:加百列就在剛剛吹響了第一枝號角,歐洲大陸幾乎變成火海,千年文明毀於一旦!4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5P8cbvR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