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方法?」札拉托追著不發一言、領在前面的乘風問道。
「哈哈,這次你比我急啦,就是找動物幫忙啊!」乘風笑著說,同時仔細觀察地面的足印,希望尋到一些他心裡認為可以溝通的動物。
只是另外二人臉色已變,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札拉托此刻更是氣從心生,正常張口大罵乘風之際,一隻棕色長著白色條紋的小狐狸出現在前面不遠處,後面的長尾巴一直擺個不停。
「噓……我過去問牠願不願意幫忙……試試吧。」乘風向二人交代了一聲,便小心翼翼地走近小狐狸,而牠的反應十分敏銳,乘風才剛走出了叢林,牠便以綠色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著乘風。
乘風不敢再前進一步,生怕嚇走了牠。他以柔和的聲音說:「小狐狸呀小狐狸,是不是在為食物煩惱?這裡有點鹿肉可以給你,不過能帶我去有人的地方嗎?」他右手已經拿著昨天吃剩的鮮肉。
那小狐狸的鼻子抖了一抖,又望向了乘風剛出來的地方,尾巴左擺一會,又向右擺一下,頻率越來越慢,而且本來壓低身子準備隨時逃跑的動作亦漸漸放鬆下來,似乎真的聽懂了乘風的說話。
「不是吧?真的能夠溝通?」札拉托不禁暗忖著,從矮叢中想伸頭探視時卻不少心碰到了樹葉,發出了微微的聲響。那小狐狸立時轉頭往他看來,他一驚之下退了半步,卻又踩到了枯枝,清翠的「啪」一聲傳入眾人耳中,包括那隻小狐狸。
乘風自然回頭一望,待得眾人回過神來,狐狸已經消失不見,逃得不知去向。乘風本以為成功,卻被札拉托這一鬧而以失敗告終,立時「大笨蛋」的不斷喊著。
「要鬧也夠了吧,我又不想的,而且和動物溝通,別開玩笑了,剛才那樣子不過是對你手上的肉感到興趣而停下來,不然早就跑掉啦。」札拉托被乘風煩得心亂,因而說道。
「哼!少找藉口,剛才還差一步便能成功了,牠只要拿到肉就會帶我們去村莊啦!就讓我多試一次吧,好嗎?」乘風依然不服,雙手放在頭後一臉不爽,不過還是跟在二人身後。
「要去信你那與動物溝通的能力,倒不如相信動物的知識吧。狐狸因為生性多疑,尋找食物都會在自己的巢穴附近,牠們的巢穴必定築在有水源的地方附近,而正常人類聚居的地方都有水源,這樣找總比你去找動物來領路實在得多。」札拉托解釋著說。
乘風只是不服,兩人就在爭吵中一路走,零冰則是漫不在乎地在這片吵鬧聲中踱步。
果然不出十分鐘路程,三人便找到了一條清澈的溪流,清得河底的碎石子與魚都能看見,多日沒洗過澡的他們自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在這裡盡情休息一番,順道以魔法捉了幾條肥美的河魚作為午餐。
眾人再次出發時已是下午二時,順著溪流逆流而上,乘風早已不再與札拉托爭吵,而是進行著控制魔力濃度的練習,另外二人則是專注地尋找人類經過的痕跡,希望盡快找到村莊。
「其實你們有沒有發覺,昨天我們睡前是白天,現在這時候還是白天?」札拉托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便向身後的二人問道。
「當然,這裡從不會出現黑夜的。」回答的卻不是零冰或是乘風,是一把粗獷沉實的聲音。在叢林走出了三個獵戶打扮的男子,全都背弓持矛,身穿從動物身上剝下來的皮草。
眾人還來不及說什麼,對方為首的那名男子繼續說:「你們的服飾還真奇怪,絲毫不像獵人啊?難道你們是住在另一端的東方部落嗎?不過為什麼會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日落的?」
此時三人所穿的是各自的防護服,的確與普通的獵戶裝有很大的出入,不過對方似乎只是因好奇而問一下,並非真的有意去深究,也就給札拉托胡混過去,亦作了個簡單的介紹,自然編了個小謊話,說己方三人確是由東方部落而來,畢竟他對赤炎國度的認識近乎零,只能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唯一一個地方的名字。
「嗯……這位大叔……」
「叫我諾爾吧。」諾爾止住了札拉托的話,並向身後兩個與他同樣粗壯的大漢說了兩句,那二人點了點頭後便離開。隨後他向三人問道:「你們要去哪裡嗎?為什麼會來到這個狩獵區域?」
札拉托自然準備好了一番說詞,接著眾人又寒暄了數句,便被諾爾邀請到他所居住的村莊。路途上札拉托自然從諾爾身上套出不少有用的情報,特別是知道諾爾從未到過東方部落,換言之能藉這點問出關於這個赤炎國度的事。
「對了,諾爾,為什麼這裡不會出現黑夜?」
「是因為我們的女皇──菲雷.賽娃的精靈魔法,她賜與我們一個光亮、毫無昏暗的世界,而且天氣不會改變,每天都是這種舒適的溫度,一個完美的世界。」諾爾說著,明顯感受到他很感激這一切。
「精靈魔法?是什麼來的?」札拉托可不敢把這句問出口,畢竟這些有可能是全部生活在赤炎國度的人都知道的事,可不會因為是東方還是西方的關係而有所改變,他只好把話題轉向了女皇──菲雷.賽娃。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從后宮所發佈的消息知道女皇的存在,我沒看見過她的真人,然而她就是我們整個西方部落所敬重的人吧,我們都相信是她賜予我們一切的,一個能夠幸福快樂地生活的環境。」
「嗯,關於這方面我們那裡都有這樣的傳言,而且我們都十分尊敬她的,還真想一睹女皇的真人啊。」札拉托裝得似模似樣,身後的乘風忍笑忍得痛苦難當,真虧得札拉托還能如此認真。
「我想應該不可能吧?那座后宮都被精靈所守護,我們這些平民是不能進去的。」諾爾想了想後說,四人已經走到了一條闊道,看來已經離村莊不遠。
札拉托突然靈機一動,終於想到方法去問關於精靈的事,「對了,我們東方部落有不少關於精靈的傳說,你們西方部落有嗎?」
「有,當然有。其實關於精靈的傳說,差不多每人幼時都會聽自己的父母說過啦。」
「傳說中我們的祖先其實並非生活在這一個世界,而是生活在一個叫作『獄火熔城』的地方,只不過那裡的環境不適合人類居住,在面臨滅絕的情況下出現了一個自稱是『精靈』的人,她以精靈魔法帶領我們的祖先來到這裡,只不過這裡的原始面目並非是現在這樣,而是一個熱得會讓人焚燒起來,又沒有山水草木的世界,而『精靈』則奉獻了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化作一切生命,並遺下了她的後代,她的後代都能使用精靈魔法,亦只有她們才能夠維持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適合我們居住,而我們的祖先為了不讓我們忘記『精靈』的犧牲,給了這個世界『赤炎國度』的名字。」
「誒!沒想到你們西方流傳的傳說竟然和我們東方的一模一樣耶!」這番話假如是乘風說出來的話倒沒什麼,只不過說此番話的人卻是札拉托,驚訝的語氣當真猶如真的一般,他說這番話的緣故自然是因為不想被對方反問東方的傳說,他可不想立刻捏造一個故事。這一來乘風終是按捺不住,笑出聲來,幸好在旁的零冰反應快,立時便掩住了乘風的嘴巴。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是以魔法創造出來的吧,難怪四周所有的東西,不論是有生命還是沒生命的都隱含了魔力的存在,亦因此而令魔力探索的魔法失效,畢竟魔力的強弱都難以分辨了,甚至因為四周魔力的影響,傳出念話的魔力波動亦受到影響而無法傳遞訊息,只不過為什麼不能自由地飛行呢?」
札拉托在心裡想著,隨即又向諾爾問道:「對了,我們東方部落有人能夠飛離地面,去到高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不知道你們西方部落的人能不能呢?」
「什麼!你們東方人竟然可以在空中飄浮?你能示範一下嗎?我可從未見過……」諾爾還沒說完,札拉托已經離地半米,還開玩笑地凌空踱步,身後的零冰與乘風亦醒目地配合著,一同飛到空中。
「真是太神奇了……」諾爾讚嘆不已,追問著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這卻不是札拉托想要的答案,既然不能再問出什麼,便隨便敷衍了一番。
接下來眾人聊的都是無關痛癢的事,苦於無法使用念話,札拉托因而不能與零冰與乘風討論接下來的問題。不久便來到諾爾所居住的村莊,一個熱鬧繁囂的大村莊。
身穿異服的三人自然是焦點所在,幸好是跟在諾爾身後,不然被人圍著指指點點的機會還真不少,小孩們更是毫無戒心地跟在後面,十分好奇這三人到底是誰。
「沒想到還真是原始的地方啊……」札拉托在心裡想著,看著這些以木搭建而成的屋子,以及那些人樸素的衣裳,感覺自己就像活在那些歷史書當中,一個只能從文字找到的地方竟然活現在他的眼前,假如不是有要務在身,他還真想在這裡好好考究一番。
乘風與零冰自然不會像札拉托那樣想那麼多。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正常人第一件事是會因為不熟悉環境,四周充滿未知因素的關係而害怕,而乘風則恰恰相反,正因為新奇而刺激,反倒令他能樂個半天;零冰則只是一心想著如何尋到審判團並在他們身上找到線索。
走過兩條街,穿過了一條巷子,便來到諾爾所居住的地方,一座比那些街邊整齊的屋子大上了兩三倍的木屋,門外雕虎刻豹,好不威武,剛進屋內,牆邊掛滿狩獵得到的戰利品,白虎皮、象牙、虎爪等等無奇不有,一看便知道是富貴人家了。
諾爾請三人吃了點小菜糕點,完全是自然的味道,絲毫感覺不到那些都市必有的調味料,配以簡單的清茶,著實不錯的一餐,之後在札拉托的請求下,諾爾又帶著三人離開,遊覽這個地區一番,札拉托自然有他的用意。
只不過這次有點不同,四人並非徒步而行,而是回歸原始騎起馬來,畢竟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恐怕從這個村頭走到村尾,然後順著整個部落而去再回來這裡需要個幾天,因為這個西方部落是由數十個小村莊組成的,光是小村莊就已經能讓他們走上半天了。
「放心吧,這些馬都已經馴服了,即使不會騎也不會出什麼亂子。」諾爾看見札拉托與零冰不敢上馬,只好安慰著說。
乘風卻是興奮得不得了,早已跳了上馬起行。果真如諾爾所說,那黑馬溫馴之極,任由乘風操控。
札拉托與零冰看見這場景,只好在好不願意的情況下上馬,心料即使出了什麼問題,到時以飛行魔法解決便成。結果四人開始越過村莊,跑過小路,穿過草林,在這個西方部落中奔馳,交由諾爾來盡個地主之誼,一直帶領他們觀光。
雖然三人都不懂得騎馬,不過可能因為馬的關係倒沒有出什麼意外,遊了兩三個小時後札拉托才間接地問清了后宮的位置,其後便是一番言謝以及偷偷地以魔法造了點小東西,說是東方部落送給友人的護身符,便與諾爾道別,而後者也爽快,把馬都送給了三人。
「現在是下午六點,諾爾說全速前往后宮的話大約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那時也九點了,看來還是明天才進入后宮吧。」札拉托向毀滅之鎚問了時間,然後算了一算才說。
「對了,到了后宮後,你打算怎麼辦呢?而且你憑什麼確定審判團的人會去那裡?」零冰認真地向札拉托問道。
「很容易猜啊……要以空間及結界魔法創造出這個空間,更不用談控制氣候的魔法,這些魔力根本不是人所能負荷的吧?這一切矛頭都指向了生命之石。至於進了去後,先假裝成后宮內的人,然後秘密地尋找生命之石。」
「遇到審判團怎辦?」
「遇上一人的話則看情況,只要多於一人的話,只有──逃跑!絕對不能應戰,修女說過他們總共有十一人來了這裡,可不是我們能敵的,雖然很想幫你問出零奇的下落,只不過這情況實在不容我們胡來。」札拉托看到零冰的眼神閃過了一絲不滿,不過還是把心中的想法照直說了出來。
接著札拉托與零冰討論了些行動的細節,乘風自然是繼續享受著騎馬的樂趣,待得二人討論完才把方案告訴他。其實早在與諾爾分別時,眾人便已經能看到后宮大約的模樣,一座白色的城堡,即使相隔甚遠,便已經感覺到那攝人的氣勢。
直至晚上九時許,三人才真正地來到城堡之前。其壯觀宏偉的氣勢才盡現眼前,那闊達十餘米的護城河需要那條赤紅色的吊橋才能越過,鋼鐵般的巨門屹立在眾人眼前,接著是越來越大的城牆,一層一層而去竟有四層之多,直至中心才是那建於眾城之巔的城,中間那螺旋型的巨塔有著穿雲之勢。
「假如沒有飛行魔法的話,大概很難進入這座城堡吧?」三人呆了一會,才由醒過來的札拉托說。
「假如不能用飛行魔法……假如眼前只是座普通的城堡還好,不過那護城河好像不是普通的河,似乎是一個結界……」零冰走到了河邊,一個細小的魔法陣出現在他的手中,待了一會後才說。
「今天便好好想一下吧,騎馬騎了整天,整個人的骨頭都像要散掉了,還是在那林中找個地方紮營休息吧,免得被城上的人發現。」札拉托自然注意到城牆上有著哨堡,便牽著馬回到一個小叢林去。
接著便是把放在存放空間的食物拿出來烤熟,雖然並不新鮮,不過烤好後倒也沒什麼影響。眾人還是吃得津津有味,隨後便都回到營裡休息,而最後也決定把馬放走,反正接下來也用不上了。
札拉托想到了幾個方案,與零冰商討了一會後認為不太可行,他知道再想下去很容易便會鑽進死胡同,當下讓自己休息一會,想點別的,看到乘風的右手還綁著繃帶,便問了傷勢。
「早便沒事了,只不過這繃帶好像很帥,便沒有拆掉吧。」乘風笑著回答,還握緊了拳頭示意完全康復。
札拉托心料擔心這個人果然是多餘的,讓他找了個機會說傻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札拉托總是覺得聽完乘風的話後,會感到整個人輕鬆起來,大概是與乘風說話沒什麼壓力吧。
結果晚上還是得不到任何結論,最後還是盡早休息,留待明天再算,只不過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卻發生了他們百分百意想不到的事,連常常被乘風說成「神」的札拉托都驚訝得以為自己在做夢。3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PMfnO4T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