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之心,要貫穿所有障礙物喔!」零冰向著寒冰之心下達了命令,說得十分輕鬆,他與乘風之間的障礙物可不下十數個岩石啊!沒錯,零冰發射集束炮的方向是向著乘風那面射去,目標正是另一個自己,而不是向眼前被綁著的札拉托發射。
【絕對可以!】寒冰之心一聲回答,黑色的光芒大盛,一道光束筆直地往邊緣區域射去,路上遇石穿石,接著是轟隆一聲爆炸起來,碎石彈至天空然後落下,形成一場碎石雨,被揚起了的塵土還蓋不過那光束,眨眼間便已經擊中了模擬零冰,黑色的光芒穿刺了它的身體,隨即消失得一乾二淨。
「痛?」靜靜等待著被光束打在身上的乘風聽見了那破空之聲,全身早已繃緊得像石頭般硬,更是預感到了劇痛一般,然而聲音過了良久,自己好像絲毫無損,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到了一片煙霧彌漫,偶爾混雜著硬物的碰撞聲。
乘風瞇起了眼睛,雙手的疼痛感已經消失,畢竟這只是直接作用於神經,而非真的受傷,一段時間後也就會自動恢復,他連忙拾起了暴風使者,循著聲音來的方向走去,直至看見那一閃即逝的火花。
「零冰!」乘風看著那手裡拿著只剩下半枝長杖的零冰正被模擬札拉托逼得喘不過氣來,心裡也猜到八九分,剛剛是被零冰所救的,心中激動之情不能言喻,也不理會還有些少麻痺感的雙手,挺起銀槍加入戰團。
從開始至今,戰鬥已經過了快半小時,眾人的魔法能量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法器雖然未至極限,然而也差不多了,此刻考驗的正是近戰、兵器上的功夫,藉著這些體力上的行動來制造出漏洞,才以最後的能量補上能夠造成重創的一擊。
「在法器的重量上來看,我用槍會處於劣勢,必需要靠靈活來扯平呀……」乘風在心裡想著,被模擬札拉托的毀滅之鎚撞得虎口生痛,與熟識武器的札拉托相比,他自然是嫩得很了,不過這些天來的經驗,還是略懂推送、借力的方法,更重要的是,他把魔法能量混入到了法器交戰之中。
【迴風啟動!】突然暴風使者的聲音傳來,四周貌似什麼變化也沒有,唯獨是酣戰中的二人才知道,銀槍附近有著奇怪的氣壓。
同一時間,零冰早已退到十餘米外喘息,同時集結了兩枚魔力彈,等待適合的時機發動致命的一擊。
銀槍再也沒有和巨鎚擦出任何火花,兩者總是在那接觸前的瞬間彈開,而且不是不規則的彈開,似是由乘風控制著一般,總是往對方不能借力之處彈去,結果模擬札拉托要花好大的勁才能及時回鎚防守,一下子戰況便逆轉了。
乘風取了長槍在攻擊距離上的優勢,更是令模擬札拉托無計可施,看著它手上沒了半邊的毀滅之鎚,乘風更是士氣大漲,不斷保持距離遊走著,令對方更難防禦。藉著風刃不斷磨損對方的防護服,加上零冰的偷襲,勝負已分了。
隨著戰鬥結束,模擬的地形變回了普通不過的操場,乘風與零冰也不理會破掉不少的防護服,直接向呆坐在地上的札拉托走去,乘風自然是挖苦他一番了。
「哈,看來札拉托你狀態不太好呀?」
「別管我!」札拉托雖已習慣了乘風這些說話,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而不是認真的,然而此刻他實在感到煩惱,甚至氣惱自己的沒用,三人中只有自己落敗了。
「別鬧情緒嘛!休息一會再來便好了。」乘風沒有理會,繼續鬧著。
「不了,你們兩個繼續吧,我先走了。」札拉托想自己一個人靜下來,雖然把那些事想了很久還是得不到任何結論,可是他真的不能自控地去想、去思考,假如不能專注戰鬥,再練習下去也是沒有意思,便與二人告別離去。
「痛!你幹什麼啊?」突然札拉托感到腦後一痛,立時轉過身後,只見乘風手上拿著數條白頭髮,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看!你想太多啦,白頭髮都長出來了,你不會想當札拉托老伯伯吧?」
【主人,想不通的事便先放下,遲點再想吧。】
「乘風、毀滅之鎚……」札拉托呆呆聽著兩人的說話,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只是普通、簡單不過的說話,然而對札拉托,是另一番意思,他心裡激動得很,即使那些事無法分享給其他人知道,可是在他的背後總有人在關心他。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本來在胸中的那種煩厭、腦海中的混亂消失了,眼前看到的只有乘風與零冰二人和手上的法器,終於把自己從艾麗莎離隊、元首們的抉擇、審判團的陰謀……特別是昨天看到的那本小簿子那裡抽離開了。
「哇!你無緣無故為什麼打人啊?」札拉托微笑著,輕輕地打了乘風一下,乘風也識趣的還擊,零冰雖然不明白二人到底在做什麼,不過一陣溫暖的感覺傳來,十分舒服。
三人休息了一會,體力與能量自然還未完全恢復,不過只要稍對模擬對手調教一下設定便能夠繼續進行練習了。
隨著札拉托恢復了冷靜,發出清晰、直接的指令,與模擬者的戰鬥猶如削豆腐般,不消片刻便能把敵方全軍擊潰,這正正是札拉托在戰場上的最大作用,執行指令官的任務,三人一直練習至晚上肚餓之時才停了下來。
「乘風,其實今天一直在留意你,為什麼你的行動像是比人快一步了?就像預知對方的攻擊位置,先行防禦?按道理說你的經驗還未至於……」札拉托問道。
「呀,這個嘛,我也是憑感覺的啦,就像後面有什麼危險的感覺,便在後面先行防禦了這樣吧?」札拉托聽到乘風的回答後沉默不語,想著所有可能性,最後得到了三個原因。
第一,乘風真的累積了極多的戰鬥經驗,能透過對方的習慣來預知對方的行動,然而這可能性實在太低了,人不會一下子跳進這個階段。
第二個原因是乘風的運氣極好,每次也碰巧地猜到了對方的攻擊方式,然而這世界上哪有這種運氣的人,或許應該說成能做到每次成功的機會率太低,低得令人覺得不可能。
第三個原因是乘風有預感,不用去看,不用去猜,直接知道對方的攻擊位置,預先準備好了,這個原因更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當札拉托細心想後,把第一個可能性撇除了,然後第二個原因也撇除了,那就只剩下第三個原因,即使這個原因再不可能也好,也就只剩下這唯一一個原因了,再者他也看過不少敍述異能者的書,可能乘風突然有了「第六感」吧。
「乘風,能把你戰鬥時所有的感覺都告訴我嗎?」札拉托覺得自己問了一個不應該問的問題,只見乘風拍了拍手,說著「燈燈燈凳」來營造出緊張的氣氛時,他便知道自己問錯問題了,在乘風一大番「演說」後,札拉托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乘風擁有了「預感」這種能力。
「倒是你第一次手裡會突然一熱是何時呢?」乘風聽到札拉托的問題後想了想,待說出了第一次預感和所感覺到的事時,札拉托更是無言,因為戰鬥的預感是極短期內的逼切危險,然而乘風所說的第一次,是預感到了較長遠的銀彈突襲。
「看來有必要研究一下這些預感到底是什麼來的了,而且能預感到的最遠的時間是多久,條件是什麼,清晰度有多強……」札拉托突然拋下了一大堆見解,只有零冰點頭認同了札拉托的說法,乘風則是一笑置之,畢竟要去想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晚上,本來乘風喊著要和零冰同一個房間,不過札拉托說要為他的能力進行測試,而零冰又堅決地反對乘風的提議,說想自己一個人,乘風再不情願,也只好和札拉托在房間內進行著測試了。
附近的房間早已有其他局員使用,零冰也只好睡在剛好有空缺的十七樓,與三樓的二人相隔甚遠。他今天模擬戰時雖然沒有表達出來,可是他的心裡從沒有把那本日記的事放下。不知應該說他是個很懂得控制情緒的人,還是說真的可以冷漠得無視一切呢?
深夜二時,乘風早已睡得不醒人事,唯獨札拉托在看著資料,那些元首傳送到他們法器內的資料,也就是關於明天出動到獄火熔城的情報了,雖然他以前在世界書庫曾看過相關的資料,卻沒有想過現時那裡的情況竟會如此糟糕。
遠在十七樓的零冰也是正在休息,突然走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警覺性極高的零冰自然聽見了,不過也不以為意,畢竟有局員走過也不奇怪,然而那聲音來到他房間的門口便停下了,這不禁令他戒備起來。
「冰獸……不必要這麼緊張吧?」自動門徐徐打開,一個銀髮的男人進了來,以漫不經意的語氣說著,零冰竟然顯得抗拒,甚至問出到底是什麼人,同時命令了寒冰之心準備武裝,因為他覺得這個人並非一個「普通人」。
「呀……看來我的技巧還不錯嘛……為什麼時鐘沒有轉動。」那個銀髮男正是機器,只見他手掌上另外有一個鋼鐵手掌,那機械竟然靈活得活像真實的手指,順著這手掌看上去是一個套在手臂上的機械手臂,這一來不就是變成一隻手十隻手指了?
只不過零冰聽到機器的說話後,立時抱頭嚎叫,情況與今早閱畢日記類似,只不過此刻的情況更是誇張,而在旁的機器則是找了張椅子坐在上面,他也不怕零冰的叫聲會吵醒鄰房的人,倒是不知道他幹了些什麼。
直至分餘鐘後,零冰才停了下來,雙眼滲透出無窮的冰冷,像是汪洋般無窮無盡,臉上不帶一絲情感,零冰沒有多餘的行動,只是坐在床上不發一語,這兩天和乘風等人相處的感覺又改變了,變回了以前真真正正的零冰。
「怎麼樣?感覺良好嗎?」機器微笑著問道,這樣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只有陰濕奸險。
「你試試被一個無聊的人抓著聊一些他自以為十分有趣的事,例如闖進某某辦公室的經歷,看你感覺好不好。」零冰的語氣也徹底改變了,不再是今早與乘風言笑的零冰,不再是與札拉托分享戰略的他。
「安啦安啦,又不用你和他們在一起很久,他們有懷疑你嗎?」機器也不理會,繼續往自己所知的去問道。
「那群白癡的家伙,與你想的一模一樣,當成陰謀了。」零冰冷冷地說。
「哈……這個早便知道是事實了,不用你再說一次,對了……有什麼有用的情報嗎?」機器只是一笑置之,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沒有,元首看來也不信任乘風等人,所以沒有在我們面前說什麼。」零冰說完後機器並沒有回答,而是「呵呵」聲地笑著,零冰自然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興趣去理會這個人,逕自躺在床上。
「喂!可別這麼愛睡嘛,待會要去找魔術師聊天喔,你去嗎?」機器看見了零冰的動作,也就熱情地邀請他去接下來的「聊天」活動。
「不!」零冰冷冷地拒絕了,沒有絲毫轉彎的餘地,機器只是誇張地嘆息一聲,像是說著「可惜」般,便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對了,那些家伙決定全力追蹤你們,也得到了你們在北方世界行動的消息,怎麼辦?要是我和其他團員遇上的話……」零冰說。
「全力去戰鬥吧,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現在這個人格的記憶只會局限性地移到另一個人格的記憶,我也不知道這晚對話後另一個你會接收到了多少,不過肯定地說一句,無論是哪一個人格,那些戰鬥的經驗與技巧還是共通的,這點你在今早的模擬戰應該體會到了吧?」機器對零冰的說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隨意答道。
「什麼?那時你也在嗎?」零冰驚訝地問,他那時可是完全察覺不到被人監視了。
「呀……忘了告訴你,既然你可以全力去戰鬥,其他團員對你也不會手下留情喔!」機器故作輕鬆地說著,零冰的說話雖是驚訝,然則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靜,表情還是那麼的冷淡,罕有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叫停了機器說:「管理局的人應該全力搜索你們的蹤影吧?為什麼你還能來到這裡的?」
「這麼無聊加上愚昧的問題不像會出自你的口呀,難道被乘風傳染了?」機器儘管如此說著,零冰也不氣怒,機器看著這麼沒趣的人也真無奈,索然無味地解答零冰的問題。
「他們那些笨蛋都專注在東、南、北區,我就是從西區來的呀!」
「西區?那裡不是被黑色領域吞噬了嗎?」
「飛來不就行了。」
「這麼遠的距離,除非是鎖定傳送,不然靠飛行的話……」
「你忘了我的外號嗎?」
「你還真是隻怪物呢,管理局的人還沒完成你便完成了。」
「他們還沒完成是因為近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政治、建築、民生那些地方吧,才沒有資源來製造這些玩意呢,這些玩意早在數十年前便已經有製成品,只不過不符合戰鬥利益才被人放棄。」零冰聽後也沒有理會,繼續躺在床上,畢竟他不希望涉足於這些科技方面的東西,知道機器是用什麼方法便成了。
「那麼我去找那個呆蛋聊天啦,不去是你的損失而已……有事我會再來找你的了。為什麼時鐘沒有轉動。」機器說畢後便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抱著頭、咬緊了牙關的零冰在床上蠕動,直至一會兒才停下來,驚奇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衝出房間察看走廊,卻什麼也看不到,那在腦海中記憶猶新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不見。3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2pJK4x1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