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你好,我是歷史研究組的主任安菲羅。你要求我搜尋的資料已經有了,根據殘缺的歷史記載,能夠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個組織名叫『審判團』,全團共有十三人,根據文字猜測他們的宗旨應該是『善惡由我們判斷,賞罰由我們執行』,其餘的資料是當時團員的資料,對現在沒有什麼幫助,假如有進一步消息我會和你聯絡的。」影像內的是一個五十餘歲的金髮女人,深紅色的瞳孔格外惹人注意,自顧自說的便關閉了聯絡,當然沒有忘記敬禮了。
「呵呵,大哥真是厲害,竟然會聯想到這個組織。」止水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像剛剛和萊特等人說明般,而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感覺。
「三妹你還是這麼喜歡話中有話,連名字也是水的你,真的能載舟亦能覆舟,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很煩惱,即使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又如何?」說話的是火系元首洪爐,他與止水所穿的深藍色衣服恰恰相反,紅得有點誇張,火爆這個形容就最適當了,言語之上倒真水火不容。
「的確沒有什麼幫助,我叫安菲羅查『審判團』,只是因為以前從其他人口中所述的記憶所致,傳言他們猶如神般懲罰惡人,卻又幫助善良的人,接近無所不能且無所不知。假如沒有內應的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魔法管理局並且順利離開,應該也只有這個傳說般的組織了。」淨土慢慢地說著,他的面色對比起其他人來顯得更為憂鬱,與他一身黑沉沉的棕色的衣服頗為吻合。
「哼,假如是全知全能的話就不會給我們的攝錄下影像了吧?不是應該一早就破壞了那部攝影機嗎?」洪爐以毫不相信的語氣說道,不過說到了一半又好像感到不妥,只是已經說了一半,也只好說下去了。
「就是因為全知全能才沒有破壞掉那部攝錄機啊!一破壞掉全個魔法管理局的警報又會響個通天呢,這個防衛系統好像是二哥你負責的吧?」止水以諷刺的語氣說,只是洪爐也不以為言,想是他已經習慣了止水這種口吻吧。
討論的氣氛十分激烈,各位將軍也提出了不小意見,特別是塔卡將軍提出了秘密出動軍隊去搜尋這個『審判團』,說是即使不是他們做這件事,也應該清除掉這種民間非法的團體,而其他將軍也有人提議密切監示著現今已知的嚴重罪犯等等提議。
由討論開始到現在只有一個人沒有發過半點聲音,那個便是楚燕了,雖然其他人也留意到,不過也不敢主動去問她有什麼意見,畢竟一會她若答不出就會令她難堪了。
作為大哥的淨土當然也留意到這一點,不過他不敢問的原因並非怕她難堪,而是知道楚燕必定是有一個計劃卻猶豫不決不敢說出來,所以淨土終於開口問道:「四妹,你心中己經有了個計劃吧?放心說出來討論就好了,不管可不可行也說出來吧。」
楚燕還是沒有反應,直至淨土叫了三聲後才回過神來,如夢初醒般說:「計劃是有的,不過……」
楚燕的性格就是優柔寡斷,即使現在想說也要遲疑一下,連說個建議也要下決心還是真是服了她。只聽她說:「我們也不需要理會敵人是否『審判團』,直接把那個人揪出來問就可以了。」
止水聽到這裡又按奈不住她的習慣,譏刺了兩句誰人不知要把犯人找出來。
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早已習慣,楚燕只是對她輕輕一笑置之便接著說:「全局通道的監視系統只有研究室那一部攝錄到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吧?雖然根據身高、皮膚等因素可以推斷為介乎十四至十八的少年,不妨把疑兇重點列為這個年紀的少年,然而也不能排除其他可疑人物。」
洪爐數次欲言又止,終是沒有出聲打斷了楚燕的說話,他心裡想著的當然是希望楚燕快點說重點。
楚燕再說了一大堆她的推論,十餘分鐘後終於說到關鍵:「……那個犯人還在魔法管理局之內。」
這句說話一出在場的七位都感到震驚,將軍們更叫出聲來,各自想著為什麼犯人還會留在魔法管理局,難道是等被抓嗎?楚燕看見眾人的神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便停止了不說,害得眾人想了數分鐘後終由最先放棄的洪爐叫她解釋。
此時楚燕才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問題而繼續緩慢清晰地說:「全部魔法管理局的出入口也有局員二十四小時看管,那裡更有特別嚴密的監錄設備,經過了多番調教後應該沒有死角的。因此犯人從一開始就是局裡的人,也就沒有經過出入口了,再加上之前的推論,這個犯人最大的機會便是潛伏在本局最多年青人的地方……」
「魔法使訓練學校!」淨土突然拍案大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頓時嚇得身旁的人都退後了兩步……是把椅子拉後了才對,接著其餘人都掛著滿臉歡喜的笑容,因為『糖果』被盜的事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將軍們也不待元首的命令就向門口走去傳達任務,不過又給楚燕阻止了,只聽她繼續說:「最麻煩的事並非知道犯人的所在,而是怎樣逮獲他了。那個身形的人在魔法學校多的是,只要披上黑袍都會像錄影中的那個人,因此強硬地去搜捕並沒有用處,更可能打草驚蛇令犯人不敢輕易把資料運出、變得更謹慎反而沒了機會。」
那四位將軍聽到這裡時已經垂頭喪氣,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
只見楚燕又再一次猶豫要不要說下去,在其他人的目光下她終於是把計劃和盤托出,不單止那四位將軍聽得不斷點頭,連止水也喊了聲「妙計」。
「笨蛋札拉托,常常到來這種要把人悶死的地方幹什麼啊?」乘風心裡罵著,此時他正身處於位於魔法管理局總樓北面的學術大樓內的圖書館,當然乘風是不會自己來這個地方的,在這裡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札拉托「請」他來了。
「哼……悶死我了悶死我了!嘻嘻,我知道有什麼好做啦!」乘風偷偷瞄了瞄正在看著遊記的札拉托,同時又從書架上拿起了兩本加起來有六七吋的大書,只見他把魔法能量附在書上,淡淡的綠光包裹了書本後便在空中漂浮起來,靜靜地飛到札拉托頭頂,四周看到的局員都奇怪著,待那兩本書突然墜下之時已經來不及叫札拉托躲開了。
「啪」的一聲響遍了整個圖書館。
「痛!乘風……」札拉托先是痛叫了一聲,然後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乘風在搞事,匆匆環視之下便看見了正在扮鬼臉的乘風,氣呼呼地向他衝去,後者也不是吃素的,連忙就掉頭走人,兩人就這樣展開一場圖書館追逐戰,惹來一片混亂,不過還是笑聲居多。
「別捏啦,很痛啊!其他人都在看著我們啦!」兩人就這樣奔跑了十餘分鐘,最後還是札拉托用計把乘風逼進了死角,後者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一場馬騮戲也就此落幕,其餘局員也繼續找尋著自己要找的資料,不時偷望正在教訓乘風的札拉托,最後還是由這裡的負責人出現調停。
「札拉托,最近你這麼有空常常來這裡的?沒有任務嗎?」說話之人正是今早向淨土報告的金髮女人,也就是安菲羅。
「嗯啊……是沒有任務吧?」札拉托無奈地回答,手上還沒有放開乘風的手臂,還是用勁地捏著,乘風則不停地「哎唷、呀」的叫著,直至他覺得夠了才停下來,只見乘風那塊肉已經通紅的脹了起來。
「沒任務也是好事,這裡的知識只怕你看上一輩子也沒看完呢,最近又有市民送來大批書藉,不過對你來說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你得到了元首的特別准許,可以自由出入世界書庫呢。」安菲羅帶著羨慕的語氣說。
「嗯……對吧?」札拉托雖然很想聊下去,不過此刻冷靜下來,看著其他人不時往這裡望來、等待看戲的目光著實尷尬,雖然這個多月來已經習慣了,不過人總是愛面子的,因此跟安菲羅說了句短短的「再見」便離開了,乘風當然是跟在他的身後啦!
「最近好嗎,乘風?札拉托也在嗎?」晚飯過後,乘風及札拉托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準備睡覺時,沒想到會收到楚燕的通訊要求,乘風自然是想也不想便打開了視像通訊,連忙大姐前、大姐後的,還連番數落著札拉托的不是,楚燕則只是笑著不語,再次問了札拉托是否也在這裡,只見門口一開,札拉托剛好洗完澡回來。
「乘風乖喔,待會大姐要說重要的事,而且也很有趣的啦,所以先待我說完,不要中途搗亂喔。」楚燕臉帶笑容地說著,每次她對著乘風也是這個樣子的,用很溫柔的語氣,而且每次乘風也會認真地聆聽,再者知道是有趣的事,自然不會插嘴了,反而剛進來的札拉托頓時嚴肅起來,腦子不停猜著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勢必猜不到楚燕交給他們的任務了。
昨晚二人在明白任務後便休息,今天一早就起床,再次到了衣物部,因為楚燕把札拉托改變為空軍部隊,同時也提升了兩人的職級,現在乘風是少尉,而札拉托則是中士,說是能夠對他們將要進行的任務有幫助,令他們更方便行動之類。
「札拉托,快點走吧!我很想快點去到啊!」札拉托換上一身以白色為主的制服,頓時整個人那原本僅有的土氣也消失了,看著乘風的興奮也只有無奈,順他的意加快了腳步。
不知不覺間便已來到一棟樓高四層的大樓前面,全個外牆均是白色,每個房間都使用透明玻璃,一間連接著另一間,玻璃反射著藍天的色彩和白色的外牆梅花間竹給人清爽舒服的感覺。大樓的底層最大,接著每上一層的面積縮減,形成一個與地面約四十五度的斜面,從側面望上去是一個梯形,整棟建築物不單佔地極廣,設計也是新穎之極,正門掛著一個大大的橫扁寫著「魔法使訓練學校」。
「上次經過這裡也沒有詳細看過,不知道內裡有什麼呢?我好緊張哇!」乘風興奮地說道。
「原來你還沒有來過啊?」札拉托隨意的附和了兩句。
「誒!難道說你來過嗎?我可不記得啊!」乘風驚訝的說道,同時喊著不依之類云云。
「不就是你喊著要玩捉迷藏,我以為你跑進了裡面去,我只好進去搜了一遍啦……」札拉托說著的同時打了個冷顫,不禁回憶起這個月來乘風吵著要玩的「遊戲」,連忙加緊腳步令自己集中精神、不要再胡思亂想的。
乘風看到這所先進的學校後左蹦右跳,興奮異常,像小孩到了遊樂場一般,而札拉托也不理會,走在前頭為乘風領路。兩人一直以這樣的狀態穿過了走廊,其間一些工作人員或教官看見也沒有詢問任由他們而去,一直走了足足五、六分鐘後才到了一間名叫「校長室」的地方,可見該建築之大了。
房內座著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濃密的鬚根散發出男性的魅力,兩人一見到他後便立刻敬禮。
「埃里卡中校你好。我是風系空戰部隊少尉乘風,在我旁邊的是土系空戰部隊中士札拉托。我們收到了上級的指令說希望由我暫時執任下士部隊的教官、札拉托則擔任我的副手。」由乘風率先說,語氣倒也罕有地正經起來,想是昨天楚燕再三叮囑的關係吧,只是他的聲音還是掩蓋不了那點稚氣。
「嗯,盧柏迪將軍已經把你們的資料都傳給了我。」埃里卡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說畢後低聲罵了句:「哼!這樣的小子也能來當教官。」
這句聲量雖然很低,然而兩人卻清清楚楚聽到了,只是乘風面不改色、仍是笑著說道:「噢,是那個土系老頭子嗎?倒真是謝謝他了,也只有將軍般級數的人才能給我這種人一個機會吧?」
埃里卡聽完後心中那口氣頓時變得順暢,眼見乘風說是靠著將軍才有這個機會,也不就是暗讚了自己有能力才能當上校長一位嗎?不過這些話其實都不是乘風自己想說的,不過是札拉托以念話叫他照著說而已。
「你們在來此前應該已經讀畢了教官守則吧?你們要教的只是陸戰下士部隊,關於空戰部隊的規則應該用不上所以不用看……啊!忘記了你們是空戰部隊的。」埃里卡也不是造作,倒是在乘風及札拉托剛剛進來時說的那番自我介紹,他並沒放在心上,況且之前看兩人資料時見是小鬼就已經心存歧視,因此一時之間忘了兩人的職位。
乘風依照札拉托的指示與埃里卡再寒暄一番後,兩人的關係雖稱不上良好,不過已經變得較剛剛相見之時好多了。乘風和札拉托的職務將於明天才開始,是作為陸戰下士部隊的魔法指導教官,兩人離開校長室後由一名工作職員負責帶他們參觀學校設施,同時也教了他們使用這裡特有的儀器。
不知不覺間已經時近黃昏,乘風還是那麼的活躍想到這裡看,又想到那裡看,札拉托還是不言不語地跟著,而那個女見習教官雖然顯得極為疲倦,卻仍強顏歡笑般像帶著自己的小孩子到遊樂場玩,終於撐到了乘風肚子餓,她的噩夢才正式完結。
「這裡的飯堂很不錯呀!食物都很健康很有營養,味道也相當好,你說是嗎,札拉托?」乘風嘴裡正在嚼著一大口麵還是不停地問三問四,札拉托已經習慣了精力過盛的乘風,隨口回答了美味之類的。
女見習教官的惡夢結束,並不代表札拉托可以置身事外,直至到了睡覺前乘風還是說個不停,札拉托沒好氣的裝作聽不到,乘風還要自言自語說了快半小說才覺沒趣,沉沉睡去,札拉托也落得耳根清靜,不知不覺間也進入了夢鄉。
「哼!你就是那麼沒主見了嗎?就是那麼沒出息了嗎?做點小事也會做錯?我對你太失望了……」隨著中年人憤怒的聲音,「唰……唰……」的破空之聲不斷,黑色的皮鞭握在他的手上,不論是在空中揮舞打個空響,還是切切實實打在實體上的聲音均是顫慄害怕之聲。
「我沒有……我沒有錯!」一個十七歲的年青人目中泛著快要溢出的淚珠,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出來,不斷喊著自己沒有做錯,一個三十餘歲的女人則不停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年青人,而那個手握皮鞭的人可能因為這個緣故才久久沒有向年青人鞭落吧。那個年青人一頭啡色的短髮,看他的樣子不是札拉托是誰?只是這個他卻沒有那道粗長的疤痕。
「還說沒有錯?枉我在局內不斷為你打點一切,給你不斷製造機會,希望你能夠晉升得更快,你卻任由一個犯人在你面前、在你手上逃去?太不像樣了……你再是這樣就注定沒出息!」說畢中年人再次舉起了皮鞭,不過還是沒有揮下去,因為那個女人已經將札拉托抱在懷裡,不惜一切地保護著。
「那個人很可憐的啊……他只是為了……」在札拉托說著的同時那個女人也求情著,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卻是那個女人流的。
那個中年人再也按奈不住,大罵了聲「慈母多敗兒」後左手大力拉開了那個女人,接著右手用力一揮,狠狠打在札拉托的頸上,想不到力道大至打得血肉模糊起來,細看之下幸好只是皮開肉綻,並沒有傷及內裡。
此時中年人再次舉起了皮鞭又欲一擊,那個女人見狀便立即拼命抱著中年人,只見札拉托背後泛起了黑沉沉的啡色光芒,頓時雙方陷入了僵持,中年人和札拉托都是蓄勢待發了。
「乖兒子快點停手,哪能對父親使用魔法啊!唉……你就順從你爸爸吧,不要再聽我說當個普通的小兵了,就順著你爸的意思吧……」
女人含著淚的聲音雖然不清晰,然而每隻字也深深乎烙印在札拉托的腦海中,只見女人放開了中年人後衝去拿起了放在茶几的生果刀,對準自己的心口用力一插,中年人與札拉托連忙搶身上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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