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啊,大笨蛋!是不是這裡太熱,喘不過氣來,在『這裡』開個洞來吸氣比較舒服?」乘風解除了屏障,在胸前畫了個圓形說。
札拉托對著乘風的話頓時無語,而此刻才覺得艾麗莎把自己抱得好緊,真的快喘不過氣來了,連忙拍了拍她的肩頭。
「呀……對不起。」艾麗莎看見乘風那似是又有歪主意的笑容,自己的臉早已脹紅了,連忙就轉過身去抹掉眼淚。
此時零冰亦已經來到,札拉托這才問道:「對了,你們為什麼會懂得來這裡的?我沒跟你們說過我和艾麗莎決定的路線啊。」
乘風、夜銀霞對望了一眼,二人都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變黃了的紙條交給了札拉托,一面劃了幾條線與一個交叉,另一面則什麼也沒有。
「毀滅之鎚。」札拉托才喊了一聲,毀滅之鎚便投放出這裡的地圖來,那張紙條上面的正是路線的標記,由他們各自的戰鬥位置去到札拉托與艾麗莎遇到機械烏的路線。
而後札拉托、乘風和夜銀霞幾乎同時間望向了零冰,後者自然知道三人叫他拿出紙條。他摸了摸口袋,聳著肩說:「趕過來的時候掉了。」
「……這些紙條不會從天而降的吧?」札拉托細看了紙條好幾次,除了殘舊外,再也沒發現什麼特別。
這部份的說明自然不會是由夜銀霞來說,不然又不知道要猜多久才能清楚,而零冰似乎有點想避開這個話題,從他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了;因此這個重任自然交給了乘風,而且他亦樂於去說明,突然出現的人如何詭異,那魔法如何的難受,立時就恢復活力的奇異,全都被他說得活靈活現。
「咳……大致上都明白了,那些趕路的事跡,什麼聲音感覺的都不用說。依你們說,這個人還真可疑啊!是使用治療魔法來救醒你們的嗎?而且他的目的是什麼……」札拉托的頭彷彿脹大了一倍有餘,加上剛才的戰鬥,實在筋疲力盡,要不是此刻是要緊關頭,真想什麼都拋諸腦後,大睡一場。
札拉托也不理會眾人怪異的目光,自顧自地走到了機械殘骸旁,勉勉強強地拾到一隻完整的機械鷹,放進了法器的存放空間後才回頭向眾人說:「算了,當務之急還是趕到生命之石那裡,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吧。」只見他以僅餘的魔力修復了防護服,似乎不想讓乘風等人知道他的傷勢。
乘風正是活力十足,聽到待會又有架打,實在是一件樂事,他正想回頭叫艾麗莎一起走時,才發覺剛剛本應坐在牆邊的艾麗莎消失了,便疑惑地向札拉托說:「艾麗莎……好像消失了。」
這句話聽後無人不震驚,紛紛往乘風所指的方向望去,的確空空如也,有的只是那一兩滴晶瑩的淚珠遺留在地板上。接著夜銀霞與零冰先後沿著走廊而去,這條走廊的順著去的正是之前與武翁交戰的路口,加上艾麗莎剛才與札拉托死戰機械烏,換言之應該走不遠才對,因此才急急地追上去。
札拉托自然不會阻止,也不擔心艾麗莎會走到哪裡,畢竟這裡是她居住的世界,雖然她的狀況應該不太好,不過也不會有什麼意外才對,只不過這實在太奇怪了,讓他不得不認真地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好端端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了,或者是跑開了吧。
「……她發現了什麼異常的情況嗎?即使是,她也應該會和我們說一聲吧?那這些都不是的話,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正當札拉托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性時,乘風開口說道:「該不會是她被我們看到流淚的樣子,用魔法『嗖』的一聲傳送到不知哪裡去整理她的儀容了吧?以前在沙漠時就……」
「或許你這次猜對了一半呢,乘風。」札拉托也是想到艾麗莎傳送走了,或許應該說是被傳送走了。
「真是的……該死的札拉托,剛剛險些就……」艾麗莎抹乾了眼淚,睜開眼睛才察覺自己已經身處另一個地方,頓時就驚慌失措起來,喊著眾人的名字。
這個空間說亮不亮,說暗不暗,什麼也沒有,似是有牆壁,卻又像能夠無邊無際地走下去,而艾麗莎自然很清楚這個情況──結界。
「艾麗莎,就只記得在外面認識的同伴,都不記得我這個母后了嗎?」一個白色的光芒從艾麗莎的背面綻放,走出一個女人,一個全身插滿了劍刃的女人。
「母后!」艾麗莎不用轉身,聽到這聲音自然知道是誰,待得她清楚見到賽娃時,才驚呼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現在……咳咳……首要的事,還是把這樣『東西』交給你……」賽娃的面色開始變得蒼白,連說話都變得無氣力的了。
「不要,不要!不要……」艾麗莎立時就堅決反對起來,只不過看著賽娃的面容,實在說不下去。
「放心吧……從蔓沙達華遺留下來的詛咒已經解除了,即使有了這樣東西,你也不會受到壓迫與控制,這是母親最後一樣能給你的東西了……」賽娃說著的時候鮮血沿著嘴角流下,與蒼白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只不過她仍是微笑著,溫柔地微笑著。
「不要……母后你快點用魔法治療自己啊!你能量不夠的話就連我的都用了,甚至拿我的生命力來……」艾麗莎的話已經開始模糊不清,淚水更像是瀑布般傾瀉而下,她很想衝前投進母后的懷抱,只不過母后身上數十把閃亮的劍刃……
「我知道你離開是想擺脫這長久以來的詛咒,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會繼任成為皇后,不會受到精神的枷鎖與支配,來……」賽娃以柔和的目光看著艾麗莎,就像叫她放心,一切都會安好似的,同時間她的身上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劍刃離開了她的身體,叮叮噹噹地落到地上,傷口的血更是如泉湧,一下子面色比紙更白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為了擺脫詛咒……」艾麗莎再也不顧忌,毫不理會已經幾乎消耗殆盡的魔力,混合著身體僅餘的自然之力替賽娃堵著傷口,數之不盡的傷口,那黑色的戰鬥衣早已染得一片殷紅。
賽娃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抱緊了艾麗莎,又吐出了一口鮮血,無力的身軀僅能倚靠著艾麗莎的肩膀。她雙手放在艾麗莎的背後,閉上了眼睛,頓時,一陣溫暖、舒暢無比的感覺傳遍了艾麗莎的全身。
「寶貝女兒,真的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這次是第一次以純正的……母親我真的對不起你……最後,我只能……只能把這個『自然泉源』送給……送給你……作為……」
隨著賽娃實在說不了下去,感覺連呼吸的力量都沒有了,這個非大非小的空間逐漸崩潰,就像拆除一幅馬賽克,一塊又一塊地剝落,賽娃用盡僅餘之力,輕輕地推開了艾麗莎,深吸了一口氣說:「回到你的朋友身邊,帶他們離開,這個世界要崩潰了……永別了,我的寶貝女兒──菲雷.艾麗莎。」
「不要!」艾麗莎拉盡了嗓子大喊道,腳下出現了魔法陣,眼前的影像隨即變得模糊,再次清晰之時已經回到了原本的地方,眼前站著的再也不是她的母后,而是札拉托與乘風。
與此同時,在放置生命之石的白色房間中。
無論是那些因為「生命終點」而出現的植物,還是因為「靈魂燃燒」而照亮房間的藍火,抑或是修女所使出的「一劍百刃」,此刻全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個彷彿未曾發生過任何事的白色牆壁與地板,以及那個紅色光團。
修女壓在賽娃的上面說:「接近神的妳竟然有著這種表情,是首次嚐到被擊敗的滋味吧?」毋庸置疑,這場戰鬥是修女勝利了,不過她可不見得比賽娃好上多少,身上插著十多把劍刃。
「哈……妳這種人不會懂的……或許說,我應該要多謝妳才對……無論如何,能讓我問妳一些問題嗎?」賽娃的聲音已經氣若遊絲了,彷彿下一秒胸口便不會再有起伏。
「隨便,反正『無盡之力』我們是志在必得的了。」修女爽快地回答說。
「好……你們是否知道『無盡之力』的真正用途,到底為了什麼要得到『無盡之力』,又是否有決心可以找到『真相』?妳不用回答我……妳只需要給妳自己一個答案就可以了。」賽娃說畢便閉上了眼睛,雖然面色蒼白,卻是一副滿足的樣子,含笑而去。
修女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來,而其他在走廊的審判團團員亦都進入了房間,在噬紋的幫助下其他人都沒有生命危險,雖然還是只有武翁與噬紋是清醒的。
「噬紋,你來封印『無盡之力』;武翁,你想個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吧。」修女說畢便從地下拾起了一隻斷開了幾份的指環,稍為灌住了魔力後便出現了存放空間,再從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交給了噬紋後便昏迷過去了。她一直都是靠著一口氣來撐著的,直至此刻確定一切都完結了,才放心地躺下。
「這種戰力實在太強大了,恐怕在那時的事件中,即使正面面對,都不會被殺死吧?老頭子。」噬紋也不急著按那個盒子的開關,而是從懷中拿出兩個刻紋,用之前在走廊時處理其他團員一樣的手法,替修女進行緊急的處理。
「大概是吧。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啊?一個又一個恐怖的人出現,就像有人在背後推動一切,會不會又出現類似二百七十年前的事件?」也不知武翁是不是在回答噬紋,只不過他被修女交付了一個重任,當下也不想別的,而是苦惱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直至噬紋完成了處理,武翁才說道:「噬紋,你應該知道……」
噬紋自然猜到武翁想說什麼,隨即說道:「呀,我知道你的事,你的流派。放心吧,待會封印了『無盡之力』後,這個空間就會崩潰,那時用我的刻紋就能把全部人傳送出去回到赤炎國度了,至於之後如何做,待這些人醒來才算吧。」
「回到赤炎國度才算?失去了『無盡之力』,赤炎國度不會崩潰嗎?」武翁自知對魔法不熟悉,覺得這樣質疑噬紋著實有些不妥,正想道歉之際,噬紋毫不介意地回答說:「我們製作刻紋一族的人,對任何魔法都要精通,否則就製造不了需要各種知識拼湊而成的刻紋了。在赤炎國度時就已經進行了確定,那是與別不同的結界。很簡單,不懂魔法的你也能明白的,能創造出另一個世界的結界,自然不是普通的結界了,也不可能只靠一人之力或『無盡之力』來維持,應該還有其他能量源的,因此即使失去了『無盡之力』,其他能量源還是能支撐赤炎國度一段時間。」
噬紋說畢便不再理會武翁,獨自拿起了黑色盒子,放在那保護紅色光團的無形牆壁上。按了幾個按鈕之後黑盒子上便亮起了一盞發出紅光的小燈,無形的牆壁就如玻璃般碎掉了。
「風,暴於東;火,狂於南;土,崩於西;水,隱於北!四方成陣,調和封印!」噬紋默唸著,每當唸到屬性便放出一塊石板,果真分佈於光團的東南西北,隨即風放綠光,火放紅光,土放啡光,水放藍光;在紅色光團上方調和成白色,下方則成黑色,就像兩個金字塔籠罩了生命之石。
不消一會兒,這個彷彿有生命、時大時小的紅色光團不斷被壓迫,直至最後刻紋不再放出光芒,這個紅色小光團已經化成了一顆不透光的立體六角形寶石。噬紋也不敢直接碰這顆寶石,而是拿出了另一塊石板,只不過這次再沒有唸什麼咒語之類的,直接注入了魔力之後,生命之石便跟著石板移動。
而隨著光團狀態下的生命之石被壓成寶石,這個白色的房間開始剝落、崩塌,整個空間都在震動……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RUy9RGb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