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還真有趣的元首喔,任由我在這兒玩嗎?」機器自言自語地說著。
機器一路暢通無阻,連一個局員也沒有遇上,也正由此猜到了對方已經開始行動。他憑著那隻機械手臂,輕易地解開了身份確認的限制,首先來到地下三層的魔法科技研究室,把法器「馬素」取回,才動身前往地下一層的羈留室,然而這裡還是一個局員也沒有。
「怎麼了啦,魔術師?你不懂逃命的魔術嗎?」機器進入了羈留室,長長的路兩旁是以合金製成的欄柵,理應對魔術師毫無難度可言,只不過機器見到魔術師那身的衣服,大概猜到了八九分,果不其然聽到了魔術師大罵起來。
機器再次伸出了機械手臂,機械手指立時變成了一塊薄片,隨著淡淡的黑色光芒觸及欄柵,欄柵立時便被一分為二,不消一刻便畫出了一個剛好讓他通過的長方形。
「是強行吸收魔法能量的術式嗎?」機器問了一句後走到了魔術師面前,把那件套在魔術師身上的拘束衣解開,魔術師的責罵聲終於停了下來,擺動手腳活動一下筋骨。
「對了,魔術師,你知道嗎?」機器笑著問道,看來無論任何時候他也是笑著的。
「嗯?知道什麼,離開這裡再說吧!」魔術師催促地說。
「喔……你要知道的事比離開這裡更重要呢。」機器說完後突然化成了黑影,瞬間黑色的能量充溢整個牢房,不過半秒機器便已站在魔術師身後,機械手指立時延長把魔術師緊緊地捆了起來,而那隻不知是食指還是拇指的機械手指變成了一把似是手術刀的短刃,架在魔術師的脖子上。
「喂……你怎麼了?」魔術師驚訝地問。
「你有沒有發覺,從我出現開始,你沒有說過我的名字或是外號嗎?怎麼罵人也不說名字的呀?」隨著機器的說話,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在「魔術師」的脖子上,鮮血沿著短刃流至中段,積成一顆然後滴在地上。
「既然你知道是我們的陷阱,那你還自己踏進來?還真是狂妄自大啊……」只見門外走進了兩人,說話的人一身湖藍色打扮,那人正是止水,另一人則同為元首的楚燕,兩人手裡均已經聚集了各自的魔法能量,發出淡淡的光芒,準備隨時攻擊了。
「沒辦法啊……做了個『簡單』的掃瞄也找不到真正的魔術師在哪裡,只好來這裡問你們兩個啦,可惜我手上沒有籌碼,你們不介意提供免費的情報吧?」機器說畢便一刀把懷裡的人的頭割掉,人頭立時像個葫蘆般滾到止水面前,這駭人場面對在場的三人沒有帶來任何震驚,就像理想當然般,這可是人啊!
奇怪的是那個人頭並沒有流出半點血來,而是發出淡淡藍光後變成了冰塊,隨即又溶成水,在機器懷裡的身體亦是如此,弄得機器全身濕透了,他那白袍後的灰黑色東西若隱若現,看得止水與楚燕不禁皺起了眉頭,猜著那到底是什麼。
「呵,在資料上看到你擅長的是召喚術,沒想到你甚至懂得為召喚物使用變身術,以能量來模擬血呢。不過嘛……火候欠了點,那些能量血凝固得太快了。」
「你說得還真輕鬆啊,你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嗎?」止水也不直接回答對方的說話,而是希望不斷施加壓力,在心理上稍勝一籌才開戰,畢竟對方的洞察力強得驚人。
「呀呀!別這麼動氣嘛,我又不是來打架的,只是想找個老朋友聊聊天,而我又找不到他,只好來向你們拿情報而已,所以不用這麼認真啊!」機器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看來他絲毫不把眼前這兩人放在眼內,或是他有著什麼辦法能令他有恃無恐吧。
「少廢話了!」止水眼見對方似是要拖延時間,也就不再進行心理戰,連忙向楚燕打了個眼色。
止水揮手便射出一道水柱,接著楚燕控制著手裡的綠色光球,四周空氣頓時急劇流動,竟然把水柱化成了點點細雨,隨風而飄浮於空中,從所有角度攻向機器!
所有水點打在機器身上,卻傳來「噼嚦啪啦」的撞擊聲,是金屬!那白袍內裡的灰黑色物體包裹了機器全身,包括了臉部,密不透風地保護著他,這就是他一直輕鬆的緣故嗎?
「不過是廢鐵,只要冰霜後便會裂開吧。」止水暗付著,同時嘴裡吟唱著咒語。
沒錯,整個魔法管理局暫時只有乘風等三人擁有法器,假如連零冰也算上的話不過是四個而已,然而沒有法器並不代表必輸,畢竟止水與楚燕均是老練之人,更曾經打敗過被譽為「最強魔法使」的哈洛斯!
正當楚燕守護在止水身前,而兩人均奇怪機器為什麼沒有行動時,腳下悄沒聲的被不知名的東西抓住了,正在運轉魔法能量的止水自然不能分暇,不然將有機會受到能量反噬,而楚燕則連忙以能量製造出綠光劍,輕輕一削便把那腳下會移動的鐵條斬斷。
又是兩斬把綁著止水雙腳的鐵條斬斷,後者也已經準備完成,身上湧現的光芒稍現即逝,沒了蹤影,旁人自然會道是施法失敗,能量消散於空氣之中,然而機器竟然出現了一絲驚訝,一剎那間黑色光芒再次暴現,代替了那灰色的鐵甲,只見他身穿的白袍慢慢變成了冰衣,接著機器變成了冰雕。
「完結了嗎?」止水低聲說著,與楚燕謹慎地移近冰雕,也不理會那寒氣迫人,看見機器的確被封在內裡時才鬆了口氣,卻突然聽到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
「兩位元首,我沒空和你們玩了,你們不說我只好一個一個房間去搜囉!」那聲音是如何之近!止水與楚燕還沒有回頭便已經向身後放出數枚魔力彈,自己則是向旁邊一跳,可是落地後戒備時卻沒有看見任何蹤影,最奇怪的是冰裡的人還在啊!
「嘖!看來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機器呢。」楚燕把手按在那冰雕後說,只見一道淺綠色的光芒穿過了冰層,直接在那「機器」上遊走,最後還是由止水溶解了冰,內裡的只是一個機械人。
「他能有一個機械人,有第二、第三個也不出奇,魔術師被他找到也是早晚的事,那立刻去那裡準備了嗎?」楚燕踢了踢在水中的機械人,並把能量凝聚在手上變成魔法刃後把機械人分成了數十份,唯一留下了完整的頭部,那裡的科技技術或許會對他們研究有用。
「我們去魔術師那裡不就是給人指點一條明路嗎?別忘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止水只留下了一句,便離開了羈留室,而楚燕則是把那個人頭放好後便也離去了。
正當房間一切回歸寧靜之時,突然在羈留室傳來陣陣「嗄嗄」聲,機器竟然從合金所製的地板中「浮」了上來。
「真正目的嗎?看來管理局的人沒有想像中的白痴呢。」機器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臉上不禁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只見他把放在離開水漬遠遠的人頭拿在手中,隨著黑色的光芒出現,那個人頭竟然融入進了他的體內,接著連那個被分成數十份的機械身體也是,最後悠悠然地離開了羈留室。
『四妹,那個人在你那面,假如遇上其他團員的話還是誘導去那裡吧,我這邊已經確定沒人了。』止水與楚燕分從兩個方向離去,而正當機器緩步往楚燕的方向走去時止水發出了念話,並且停下步來,她已經來到走廊的盡頭。
楚燕收到念話後也不理會,繼續保持慢速飛行,經過每個房間後也會用手觸碰,正是利用著魔法能量來搜索敵人,只不過來到了升降機的位置後還是沒有遇上任何奇怪的事,正當她戒備背後由機器所傳來的腳步聲時,身旁的升降機門突然打開了。
「這樣的衣裝倒不如不要穿!」這是楚燕心裡第一個想法,不過她立時便往後飛去,並向止水發出了求救訊號,可能是因為已經沒法去到「那裡」了吧。
一個有著淡紫色長髮的少女走了出來,那有著膠質感覺的閃亮的黑色短衣僅能遮擋住渾圓的胸部,一條款式相約的超短裙,再加上那雙黑色的高跟鞋,整個人就像是黑夜魔女,特別是那紅得妖艷的嘴唇,也難怪楚燕會有這種想法。
「機器小寶貝,找到小黑人啦,要走了喔!」她的聲音嬌滴滴的,聽下令人十分舒服,然而語氣裡卻帶著一份驕傲、令人不服的味道,可謂矛盾之極的怪音。
這個人正是審判團團員IV號──魑魅。隨即轉角處也走出了一個銀髮男子,不是機器是誰?
「呀……楚燕,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可惜今天時間好像不夠,改天吧,改天一定會請你喝茶的喔,走草茶吧?」機器笑著說,毫不理會楚燕所聚集的綠色光茫與正在改變中的氣流,還是慢條斯理地走向了升降機,魑魅則是不滿意地催促著。
「可別小看我!」楚燕怒喝一聲,突然黃光大盛,一道不規則的金雷在一瞬間便擊中了機器,「嘶嘶」之聲不停傳來,四周的牆壁竟也焦黑起來,最奇怪的是機器的動作,或許說是那種光芒吧,不是黑色反而是藍色?
「四妹,你搞什麼啊?他們兩人進了升降機了啊!」藍色光後出現了一個纖瘦的身影,與光芒同一顏色的服裝與沒有裝扮的臉孔,止水正以緊張又憤怒的語氣說道,同時間那部升降機已經到了地面。
「怎麼會……明明是看到機器的。」楚燕低聲問了自己一句,連忙與止水乘坐另一部升降機回到地面,同時向淨土發出了念話,詢問現在的情況。
漆黑的晚上掛著一條半圓的金絲帶,悶熱的夏天吹著罕有的微風,路上一片寧靜,樹影正獨個兒起舞,完全沒有被總樓內的混亂影響,直至陽光重歸大地,松鼠都從樹下的淺洞跑了走來。
札拉托等人清早便相約在總局飯堂相會,啃著早餐的同時等待著楚燕所說的指定時間。
昨天確認了機器、即第一名審判團團員進入了總樓後,淨土便聯同其他數位局員佈置結界,而楚燕與止水則負責搜尋敵人,剩下的洪爐擔任埋伏,正是止水所說的「那裡」。
可是在機器與魑魅控制了升降機並回到地面後,結界瞬間被打破,四位元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機器與魑魅已經被人用傳送魔法陣傳送走了,而且也無法追蹤,即使如此,四位元首事後並沒有顯得不高興,反而像是早已料及一般,遺下了知情的局員私下討論。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子,至於詳細的決定則因應情況而定吧。」札拉托向著眼前二人說。
乘風聽到了那長篇大論的分析自然沒什麼興趣理會,至於零冰也不比乘風好得多,昨天他整夜在戒備,直至快要到相會的時間才小休一會,正當札拉托結束說話之時,碰巧楚燕來了,只見她拿著一個輕巧的背包,難道這就是她為乘風等人準備的食糧?
「今天你們便出發吧,已經閱讀了資料嗎?」楚燕沒有把昨天的事掛在臉上,還是那副從容的樣子,帶著只對熟悉之人才有的幾分溫柔,眾人也不回答,唯獨是札拉托應了一聲。
「那好,這裡的食物、水等東西足夠你們耗上數個月的了,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楚燕循例地問道。
「那些食物不會是什麼草味吧?」這是札拉托最擔心的問題,零冰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什麼,想著這麼一個小袋子又怎可能裝上數個月的食物,只有乘風笑出聲來,對著札拉托說「安啦安啦」。
「那是走草味!咳……不會細味那種甘的人便算了,這些都是甜甜的啦,我建議你們先試試那個壓縮水,盡快習慣一下。」札拉托聽到楚燕的回答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才和乘風緊張的拿起了一顆淺藍色的小膠囊,零冰則是左一粒正方體小東西,右一粒膠囊。
「喂……這不是咬的,直接吞下去吧。」楚燕看著三人不停地噬著,久久不嚥,無奈下只好跟三人說明用法,乘風則是暗罵了一句,他可是費了不少勁還咬不破。
「還說是水?怎麼還是覺得口渴?」乘風一臉不解地問道,其餘兩人均點頭和議。
「渴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不過吃一顆這小東西,便足夠你們一天正常的消耗量了,沒問題的話我走了。」楚燕也不願多作解釋,或許是她也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原理吧。
楚燕眼見三人正在把袋子裡的東西掏出來,專注地尋找著有沒有別的東西,自己便悄然沒聲地離去。她回到了辦公室,準備參加關於昨天事件的會議。
以往發生這些嚴重事態時,元首們與將軍必定會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當然正在負責案件的人自然來不了,不過昨晚審判團的人在管理局內自出自入,這麼要緊的事竟然從容得今天早上才來商討,這還真是令人懷疑元首們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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