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再次綻放,漆黑色的「糖果」被光芒侵食著,最初是在外層包上淡白色,接著變得有點像白光燈泡,此時也已經看到白點正往中心處移去,直至最後的白光已經不能以耀眼來形容,而是用刺眼!
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研究人員都好像預料到一樣,從自己的白袍子衣袋內拿出一副普通不過的眼鏡,透明的鏡片並非墨鏡,然而戴上了後白光頓時變得柔和,應該是說在他們眼裡變得柔和,這種光芒持續了數分鐘,直至最中心一點也被光芒吞噬完畢後才停了下來,每個人的心跳聲都奏起了一首進行曲。
「成……成功了嗎?」萊特率先開口,接著其他人也議論紛紛,這次再也不像剛剛那樣有秩序的等待,而是爭先恐後地搶上去看機器上的螢幕。
突然蒂絲雙眼再次發出寒光,然而四周的人也噴著火焰般,結果一番龍爭虎鬥後才由蒂絲勝出,大聲地把結果讀出來:「完……完美!」
這兩個字猶如世上最好的東西,人們開始盡情發泄心中的喜悅,有歡天喜地地跳著舞的,有互常擁抱哭成哭人的,有知道成功後終於不支倒地的……
「慢著!」萊特突然一聲大叫,連倒在地上的人也彈起身來,呆呆地望著他,頓時研究室內鴉雀無聲,甚至連碰巧經過的蒼蠅也停在萊特的頭上,只待萊特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不用他的解釋其他人也明白了,「嘶……嘶……」之聲從人堆中傳來,也就是那顆不能吃的「糖果」,只見它由內至外破裂起來,直至出現十多道裂痕後才停了下來,在旁邊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呼一口,生怕把「糖果」吹碎了,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往後退去,那隻蒼蠅再次拍動了雙翼……
「啪!」蒂絲本已失望,再加上煩人的蒼蠅,想也不想就一手拍下去,力量也用了個十足,小動物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了,而雙掌一拍所引起的衝擊也蔓延至「糖果」上,只見上面的裂痕逐漸擴大,「嘶嘶」之聲再次充溢了研究室,其他人也來不及責怪她,而是專心看著「糖果」。
「噓……」萊特輕輕地發出了聲音,揮手示意著其他人散開,看著那已經停止裂開的黑色玻璃珠,也只好暫且放著不管,快十分鐘後眾人才離開了儀器十米外,然而也不敢鬆懈。
「今天大家先休息,連日來的努力總算有點成果,現在『糖果』處於魔法能量過強後的龜裂狀態,今晚前是不能觸碰的了,因此我們還是留待明天繼續研究吧。」萊特以僅僅能讓全部人聽到的聲量說,登時傳來一片史上最小聲的歡呼,不過眾人也是緩緩地離開,萊特與蒂絲則是走在最後,然而蒂絲在剛踏出門口時卻陰陰地偷笑了兩聲。
突然萊特轉過頭來,一手就捏著蒂絲的臉頰,直教她叫了十三聲痛萊特才放了手,當作了剛剛那種行為的教訓,有趣的是蒂絲也不以為意,畢竟這兩人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玩弄著。
所有研究員都跑去了飯堂大吃一頓,然後也不理會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便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倒頭大睡,正當其他人睡得像隻死豬時,蒂絲卻被剛指著十時的鬧鐘吵醒了,不過更應該說是她一直也沒有睡著,只是閉上了眼睛稍事休息而已。
「嗯……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哪能等到明天才看啊!遲一刻也不行,遲一刻也不行……」蒂絲能撐到現在還不睡,是因為她心中有著一個強大的信念,就是對著科學的執著,哪怕真的遲一刻也不能,她草草換上了白袍便往研究室走去,與她同房的研究員並沒有發現,繼續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時光。
「呼……能量分佈與正中心的誤差值為零點七個百分比,粒子排序在能量干擾下改變了次序,產生了新物質……」蒂絲把儀器所紀錄的資料做了個備份,當然她也不敢觸碰放在上面的「糖果」,畢竟她還是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即使眼皮快要撐不起來也好,她繼續看著那份密密麻麻的資料,雖然經過電腦的排列與分析,不過中間所能取得的資訊還是要靠人手才能做到。
文件被翻閱的聲音隨著時間越來越小,直至最後甚至聽不到,取而代之的是熟睡的鼻鼾聲,蒂絲終是支持不住睡著了。
研究室外的走廊,有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走過,身高約一米七,每一步都沉穩異常,感覺就是連走路也受過訓練的感覺,只見他來到了研究室前面,輸入了開門的密碼,「嚓」的一聲門便打開了。
「什麼?還有人嗎?」那個少年在心裡驚訝著,只聽到那個人平穩的呼吸聲,顯然是熟睡了,就小心翼翼地走到放著「糖果」的機器前面,從袍內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輕輕地把「糖果」放在內裡,意想不到的是盒子大小剛好,恐怕即使顛簸之下也不會產生碰撞,接著那少年又拿出一張小晶片,片刻後就把儀器的資料抄錄下來,便匆忙離開了,整個過程也不過一分鐘而已。
「蒂絲、蒂絲……起身啦!你把……」翌日早上,萊特正在努力地嘗試搖醒蒂絲,此時氣氛異常沉靜,只見主任背後的各個研究員都臉色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蒂絲在劇烈的搖晃下終於醒了過來,只聽她那睡惺惺的聲音:「是不是夠鐘吃早餐了?我要吃……」
萊特想也不想就一手捏住她的臉頰,刺痛的感覺傳入蒂絲的神經令她立刻清醒過來。
「幹什麼這麼大力……平時才輕輕一捏……」她作勢要哭,只見她臉上已經有兩道淡紅色的指痕;不過此時她也感覺到四周的氣氛略為不妥,也就認認真真地問了句發生什麼事。
「你昨天到底做過什麼來了?為什麼『糖果』及儀器的資料都不見了?」萊特緊張地問道,突然研究室的門打開,走進十多個都是穿著統一的陸軍軍服的局員,也就是和札拉托一模一樣的衣裝。
一個四十來歲的軍人率先說道:「我是木島上校,隸屬陸戰土系部隊,現在懷疑你們涉嫌將魔法管理局機密外泄,這是從淨土元首所發出的拘捕令,請你們合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木島的樣子竟然有點像札拉托,不過札拉托的臉孔也很平凡,即使相似也沒有什麼特別,他身後的軍人在他說畢後便拿出手銬鎖上所有研究人員。
一眾研究人員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再加上對方是軍隊,根本不容反抗,而且大家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者事實放在眼前,「糖果」與資料的確不見了,只不過是否向外泄漏機密就不得而知了。
不論蒂絲如何大呼小叫、任憑萊特如何澄清也好,所有人最後還是給軍隊的人拉去了一個大房監禁,而研究室則由另一班人負責搜查,雖然他們的服飾和木島所率領的部隊一樣,卻是全身藍色了。
「萊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說我們洩露機密了?」此刻蒂絲已經急得滿臉通紅像個紅蘋果,又是連珠炮發般問問題,令在她身邊的研究員煩上加煩。
「你先冷靜點……我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只是知道『糖果』不見了與資料被刪除掉,我今早來研究室時便發現沒有了,便立刻私下去問其他研究員,結果也是不知道,最後只好叫醒你問你知不知道時卻被人捉了來這裡。」說畢萊特嘆了口氣,一直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糖果』不見了,魔法管理局假如找不到真兇的話定會以我們全部研究人員做替死鬼的吧?寧可殺錯了亦莫放過敵方的奸細,一直以來我為了什麼這般努力研究魔法科技?只是想利用魔法改善人類的生活啊!令世界變得更繁榮啊!以為魔法管理局的成立給了我一個發揮的機會,唉……豈料現在……」萊特思潮起伏之際,其身邊的研究員也不相上下,大概聰明點的人都會知道自己的結果。
「不對……」突然一個念頭在萊特腦海中閃過,接著他又重新分析過現在的狀況:「距離被捕已經過了有三個小時了吧?為什麼還沒有人來?又為何會把我們全都聚集在一起?難道不是應該把我們分開逐個拷問、盡力找到真兇或線索嗎?」
他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以萊特的智慧如果問他魔法相關的事大概能清楚回答個八九,不過分析情況的話便整理不到結論了。
不知過了多久,出現的竟是魔法管理局水系元首止水!她也不理會眾人奇異、驚訝的目光,只是吩咐了助手幾句,一部投影機就從天花板降下,把資訊投射在剛剛垂下的螢幕上,只見畫面上是對著魔法管理局外的街道,放眼去看全是人頭。
大量民眾正圍著魔法管理局,其中更有人高叫口號「反對卑鄙魔管理,研發危險魔導器;軍事手段欺壓市民,違反人民公平法律!」,整個魔法管理局被民眾團團包圍,只靠治安隊在外築起人牆阻擋,因為他們不能使用魔法傷害市民。
眾研究員越看越驚慌,因為這代表著他們被嫁禍的罪將會更重。鏡頭一轉便是魔法管理局的土系元首淨土,他正在演講廳內發表演說:「米德爾的人民您們好。我是魔法管理局四位元首之一,今早曾經有新聞電台、報章等均稱收到可靠情報,指本局正進行魔法武器的研究,對於該研究的存在,本局承認確有魔法科技正在研究。」
在魔法管理局外的民眾正在看由魔法管理局安排的大螢幕,直播著淨土的演說,當他說到承認有該研究時所有民眾都鼓譟起來,其中更有懂得魔法的的民眾施放魔力彈攻擊治安隊,意圖突破人牆。
在演講廳的記者都感受到民眾的力量,其聲音竟能傳到魔法管理局內,這裡可是接近特洛塔的中心地帶啊!淨土則彷如不聞般繼續說下去:「然而,散播資料是由我們局內一致通過的決定,我們魔法管理局是想給民眾一個驚喜,因為正在研究中的科技並非如媒體報導中所說的魔法武器,而是能夠增加災難拯救隊救援能力的科技,令他們的魔法能在救援中發揮更大的效用,實是一樣造福市民的科技。因此米德爾的市民請放心,我們魔法管理局還是如當初成立的宗旨一樣,為世界和平、民眾公平的目標而努力,謝謝。」
過了好一段時間,人們都思考了淨土那番話,再者今早的報道也不詳盡,也就半信半疑起來,逐漸相信淨土所說的話,只有小部份滋事份子還在挑釁治安隊。
回到了關押萊特等人的房間,止水終於開始對各人說:「如你們所見,民間收到魔法武器研究的消息,而這個項目正是你們負責,除了你們之外是沒有人知道的了……」
萊特這個時候再也按捺不住,搶住說話要澄清,其他研究人員也相繼喊冤說自己是清白等。止水二話不說就給每人送上一枚魔力彈,當然魔法能量極為稀疏,除了造成疼痛感之外也不會有什麼損害,眾人吃了個苦頭後也就乖乖不再說話。
止水心道武力果然是最快令人聽命的方法,然後繼續說:「我們查看了昨天走廊的錄影帶,發覺曾經有一個疑似十五、六歲的少年進入過研究室,可惜無法清楚看到其面貌或任何特徵,只是身穿一件黑色長袍,在研究室裡待了只有一分鐘。」萊特不敢再說話,只是拼命地點頭,因為他心裡明白到元首們並不是強蠻之人。
止水突然沉默半晌不知在想什麼,登時整個房間變得寂靜無聲,別有一番恐懼感,過了十五分鐘後止水才繼續說:「我們懷疑是魔法管理局內的人做的,即使不是也最小有幫兇,不然那個疑犯沒可能不觸發防衛系統,而且也懂得研究室的密碼。」
止水再次沉默不語,一直欲言又止的,害得萊特他們怕得全身都已經濕透。良久後她以不情願的語氣說道:「正因為我們懷疑是局內的人做的,所以你們的嫌疑是最大的了,然而我的部下多次查核你們的過去、家族、甚至曾經接觸過的人等也找不到可疑之處,因此暫時相信你們是清白的。至於把你們從早關到現在,是因為要搜查這裡有沒有偷聽或是攝錄的設備才能用這裡和你們對話,畢竟對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並偷竊,要在其他地方安裝這些東西也不難。」
說到這裡眾人已經如釋重負,難得有權力的魔法管理局竟然是那麼的公正,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著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又或是目的是什麼等,不過這一歡喜卻又令止水的臉色突變,因為她還有話想說,只見她身後再次浮起十多枚魔力彈……眾人見狀便立刻停止了剛剛的闊論,像嘴巴能夠用拉鏈關上般密密的合起來。
「這並不代表你們自由,為了避免敵人知道我們的行動,還是必需形式上的關禁你們,直至知道敵人的陰謀或目的,又或是成功逮捕了犯人才能還你們自由,這點希望你們體諒。」說畢後她頭也不回便向著門口走去,身旁的助手也跟著離去。
此時萊特心裡想的已經不是清不清白的問題,也不是有沒有自由的問題,竟然是想回去繼續研究,這當真是科學家的執著了,他顫顫驚驚地向止水問:「元首大人,既然監禁我們是做給敵人看的話,那麼地方在哪也不要緊吧?把我及我的助手一起關在研究室,可以嗎?」
止水還是頭也不回,逕自向門口走去,只留下了兩句說話:「沒有把你們關在監牢已是仁至義盡了,有人會把犯人關在犯人平時活動的地方嗎?」
三月十九日下午三時,魔法管理局總樓第四層左翼,八人會議室。
「民眾已經開始疏散,雖然他們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了。」說話的是楚燕,這時四位元首及四位將軍正在商討對策,畢竟『糖果』被偷及研究資料被刪除是一件極嚴重的事,何況是在魔法管理局內發生?此事當真是非同小可,偷去之人不懂得繼續研發下去還好,假如真的成功研制出魔法武器的話,那時不知道將會被用在什麼地方了。
正當楚燕還在解釋著應付民眾的方法時,突然間有一個由歷史研究組傳來的訊息,要求開啟視像通訊,淨土在其他人沒異議的情況下開啟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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