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兩小時的航程就抵達梅里達。這裡是尤卡坦州的首府,相連幾個瑪雅古城,一向都是熱門的旅遊勝地,從機場來到市區見到不少外國遊客在渡假,與地球另一邊的末日景象大相逕庭。
但梅里達除了是個觀光勝地,也是個濃厚宗教氣氛的地方。這裡有美洲現存最古老的大教堂,教堂儼如歐洲城堡一般的方角建築,高牆包圍著裡面的神秘,是歐洲傳教士來到把信仰傳遍中美洲的痕跡,也是教會毀滅了當地傳統信仰的證據。
「這裡就是新教的城市……感覺渾身不自在。」
娜瑪來到市內大街,看見每條街道都用數字作為名稱,規劃得井然有序,但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厭惡感。由大教堂開始,以至井形街道的設計,都像是個牢籠般把所有信徒囚禁起來一樣。
蘇梓我附和說:「而且每條街道不論長短,都總有一座教堂在路上,比起便利店還要多。」
明明是伴手禮的大街,街上兩旁觀光客熙來攘往,但盡頭卻有一座沒有人打理的破舊教堂,祭壇的聖子像亦沒有人清潔。
不但這裡如此,他們沿途短短十分鐘就路經了四、五個教堂,每個大大小小形狀不一;有的是幾層樓高的寬闊空間卻空無一人,有的只佔有一個角落但十分擠擁。
「竟然沒有敬拜聖德芬的教堂。」聖德芬撅嘴抱怨:「這樣聖德芬也不會保佑這座城市的。」
「真是小氣的天使。」蘇梓我交叉手臂,對街上的教堂沒有興趣,對路邊那些吸引遊客的手工製品小舖亦同樣不在意。反正是魔王,魔王又豈會──
「噢!這木偶的笨蛋樣子好像蘇梓我!」
路邊攤娜瑪雙手舉起一個木雕,與身旁的聖德芬一起傻笑,「真的好像笨蛋喔!」
於是聖德芬又俯身物色攤販的小飾物,拿著玩具蛇把玩,白色連身裙的屁股搖搖;現在看起來,聖德芬跟黑色女僕裙的娜瑪走在一起真是一對特異的組合,就連她們二人種族都同樣奇怪就是了。
「妳們兩個,都忘記自己在做什麼嗎?」蘇梓我把母女抓回來,同時丟下幾張紙幣把木偶和玩具蛇拿走,「給妳們玩具了,妳們也給我找一下瑪雅古神的足跡,諸如要到哪裡之類。」
「喔、喔……」娜瑪意外地接收了蘇梓我送給她的人偶,換作以前他應該只會揍自己而已,現在看起來好像變得有點好人?還是自己變得單純了?居然為了個人偶高興,才沒有這回事!
抱著人偶,娜瑪又在路上書店買了一本旅遊指南,接著來到市中心廣場旁邊的公園,坐在長椅上用惡魔的語言翻譯旅遊書:
「從這裡最接近的瑪雅古城叫做齊伯查爾頓(Dzibilchaltun),那裡有座神殿稱為七偶神殿,是一座擁有千年歷史金字塔神殿。」
每逢春分秋分,太陽光就會準確穿越七偶神殿的兩端窗戶,因而亦被稱作太陽神殿,每年的同一時節都會有大批遊客前來欣賞古瑪雅人的這個智慧結晶。
蘇梓我說:「現在不就三月了嗎?再過幾天就差不多春分吧。」
「嗯嗯,」娜瑪說:「春分我們去看看……打探情報。在此之前我還還可以去看看其他瑪雅古城,因為這裡附近還有奇琴伊察和烏斯馬爾兩個相當有名的遺跡喔;就距離比較遠,我看明天出發比較好。」
「好吧,妳決定要前往哪個。」
「我決定嗎?」娜瑪從來不懂拿主意,「蘇梓我你不是懂得火占術?不如占一下卦看看到哪裡會有收穫,總比大海撈針的好嘛。」
聖德芬聽見便鑽了頭來,「火占術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很有趣呢!」
娜瑪回答:「就是看火焰燃燒的流動、形狀、顏色等等,並藉此預知吉凶。」
「喔!好像很有趣呢!越大火就越有效對吧?」聖德芬突然跑回頭,隨便找來對面一座沒有崇拜自己的教堂,雙手掌心對準門口,就噴出火焰!把教堂外牆和裡面都噴火焚燒。
恰巧教堂內有幾個信眾祈禱,嚇得慌忙走避,嘩聲四起!娜瑪知道聖德芬又要闖禍了,沒有原因的就是對生命沒有同情心,卻想阻止她已經來得太晚。
雖說聖德芬大概沒有惡意,但純粹的天真大概也是一種邪惡;只見她雙手源源不絕噴出火焰,燒得教堂火光熊熊,高溫灼燙──
「啪咻!」
突然火焰熄滅,連聖德芬也消失了!教堂旁的小巷走來幾位穿西裝的男人,伴隨中間的黑衣老婆婆,頭髮花白,手中拿著一個似層相識的木盒子,低聲道:
「沒有受過教育的天使,由老身來接收了。」
「聖、聖德芬……!」娜瑪目瞪口呆,「婆婆手上的是天使盒!」
蘇梓我白眼看著莫名其妙的一切,天使真是不可理喻,但這位老婆婆也是來頭不少,而且還懂得收復天使之法。
「新教會的人?」
蘇梓我問老婆婆,但老婆婆只是詭異地笑著,沒有回答。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