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之神菲雷.蔓沙達華,您的子嗣僅在此借助您的力量,解開綑綁異世旅人之束縛,把聖潔的永生之血化為生命之源……」艾麗莎的聲音在各處迴響起來,彷彿沒有始也沒有終,會一直生生不息地傳下去。
與此同時,艾麗莎與上次一樣浮到半空中。以她為中心,四周的小草竟然發出微弱的白光,從四方八面匯聚到艾麗莎身上,而她則釋放出微弱的紅光,兩種光糾纏起來,紅光越來越淡,而白光卻越來越強,當最後一點紅光消逝後,化成了兩個一大一小的白光團,分別依附在傷勢較重的乘風與較輕的零冰身上。
「這種魔力……為什麼有點像我那心臟的力量,不!並不是像,恰恰相反,是絕對不同的力量。」札拉托在心裡說道,已不再注意治療的事,反而回憶起使用神秘力量時的感覺。
白光不消一會便已經完全與那二人融合,只見那紅得有點發黑、上面有著奇形白色斑點的傷口逐漸復原,變回正常的魔力灼傷。只不過這一切竟然持續了快半小時才宣告完結,艾麗莎的呼吸早已變得粗重,滿身是汗。
「嘖……我是不是在發夢?先是奇怪地被傳送到了這個世界,接著被擁有詭異能力的審判團的人偷襲,現在還遇上最初決定不來的妳,這個妳還突然擁有了一種神秘的力量……」札拉托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額頭都起了一道道縐紋。
「等一下吧……只要一會……我就……我就解釋給你聽……」艾麗莎似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句話說完,然後就直接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嚇得札拉托疾沖來到艾麗莎身旁,連忙檢查她的狀況,確定安全後才細看乘風與零冰,結果是三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直至午間,零冰率先醒轉,接著乘風也醒了過來,依舊是活力充沛、問東問西的,特別是看見躺在角落的艾麗莎後,自然是追問得札拉托喘不過氣來,後者眼見二人的精神大好,自然也安樂得很,也就開始說起與艾麗莎相遇及之後治療的事來。
「絕對沒錯!一定是艾麗莎!這能量的感覺鐵定不會錯的!」賽娃坐在金碧輝煌的皇座上,依舊是一身華貴的打扮,臉上卻盡是驚訝,確定了艾麗莎的到來後,她氣得七孔噴煙,完全不符合華貴矜持的形象。
突然一道從四方八面傳來的聲音道:「吾之女,稍安無躁,現在不能解開永恆之界,否則禍必降臨。」這聲音奇怪得很,有點像艾麗莎使用那神秘魔法時所發出的聲音,不過此刻那聲音震盪的程度更是強勁,甚至能以肉眼見到空氣有若隱若現的波動。
賽娃強忍著怒氣,只是越想越不能接受,終於發出了與她裝扮極不相符的怒吼,然後衝出了房間不知到哪裡去了,而那奇怪的聲音再次出現,只不過是數之不盡的嘆息聲。
「……就在你們傷口上的白色斑點都消失後她就暈了過去。」札拉托把一切都說完後,便一副出神的樣子,不論是乘風還是零冰都聽到發愣,久久不語。
「都說完了嗎……那差不多到我來說吧?」就在此時,艾麗莎說著的同時緩慢地坐起身來,還要稍為整理了頭髮,才撐起了眼皮看著三人,一切的動作看起來似乎十分艱辛。
「雖然我很想快點知道,不過你支持得住,不用再休息嗎?你看起來很憔悴啊……」札拉托認真地說。
艾麗莎還以一個微笑,心裡很是高興,「沒關係,你想知道就快點告訴你吧,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接下來的這些恐怕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三人均是點了點頭,特別是乘風,他沒想到又有有趣的事可以聽了。
艾麗莎深吸了幾口氣,臉色亦紅潤了點才接著說:「我真正名字是菲雷.艾麗莎,菲雷這個姓氏是創造精靈族的神,換言之我是精靈皇族中的子嗣,因此我已經被指名成這個世界的下任女皇。」
只短短幾句便足以震撼在場的三人,假如艾麗莎沒說謊的話,在他們面前的可不單只是精靈,更是這個赤炎國度的未來統治者,將會是萬民之上的尊者!
艾麗莎絲毫不理會眾人的驚訝,繼續說:「你們現在最想知道的應該是為什麼我會離開赤炎國度,來到『米德爾』吧?」
的確,三人都有著同樣的念頭,期待艾麗莎說下去。
「現在還不能說,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三人聽到後均是愕然了半晌,突然的冷場由札拉托的無奈笑聲打破,「既然不想說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們早已把背後托附給你了,你的過去……咳,或許你可以說說關於精靈的事?」
「嗯……謝謝。」艾麗莎低下頭頓了一頓,再次抬起頭來時似乎又回復了點活力,「據我所知,精靈族其實和普通的人類沒有太大差異,不同的地方僅在於血液,精靈所擁有的血液被稱為永生之血,我想人類那喝掉精靈的眼淚或是血的話,就會長生不老甚至復活的想法正是由此而來吧。只可惜,這想法只能稱之為無稽之談了。」
「永生之血嗎……乘風和零冰的傷是因為永生之血而無法復原,甚至有可能發展到死亡的地方?」札拉托沉吟了一會才問道。
「是的,對於精靈族內說,永生之血有提高恢復力的作用,例如在受傷後能快速復原或是增加魔力的回復速度等,而對其他種族而言,卻似是一種毒藥,能引至一種無法自我復原的魔力灼傷效果。」
「那接觸到精靈族的血不就死定了嗎?」札拉托不解地問道,畢竟力量是需要付出代價,而這些獨特的血所帶來的效果實在太一面倒了,有利自身之餘亦能傷敵。
「當然不是,要解釋這點的話還需要多知道一點關於精靈族的事,不過還是先說為什麼不會一定死吧。因為永生之血其實只要離開精靈的體外便會失效,自然無法達到攻擊敵人的效果。」
「那為什麼乘風和零冰……」
「先待我說完吧,真是只有乘風的事才能令你這麼著急嗎?假如換轉是我受傷,而知道一切的是乘風,你會這樣追問他嗎?」艾麗莎冷不防地問起毫不相干的事來,殺了札拉托一個措手不及,他不懂得如何回應,也猜不到艾麗莎這個問題的意味。
艾麗莎輕輕地嗔了一聲,便回歸正題說:「要發揮永生之血來傷敵的方法只有一個,也只有擁有菲雷血脈的人才能做到,因為只有受到精靈之神垂青的人,才會得到運用『自然之力』的能力,而『自然之力』正是使用精靈魔法所要消耗的另一種能量。至於有關『自然之力』的問題,就不必深究了,札拉托你就把它當作另一種魔力就可以了。」
札拉托還沒從那問題中回過神來,聽畢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而乘風則是聽到一頭霧水,那些「菲雷」啊、「永生之血」啊、「自然之力」等等都在他的腦海裡四處亂轉,搞得他頭昏腦脹,只有零冰聽後神情越來越凝重,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札拉托過了良久才嗯哦了兩句,卻已經聽到乘風雀躍得追問了不少問題,不過當中有用的數據自然是接近零的了,最終還是由札拉托分析了現況,找出比較重要的問題問道:「艾麗莎,為什麼這個世界無法使用探測之類的魔法?當然我在探測你位置時,刻意使用聲音的方式來探測的例外。」
「這個恐怕要從精靈族的歷史說起了。根據一塊名為『始源』的樹皮上的記載,精靈最初只是一種無意識的、存在於大自然的純能量體而已,在這世界有一棵令方圓萬里失去朝氣的奇樹,就以它所聚集的精靈為最多,它大量吸收養份,以至周邊僅有瘦弱得有點啡黃的小草生存,只有遠在世界邊緣、遠離奇樹的地方才偶爾有樹木能夠生長。
這個情況接續了不知多久,一天突然從天外掉來一個火球,而墜落的地點就是奇樹附近,大地隨之震動、裂開,連盤根百米的奇樹都不可幸免,而當奇樹正要墮進萬丈深淵之時,依附在奇樹上的精靈突然轉化成人,有了腦袋能思考,有了手腳能走動,有了眼睛能視物,甚至在剛有意識時便已經有了記憶。
那人自稱『菲雷.蔓沙達華』,送了一個名字給那棵奇樹──世界之核,從上面割下了一塊樹皮並記下了一切,也就是我之前所說的『始源』。在這之後大地繼續崩裂,隨之而來的是毀滅一切的紅光,最中心且最高溫的紅光被她命名為『滅世之炎』,而侵蝕大地之光則命名為『熔岩』。
當一切完結,她所身處的世界再沒有綠色,她開始利用自己精靈的力量,依照僅有的記憶,為這個昏暗大地畫上第一點綠,接著是為了剋制那些『滅世之炎』與『熔岩』而製造出另一種東西──水,為了能看見世界每一個角落而製造剋制黑暗的東西──光。」
聽到這裡,其餘三人無不嘖嘖稱奇,畢竟這與之前遇上的獵戶諾爾,和他所說的故事相差太遠,簡直就是天淵之別,只不過艾麗莎一直說著,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插嘴發問,只好等待艾麗莎說畢。
「隨著她所使用的精靈力量多寡,生長出來的綠色植物也有不同,甚至生出了其他顏色的植物,例如花,而她依舊在所有植物上不停灌注精靈力量,竟然像她的出生一般,有了足夠精靈的植物開始演變出動物,例如狗、鹿、兔等等。最接近蔓沙達華的植物得到最多的精靈能量,甚至變化成與她類似的生物,同樣是有手有腳,懂得思考。」
本來心存疑問的眾人聽到這裡突然入了神,完全沒想過這個世界竟是如此創造的,而艾麗莎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只見她的臉色又開始蒼白起來,同時呼吸急促,以雙手撐著身體仍是不夠力似的,像是下一秒都會昏過去的樣子。
只是艾麗莎在深呼吸了幾下後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歷史就說到這裡了,我想說的就是,這裡四周都充滿了精靈,未成人的精靈,其能量有點像魔力,不清楚了解並體會過精靈力量的人是無法分辨出兩者的不同的,搜索魔法會因為反應過強導致你們無法以魔力探測的方式來測定目標的方位。」
札拉托聽到原因後卻沒有幾分驚訝,他心裡早已猜到不少,這只是確認了他的想法而已,正當乘風開口說話之時,突然札拉托從中一句止住了:「等一下,艾麗莎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沒想到是笨蛋先注意到我呢……」艾麗莎朦朧間聽到那句話,因為聽到乘風的聲音,也就誤以為是乘風說了,還沒聽清楚便又暈了過去。
「誒!又昏了!札拉托,怎麼辦?」乘風聽到札拉托的說話後又望回了艾麗莎。
零冰勉強地移動了身體,來到艾麗莎身旁稍為作了個簡單的檢查後說:「很奇怪……不是魔力不足,也不是體力的問題……」
札拉托隨口說:「也許是那所謂的精靈力量吧,待她醒來再說好了。」隨即又向乘風說:「對了,剛剛你想說什麼?」
「啊!沒有什麼,只是想問問接下來的行動是?」乘風還要裝作思考了一番,摸了摸下巴才說。
不過札拉托並沒有即時回答,而是一副深思的樣子,另外二人自然知道札拉托又在部署什麼了,也就不再打擾,此刻乘風的心情也是大好,除了剛剛的故事外,自然是因為札拉托答應了嘗試去接納零冰,他甚至決定到外面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硬是要拉著零冰扶他出去,畢竟即使得到了艾麗莎的治療,他所受的傷還是不輕。
札拉托只對他們微笑,也就是允許的意思,本來想借札拉托來拒絕的零冰當下沒了藉口,只好和乘風一同出去,雖然他也受了傷,不過對於擁有治療系魔法知識的他來說,只要解決了那不能復原的問題,基本上那些傷勢算不上什麼。
直至確定兩人已經遠去,札拉托才深深地嘆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乘風……假如一切都是如我所想的話,恐怕……我希望以後我們都是朋友吧,不用有一天要對站在戰場上……」
札拉托說到這裡,望著艾麗莎發起呆來。自從遇上艾麗莎後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喜歡這種感覺嗎?不然;很討厭這種感覺嗎?也不是;就是不能說沒有,卻又確切地感受到。
「不過如此發展下去,那一天是絕對逃不過的了,那麼……即使被你誤會,現在也要替你開始準備了。」札拉托的神情突然變得黯然,續又說道:「假如『光』沒有突然消失,大概有你這樣大吧?或許會像現在一樣,遊遍整個米德爾呢……雖然目標不太一樣。」
與此同時,后宮西面的出口發生了奇異的現象,那城門口本應被一條赤紅色的吊橋所遮蓋,然而此刻從城門口對著的空地處看去,絕對看不到那條吊橋,只看到一片黑暗,而在這片黑暗之中偶爾出現寶石的閃光。3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e0NZ3g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