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銀霞,你不會不知道這個赤炎國度有一百三十多萬人口吧?只有一個岩牛族也救不了多少。」艾麗莎似乎對夜銀霞沒甚好感,話也不留情面,直斥其問題。
「其他族……幫忙。」夜銀霞依舊是那般冰冰冷冷的,沒有對艾麗莎的冷言有何感覺。
「對啊!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乘風還沒說完,札拉托就打斷了眾人的對話:「慢著,艾麗莎,你先說明要如何離開赤炎國度,接著才想能否或如何救人之類的。」
「離開赤炎國度的方法有兩個,其一就是直接以精靈魔法中的傳送魔法,鎖定米德爾的空間傳送出去;另外一個就是當初我用來離開這裡的方法,利用滅世晶石能干擾正常空間的特性,打開一個連接到獄火熔城的缺口。」
札拉托問道:「也就是說只要拿著滅世晶石,就能回去嗎?」
「還要符合一個條件,要到達赤炎國度結界的邊緣,畢竟滅世晶石的能力比起生命之石差太多了。」接著艾麗莎便打開了法器的存物空間,拿出一幅地圖,自然是這個赤炎國度的地圖了。
假如只是一幅普通的地圖倒沒什麼,然而這地圖上的標記竟然活生生地移動著!除了后宮、森林、湖泊、瀑布、高山、村莊等等的標記外,上面有數之不盡的小黑色點正極緩慢地移動著,在村莊的那些點相對地大得多。
艾麗莎也不理會眾人的詫異,開始解說起地圖各種的標記,以及簡單的地形,例如說到某些有危險生物的地方時,則手指在地圖上輕輕一按,那處立時就放大,簡直就像天眼一般。
「這裡、這裡……以及這裡都是滅世晶石埋藏的位置,根據我的推斷,一顆滅世晶石能夠創造出的缺口大約維持一至兩小時後能量便會耗盡。」艾麗莎說著的同時指向了地圖的邊緣,恰恰好三十六顆,分佈成圓形,以永恆之宮作中心。
「我記得你說過赤炎國度的世界需要滅世晶石及生命之石來維持,現在生命之石是沒了,那假如我們連滅世晶石都拿來用,換言之這個世界崩潰的速度會加快吧?」札拉托心裡默默地記住了各個位置及最安全去到滅世晶石的路線,心裡想著自己等人離開赤炎國度並非難事,難就難在如何救更多的人。
札拉托當然不是冷血的,雖然昨天拒絕了乘風說要去救人的行動,然而當時處於未知離開赤炎國度的難度的情況下,此刻既然確定能安全離開,倒是能花心思在救人方面了。
「嗯,每消耗一顆,其他的滅世晶石的消耗速度就會更快,換言之能被我們利用的滅世晶石會隨之減少,而且效果持續的時間亦會降低。」艾麗莎說到這裡,不禁輕輕地慨嘆了一聲。想起以前的母親常常監視著各地的情況,對被人類破壞了的環境作出補救,母親心思所放在的地方,除了自己之外,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亦因如此,艾麗莎也有著想救這裡的人的心,然而情況就是不許可自己胡來。
「運用滅世晶石有沒有什麼步驟……」
「沒有,單純地把晶石從地底挖出來,然後靠近結界,就會破開一個缺口。」艾麗莎不待札拉托說完便率先回答說。
就算是乘風,都明白這代表了什麼,他們根本不可能把整個赤炎國度的人帶回獄火熔城,不是人手問題,而是按照現在的情況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只不過救得一個是一個,在乘風催促著札拉托快點下指令,要如何去拯救這些人時,札拉托卻只是搖了搖手,示意乘風停下,又向艾麗莎問道:「現在的妳是皇后的身份嗎?可以命令所有部族嗎?」
艾麗莎沉默了一會,才淡淡地說:「應該不是,母親告訴過我『詛咒』不會來到我身上,因此我現在的身份大概還是皇太女,命令妖精還是可以的,只不過我不能對各部族下命令。」
「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那個只要繼位成皇后,便會受到你們的精靈之神所立下的精神與肉體的枷鎖,必要時甚至會支配的詛咒嗎?」
「嗯,這個詛咒會在五十歲時,因為更換后位而解除,而在歷史紀錄中,歷代皇后都在詛咒解除後,頭髮在短時間內變白,繼而脫落,皮膚變得粗糙、乾癟,一日內生命力枯竭而死,甚至只剩下白骨……」
艾麗莎說到這裡,她身旁的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而她只是勉強地笑了笑,叫札拉托說下去,畢竟既然問她能否動用部族,也就是說他或許想到計劃了。
「本來想用武力把所有人壓到邊緣,然後一次性取出滅世晶石打開缺口,只不過這似乎不太可能了。對了,艾麗莎,你之前說過這裡從未下過雨,才撁起如此巨大的哄動,那麼有沒有一些什麼神話或是傳說之類的是關於下雨,而且是代表著上天的旨意……呀,應該是說代表精靈之神的旨意之類的?」
艾麗莎認真地想了想,她確實知道有幾個關於下雨的傳說。在札拉托的要求下,她簡單地說明了不同傳說的內容,直至說到一個關於精靈使的傳說時,札拉托頓時笑逐顏開,眾人都不明所以。
札拉托似乎未打算解釋,而是向夜銀霞和艾麗莎說:「你們還是先去和其他部族接觸,看看有沒有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假如對方不願幫助我們的話,艾麗莎,拜託你指揮妖精把他們趕走,並且告訴他們離開赤炎國度的方法是在結界邊緣等待地震的一刻。假如……」
「行了,別以為這裡就只有你才會用腦袋,我知道要如何做了。」艾麗莎打住了札拉托的話,便兀自轉身離去,也不理會夜銀霞,讓她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默默地跟在艾麗莎身後。
待得二人離去,乘風則高興地催促著札拉托說:「你就別賣關子啦,快告訴我計劃是什麼。」
「這個你遲早會知道的,我還有其他事想問你。昨天你是第一個去到放置生命之石的房間的,你看到了什麼嗎?例如審判團的人?」
乘風立時就回答了「武翁」這個名字,然後就開始描述起他旁邊的女子來,最後才說躺在地上的五人,只不過因為被武翁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其他事都模糊得很。
札拉托盡可能地追問詳情,只不過乘風確實看不清,武翁也只說了一句話便在他的面前消失,因此有用的情報確實不多。
一事既完,札拉托突然變得深沉,一臉不高興地向乘風說:「昨天知道大家都累了才不說,現在趁著準備的空檔,倒是要好好教訓你了。」
「誒?教訓我?」乘風不明所以地問了一聲。
「你和狙擊手戰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說過以拖延為目的,別拚命、別胡來的嗎?你那種戰法和賭運氣有什麼分別?面對敵人正面的攻擊,不是應該擋就是退開嗎?可是你卻正面衝上去!」此刻札拉托更是大聲喝罵道,再上一個層次就是怒火中燒了。
「啊……這個,你有所不知啦,當時……」乘風還想解釋什麼,只不過札拉托都是一聲「廢話」駁回,不理會乘風的解釋。
乘風也無名火起,雖知自己是理虧,不過心裡想的卻是札拉托為什麼這般氣怒,以往都只是警告一下自己,再嚴重點的不過是被他大力彈個爆栗,未曾試過如現在這般罵個不停。
突然乘風想到了什麼,旋即說道:「你不是和我一樣不理會自己的命嗎?自己一個人挑戰那堆機械烏,你不也是衝上去而不是逃走嗎?」
札拉托也不用想,立時解釋說:「這處境和你的情況不同,我們相約集合的地點只有那條路可以走,所以我和艾麗莎必須穿過去。但是你的任務只是拖延,即使失敗也不要緊,根本不用拚上自己的生命!」
「有什麼分別,都是戰鬥而已,每次都是你對,這一次為什麼不是我對?」乘風嘴上硬是這樣說,不過心裡不禁把札拉托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札拉托自知此刻再罵下去也是無用,乘風絕對聽不進耳,只好給他時間去消化,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而零冰對這一切似理不理,偶爾會望向乘風,只是從未為此發過一言。
「該死的大笨蛋,那個情況根本躲不了又擋不了,又不知道腦子為什麼會浮現出那想法,又這麼危險,哪能像你想那麼多,這個成功率多少,那個成功率多少,想到方法解決就去實行啊!」乘風坐在房邊的角落,越想就越氣,不時偷瞄札拉托,不過後者只是專心地在毀滅之鎚模擬出來的地圖上畫東畫西,似乎剛才未曾發生過爭吵。
與此同時,永恆之宮以南的某村莊的木屋內。
「賽娃的實力真的這麼恐怖,修女他們五人直至現在還沒醒過來嗎?」占卜師玩弄著手上的卡牌,問著坐在藤椅上的武翁。
「他們的傷勢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賽娃有一招奇怪的魔法,似乎觸碰到精神方面的攻擊,因此直至現在都還沒醒來。」武翁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過還是回答了占卜師。
昨天武翁及噬紋從異空間回到赤炎國度後,立即找了一間空置了的木屋,向其餘沒有進入永恆之宮的團員發出了聚集訊號。
此刻在這房間中還有魔術師,只不過他由始至終都一聲不響地待在一旁,似乎對眼前的情況毫不在意。受傷的五人由噬紋照顧,偽則仍是艾麗莎的樣子,也從旁以精靈魔法協助,只不過她救的人只有修女一個,亦因此修女是最早醒來的一人。
「武翁,」占卜師從懷裡拿出一副塔羅牌,「有興趣抽一張塔羅牌,看看未來嗎?」
「哈,你知道我不信這玩意的,雖然目前來說,一切都似是向著你的預言走去……」武翁說到這裡不禁輕嘆了一聲,繼而轉頭向魔術師問道:「怎樣?破解到這個結界沒有?」
魔術師摸了摸頭上高高的黑色魔術師帽,膚色極黑的他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笑著道:「我可是空間的專家,要從這裡打開一個連接去獄火熔城的通道還難不到我,只不過有一個問題,獄火熔城的空間好像不太穩定的樣子。」
「什麼意思?」這句卻是出自從房間裡一枴一枴地走出來的修女之口,她此刻就像一具木乃伊,全身都包滿了繃帶。
只不過回答之人也不是魔術師,反而是跟在修女身後的噬紋,「赤炎國度有奇異的能量源支撐,不過獄火熔城呢?」
噬紋的話不難理解,至少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當下眾人立時便得出了共識,不等待其餘四人醒來,立即離開赤炎國度。
在修女的提議之下,還能行動的團員合力造出了一個容得下四人的大籃子,放入了昏迷中的四人後便立即起行,向著南方的邊緣進發。
他們自然不會去隱藏行蹤之類的,大刺刺地在村莊飛行,特別是他們還提著大籃子,豈會不惹人注目?昨天的那場雨已經夠奇了,此刻又見到會飛的人,實在只能聯想到是傳說中的精靈,不少當初不相信傳說的人,此刻都紛紛跪在路旁,看得審判團的人不禁好笑。
他們也不會避開什麼危險,取最短的路徑而行,穿林越瀑,在路上的武翁發出了幾聲慨嘆。
除了修女外,其他人都沒有理會,她望向了武翁,示意他說下去。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的人會死得很冤枉,就像拜索族那次,他們又要為了世界的未來而犧牲。」
「你的慨嘆不應該是為了他們死得無辜,而是應該慨嘆自己力量的不足,只要有足夠的力量,直接去瓦解那四人的力量,瓦解他們背後的惡魔,那麼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要收集生命之石了。」
「哈,小修女,不覺得這有些本末倒置嗎?」
「假如這是本末倒置,我就不會走到今天了。怎麼樣,想去救那些人嗎?」
「不,救不了多少,而且還有可能危害我們,假如是他們的話,或許會做點什麼。」
「呵……別期望太大,我們做不了什麼,他們更是做不到什麼。」修女似笑而非地說,兩人便再沒有交談。
眾人花了大概一小時的時間便到達結界的邊緣,魔術師看著眼前這一片森林,饒有興緻地解釋說:「這裡是結界的邊緣,別看眼前好像是一片綠林,其實只要再往前走,便會轉送到另一個方向的極端。舉個例子說吧,現在我們是在南面,再往前走越過結界的話,會出現在赤炎國度的北方。」
這裡的人大都知道魔術師的性格,也不打擾他表現自己的時間,只要他們不給反應,自然就會說得沒趣停下來,果真在分餘鐘後,魔術師頓感沒趣而開始準備空間魔法。
這次卻不像在拜索族的那晚般一個黑色的空間隨意地出現在空中,而是眼前一個大約米許乘米許的空間出現一陣模糊,隨著時間過去而不斷縮小,直至最後快要變得像沒曾發生過任何事時,一粒黑點憑空出現,接著空中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黑點亦隨之擴大,化成黑色的空間,這一變化的時間竟用了半小時之多。
就在空間越擴越大之際,突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眾人均為之錯愕,他們竟然沒有發現這附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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