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母后的事,我也替妳難過,但事已成過去,接下來妳打算如何?似乎再沒有理由要妳待在札拉托他們身邊了。」楚燕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望向了一聲不發地站在窗前的艾麗莎。
「也對,那天離開故鄉,流浪到米德爾,目的就是尋求破解咀咒之法,現在因為母后的犧牲,久遠以來的咀咒亦宣告結束,『的確不能說是為了尋求破解咀咒之法而繼續旅行了』。」艾麗莎依舊望著窗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麼,然而她的心裡卻有一個堅定的想法。
「可是,現在的我有另一個目標需要去旅行,我要重建精靈的國度──赤炎國度!」艾麗莎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雖然聲線與平常無異,卻隱隱地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即面對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的感覺。
「所以妳決定繼續與乘風他們一起行動了?」楚燕卻沒有受那氣勢所影響,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
艾麗莎點了點頭後說:「嗯,直至……直至尋找到重建國度的方法為止。」只是這次她的語速放慢,微帶著點害羞,她想到的是能夠和札拉托在一起。
楚燕自然知道艾麗莎在想什麼,一個年輕少女的初戀啊!什麼都已經寫在臉上了。不過她根本不介意艾麗莎和札拉托到底會進展到什麼樣的關係,她介意的是艾麗莎好像隱瞞了一些事。
由於艾麗莎的性格使然,她可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這羞態,便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緒,「不過,我和妳之間所訂立的契約也應該結束了。從某程度上說,咀咒的事已經解決,那麼請妳說吧,有什麼事是只有我這個精靈公主才可以做到的。」
「也是呢,當初訂立的條件就是幫助妳解決咀咒的事,作為回報,妳要替我完成一件不違背你意志的事。那麼我說了,我要求妳……」楚燕毫不扭捏,字字清晰地吐出。
艾麗莎把每隻字都聽進耳裡,直至楚燕說完時為之一震,不禁帶著點疑惑的目光望向楚燕,有點難以置信地問:「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楚燕堅定地回答,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艾麗莎在腦海裡又確認了一遍,然後才緩慢地說:「那好吧,這件事的確不違背我的意志,吾以菲雷血脈的名義起誓,吾必定信守約定,直至回歸碧綠之原。」
「碧綠之原嗎?還真是人間天堂呢……既然契約終結,那麼妳不用再裝成我的妹妹……」
楚燕還沒說完,艾麗莎便打斷了她的話說:「不,請妳……請妳繼續當我的……我的姐姐吧。」艾麗莎說著又把頭轉了過去,再次面向窗的方向。
楚燕聽到這話不禁感到有點詫異了,完全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會出自艾麗莎之口,這絕對不像她的性格,應該是由於獄火熔城的事對她的打擊太大,畢竟一夜之間,至親之人,甚至從小生活的地方,都一併消失了。楚燕想到這裡,不禁萌生了可憐之情,本想婉拒的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就在艾麗莎打算向楚燕道謝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駭人的雷嗚,是天氣開始轉壞了。
就在那乾雷轟個正響的一刻,艾麗莎在內心不禁驚叫了一聲「那是什麼!」。這是一種非常熟悉卻又似是未曾遇過的感覺,而發出這種感覺的人竟然是楚燕,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那種感覺確實清晰無比,絕對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楚燕自然看到艾麗莎的表情變化,只是她依舊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說:「雖然我不知道妳有沒有這樣想,但我希望妳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任何魔法都沒有這種能力,別對復活妳的母后抱著期望,這只會招至毀滅的結果。」
只是艾麗莎還沒從那種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中蘇醒過來,反倒是開始集中精神運用體內的自然之力,漸漸地把自然之力與魔力在體內調和。隨著調和,她對四周環境的觸覺加強了好幾倍,之前雷嗚時所爆發的怪異感再次慢慢地感受到了。
「有妳這個姐姐真好,連我心底裡最後的希望都猜到了,放心吧,我還不至於瘋狂到犧牲別人。」艾麗莎強行壓住了內心的不適感,裝作鎮定地回答說。
「所以妳會犧牲自己了?」楚燕聽出艾麗莎話裡的意思,也就反問著。
「我還記得我和妳之間的承諾,放心吧,謝謝妳和我聊了這麼久,總覺得舒服多了。」艾麗莎說完也不等待楚燕的回答,便兀自離開了房間。
楚燕也沒有挽留艾麗莎,只是在心裡想著,「就在那一瞬間……嗎?」接著又展開了螢幕,繼續工作。
「札拉托,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乘風望著車外的環境,彷彿來到一個未曾去過的大城市般,四處都是樓高數十層的大廈,不然就是燈火通明的商店。
札拉托沒有回應乘風的問話,只是以車上的設備確定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後問:「也差不多到第二區段了,那麼,乘風你對剛才的旅程有什麼感想?」
「誒?怎麼突然問感想啊?」乘風疑惑地望向了札拉托,後者只是一臉你盡管說就是了的樣子,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說:「就是大廈變高了,街道變美了,嗯……似乎人也多了。」
「表面是這樣沒錯,那有沒有聯想到什麼?」
「人住得比以前舒服了?」乘風想了半分鐘,才艱辛地回答了札拉托的追問。
「勉強算是答對了吧。」札拉托先是嘆了口氣,接著不給乘風透氣的時間又問了新問題:「那以現在的人所過的生活與以前相比,再加上時間的因素,你能想到什麼?」
「這個……」乘風又晃動著自己的腦袋,苦苦思索著,最後自然想不到兩者的關係,不禁罵了一句:「這到底與訓練有什麼關係?」
「假如坦白說是想令他明白這個社會潛在的問題的話,他肯定會立即放棄吧,不過……」札拉托在心裡飛快地盤算了一下,馬上開始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說辭:「在訓練你面對到未知的敵人時如何去推斷別人的能力,包括推斷別人的長處及短處,繼而狙擊對方的弱點。這次帶你來社區就是為了培養你關聯思考的能力。」
乘風聽到後立即深信不疑,畢竟這可是他的戰友札拉托的話,也就連忙認真地思考著這問題,而汽車沒有停下來,進入了第三區段後往西北而行,向著西區第二區段而去。
「只消一個月就把各區的首三個區段發展完畢,假如繼續以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的話,地理方面的發展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完結,相應的生活質素會提高,而且是在極短時間內提高,這對人的心理成長根本就是不健康的存在,難度元首們是刻意的?」札拉托望著繁華的街景,滿懷心事,偶爾看看煩得頭也像大了一倍似的乘風,心裡不禁祈禱著,但願事情別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這情況持續了十餘分鐘左右,最後乘風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便帶點沮喪地說:「札拉托,我投降啦……告訴我答案吧!」
「答案,我也想知道。」札拉托還是想著自己的心事,聽到乘風的問話後卻無意中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禁為之一驚,連忙解釋著說:「我的意思是每個人聯想到的答案會不同,所以沒有確切的答案,你想到什麼就是什麼了,誰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吧。」
「啊……想了好半天原來是沒有答案的問題。」乘風聽到後不禁撇著嘴不爽地嘟嚷了一下,然後又問道:「那麼這些想法要怎生應用,能舉些例子嗎?」
「例子嗎?那我舉些簡單點的例子吧,就以和你對敵過的狙擊手為例好了。」札拉托把自己心裡的事擱在一旁,開始思考著要如何教導乘風。
「首先,你看見對方的身形比較瘦削,那麼可以從此聯想到對方平時的訓練並不著重於重量訓練,亦因此沒有非常發達的肌肉,進一步推斷出對方很大可能不擅於力量形的攻擊。這樣就是最基本的運用了。」札拉托說完便望了望乘風,後者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其次,觀看對方手上的武器,對手手上拿著的是遠程發射式的武器,會很自然地想到對方所熟悉的魔法應該是以放出系為主,控制系為副,接著從此推論出對方最理想的戰鬥方式為遠距離作戰。
「再深一點的,就是觀察對方的魔法慣性,例如對手使用魔力彈的次數及數量,一般而言越多的魔力彈就代表控制力越差,相反魔力彈越少,就要注意魔力彈的追蹤能力以及隱藏式的陷阱發動;另一種的放出系可以歸納為炮擊,雖然炮擊類大多數都是長時間準備及高魔力消耗量的,但其中也有瞬速連發及精準狙擊的類型,這個可以從魔法使使用的魔法習慣來判斷。
「說了這麼多,你明白了嗎?」札拉托又望了望乘風,後者自然一臉苦瓜,苦苦思索著札拉托的話,不過這苦瓜臉只是因為思考而已,從他的神態能看出他的內心其實莫名地興奮。
接著札拉托又舉了好幾個例子,直至後來甚至札拉托還沒說時便已經被乘風說出,而車子也已經過了西區進入北區,只是在進入北區後並非向著東區的方向而去,而是往北區第八區段奔馳。
「那麼最後多說兩句吧,這些推斷只是讓自己有個準備,但一切都要視乎實際的情況而定,推斷不一定是正確的,越靠感覺的事就越不能相信,明白嗎?」
「當然了!我可是乘風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怎會不明白?不過最後的那句有點不同意,為什麼越靠感覺就越不能相信?」乘風先是挺著胸膛滿臉自信,隨後又困惑起來。
「越多的感覺就代表越多的變數,我會這樣理解。」札拉托想了想後才回答。
「但是啊,我在高速行動時不得不靠感覺啊!在高速移動時腦袋和眼睛都跟不上了,只能靠感覺來判斷吧?」乘風說著的同時一面比劃著,只是連札拉托也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
「嘖……我只是在說推斷,不是在說魔法之事啦,不過你提出的在不久後我也想教你。你說的是正確,速度越快對感覺的需求越大,亦因此危險會越高。」札拉托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看了看車內的螢幕。
「看來今天的課程到這裡為止了,差不多六時,乘風你今天不如到我的家來睡吧?我想讓家族的人替你進行一些測試。」
「真的?以前就想看札拉托的家到底是怎樣的了,可惜一直都沒機會。」乘風聽到後立時感到興奮,已經急不及待地想要去札拉托的家中一探究竟了。
當札乘二人來到北區第二區段與第五區段的交界處時,卻被設在馬路末端的管理局人員截停了下來。
一名穿著紅色陸軍制服的局員走到車窗前:「接下來的路段為未發展區段,非發展工人或管理局局員不得內進。」
「難怪……強行把散略在整個特洛區的人都集中在南、西、北區的首三個區段嗎?」札拉托在心裡想著,同時拿出了魔法管理局局員証,這自然是從楚燕那處得來的。
「札……札拉托上士!」那人看了看局員証上的照片後對照了車內的札拉托,確認無誤後便立即敬禮,同時向身後守關的人發出放行的訊息。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上前峰小隊啊!」
這句是在札拉托關上車窗前聽到的話,他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便開車越過了關卡,進入北區第五區段。
這個北區第五區段與剛才經過的地方實在有太大的差異了,這地方彷彿一個死城,路上根本就見不到任何人,有的只是一幢幢千瘡百孔的建築,不然就是被拆除了一半的石屋,以及數之不盡的工地。
在這個死城穿越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位於北區第八區段的帕德軒斯大宅,雖然只是一幢三層高的紅色大宅,然而立在這個敗瓦之城,對比起來能以宏偉來形容。3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zyFT7k9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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