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頓了一頓,似乎在想些什麼,「你還記得真神如何造人?」
耐心雖然愕然,但還是立刻回答說:「真神以自己作為藍本,造出了人,但大多相同的他讓世界變得混沌,之後他只保留必要的框架,再把自己的一點一點加進去,每人都能分到不同的或部份相同的。」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這能稱之為『人的缺憾』,因為缺憾而產生出不同思想,真神也從最初的混沌中得到了教訓,繼而把每一部份的自己再重新塑造出了該部份的完全,也就是真神教會的眾神……」
老人發覺自己漸漸把話題扯回,稍為停頓之後重新說:「這孩子的缺憾被填補了些許,而這些許就是拯救他的關鍵,他原本人類的基因被優化了,此刻又遇到以優化成龍族基因為手段的龍之精血,到底會變成怎樣連我也說不定。」
連主教你都說不定嗎?耐心在心裡說了一句,當然他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只見那老人把一股幾乎看不見的波動拉到了耐心手上,不過一刻就讓耐心皺起了眉頭。
「兩股魔力的衝擊?而且還在體內劇烈地交戰著?」連耐心也疑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種衝擊莫說是體內,只要在體表發生也恐怕足以把肉體撕碎。
「我只是把他體內的變化轉換成魔力來讓你明白。」那老人頓了一頓,「關於基因的事我沒權干涉,我只能減輕他身體的負擔。」
耐心也不說什麼,他知道主教要開始施展魔法,所以也不留在房內而退到房外,正想向看見自己出來而立即撲來的莉蜜解釋時,屋外卻傳來了一把對眾人而言陌生的聲音。
「這裡就是壺中世界──世界的始源?」那男人單手插進了褲袋,其話中雖帶有好奇的意味,但其語氣絕對沒有半分這樣的感覺,只是在陳述著。
此人不是零奇是誰?
別說莉蜜與夜銀霞不認識此人,就連神通廣大的耐心也只是聞其名而未見過其人,只不過此刻真如零奇所說,這地方是耐心那聖器禁錮之壺中的固有世界,理應只有他才能隨意進入。
因此耐心不禁心存驚訝,這種驚訝與他剛才對老人的驚訝全然不同,而是打從心底裡有點亂了方寸的感覺。
耐心在下一瞬間就判斷出此處不能戰鬥,既然敵人能夠穿入這世界,即代表其實力不可小覤,更莫說此刻莉蜜與夜銀霞在場,背後又有主教和乘風……
這麼說來是打主教主意的?耐心不禁有了這個想法,同時一個上窄下寬,上面盡是些複雜雕繪的黑色小壺已經出現在他的左手處,以手背對著敵人以免被人察覺。
不過即使如此小的舉動,零奇也是早就發現了,他還是站在原地,插進褲袋的左手不打算抽出,放在身旁的右手也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不想讓耐心有覺得他想要動手的感覺。
「我不是來打架的。」零奇冷冷地說出一句,坦白說這句話更有挑釁想要打架的意味,當然要是熟知零奇的話就知道他真如他所說的話一般,不想動手。
可是耐心並非什麼等閒之輩,就算其人性格如其名一般充滿耐心,厭惡爭鬥也好,他也知道有什麼事必須為之,就在零奇的話剛說完之後就發動了禁錮之壺的能力,硬是把自己和零奇傳送到另一個固有世界──那塊一望無際的荒地。
「我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你們身處的地方,一下子又帶我到了不知哪裡去,真麻煩。」零奇竟然會囉嗦了一句。
耐心傳送之時便已經從禁錮之壺處取得了些資料,就是零奇突入壺中世界的事,原來就在他帶著乘風等人去休息後,自己去教會申請需要主教離開內部時,這男人就已經突入了壺中,似乎是倚賴自己帶眾人進入後所產生的漏洞而偷進來的。
「零奇?」耐心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他實在摸不清對方來此地的意圖。
零奇點了點頭,「說在前頭,你和我打不會佔優,你不過是固有……呀,這麼說你大概不明白?」
從這方面看來,零奇似乎變了很多,至少比起面對乘風或者零冰時,他並沒有那麼寡言。
一般而言聽到對方這樣說,實在少不免氣惱和不服,至少在二人還沒動手的情況下,但耐心又豈非一般人?儘管他不相信自己會輸於這人,但知道絕對不是一時三刻能解決的對手,在加上此刻自己必須花費心思保護乘風等人所身處的世界,所以他認為不動手為好。
這一來就有了對話的空間,耐心索性不理會之前零奇說的話,想要探清零奇的意圖地問:「來這裡為了什麼事?」他不主動說出主教的事,自然是希望對方不是為主教而來,儘管這與他心底裡的推測不乎,但想當然的他怎麼可能自己說出這般重大的情報。
「為了和你說上兩句。」
零奇真的不是為了主教而來,其實這也當然,先不說教會內部到底藏得多麼秘密,甚至連教會中人也未必知道,更何況是零奇?況且就算知道內部的存在,也沒可能預料得到耐心會去申請讓主教離開內部,而更不可能想到竟然得到了批准。
「那就現在說吧。」耐心在心裡不禁鬆了一下,臉上依然不動聲音,小心地戒備著。
「你一直跟著乘風為了什麼?」零奇直接說出了來意,畢竟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大概吧。
這讓耐心感到些許意外,但其實更多的是在怪責自己竟然沒察覺這人在監視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答話。
「你想讓乘風勸阻帕德軒斯,對不對?」零奇似乎看透了耐心的想法。
而耐心的確被對方說穿了心事,但表面依然不動聲色,「與你無關,倒是你應該小心點,既然你說出這番話,應該是期望戰爭的一派吧?審判團的事也與你有關,雖然現在還沒傳來你的抹殺指令,之後可就難說了。」耐心雖不至於心慌,但對面前這人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甚至在他的記憶中也未曾遇過這般強大的壓力。
當然,壓力也分很多種,說到巨壓當然是有的,就如面對教會的某些上級時,但由外人對自己造成這般強大的壓力,零奇絕對是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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