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遇在晴朗的夜空之中,腳底盡是或高或矮的工廠,淡淡的風伴隨著腥味,遠處的駭人浪聲為這場戰鬥揭開序幕。
札拉托與乘風沒有說話,向兩旁分開把零冰夾在其中,零冰也沒有理會,冷冷地站在空中,一種自然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散發,就像一坐不動的山屹立在人的面前。
乘風默默地運起了魔法能量,一顆又一顆的綠光魔力彈驟現眼前,順著海風飄蕩著,隨著時間,四周的海風反而被魔力彈所吸引,這就是乘風的魔法能量,釋放出來的便已帶有風屬性,與自然之風融合。
零冰本是抱著玩弄的心態,片刻之後他察覺風勢有異,只見大量魔力彈分從多個方向襲擊他,在夜空畫出十多道綠光,猶如流星般撞向零冰。
剎那間河流的水竟向空中衝來,成千上萬的水點衝擊著魔力彈及二人,頃刻間綠光化成微微的光點,被雨針穿過蕩然無存,正想發動攻擊的札拉托只好向下方展開了屏障,當然乘風也是一樣。
只是交了一招,雙方卻都不敢再輕視對方實力,特別是擅於分析的札拉托,此刻只是防備著而沒有進攻,任由乘風與零冰單打獨鬥,只是在危急時施以緩手。
正在三人酣鬥之際,中樞區的警報已經響起,原來每個關卡的守衛必需每小時匯報一次,位於魔法管理局總樓內的保安室收不到定時報告,自然發出了警報,負責軍隊的洪爐元首於數分鐘後趕至。
「東區的關卡?工廠區發生了什麼事嗎?」洪爐大聲地問道,那個保安主管並沒有答話,只是指向了螢幕,上面正在重播著穿黑色長袍的少年正在攻擊守衛那一幕。
接著是札拉托與乘風的出現,氣得洪爐暴跳如雷,想也不想便叫保安主管命令當值的局員前去支援,緊急的情況下還是派出了五個空軍小組,一共二十人。
其他元首與將軍也接到了訊息,擔心得坐立不安的楚燕發出了一個對話要求,只見對方是一個十五歲的妙齡少女,卻已經頗有亭亭玉立之感,只不過在凌晨四時許被人吵醒,是如何的感覺就可想而知了,只聽楚燕說:「艾麗莎,立刻出動前往東區工廠區,你的哥哥有危險了!」
楚燕不斷地催促著,只是艾麗莎還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像極一個睡美人,接著是一輪的碰撞聲及痛罵聲,楚燕也就關閉了對話,心裡想著乘風的安危。
回到了三人的戰鬥,局勢明顯之至,零冰一臉輕鬆自如,而乘風則是節節敗退,快要連氣也喘不過來,然而札拉托還是一如以往,只於危急關頭攻擊零冰,令他不能追擊。
乘風也不理會自身能量的消耗,瘋狂地催動著魔法,位於眾人下方的河流正以逆時針的方式轉動,漸漸形成了一個直徑差不多一米大的漩渦,吞噬一切的龍捲風更捲起了河水,水未至風已到,黑袍早已被吹得鼓脹起來,這魔法正是乘風與札拉托從練習中所學得,其後被他名為「龍捲漩渦」。
零冰也不抵擋,低聲唸著咒語的同時魔法能量向外灌出,深沉的藍光融入了水柱之中,當第一滴水點碰在零冰的身上時,已經化成了冰粉,接著是整條水柱化成了冰,狂風之勢也宣告完結,零冰只是輕輕一扭便把整幢十數米高的冰柱化成碎冰,反射著柔和的月光,五光十色,就像鑽石一般。
「對付乘風一個沒有什麼難度,只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札拉托才是重要問題,這個人的實力還是未知之數,最麻煩的是其他局員的支援,想來他們也收到關卡受襲的消息吧,再糾纏不清的話,增援到來之時便保不住II號想要的東西了……」零冰心裡想著,立時控制了正往陸地墜下的冰碎,上百顆形狀不一的冰粒定在空中,接著是融合成一個小球,然後又是百餘顆受到控制,融合……
此時乘風的樣子十分狼狽,看來他的能量也耗了個七七八八,畢竟零冰讓他一直攻擊,不時裝作露出破綻,乘風見機不可失自然是催動更多的魔法能量發動攻擊,卻也跌進了零冰的圈套,零冰就是在等待這一刻,等待著乘風消耗了大量能量,而又來不及回復!
零冰再次吟唸咒語,準備施展「鯨浪吞天」,河水再次翻滾,然而這次沒有任何風,一道從地面伸來、十多米高的水牆襲向乘風,後者卻沒有意思回避,或許是沒辦法回避……
零冰並沒有得意忘形,還是一直留意著在身後的札拉托,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札拉托像木頭般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令他提高了警戒。
零冰本已為得手之際,只見一道棕影擋在乘風面前,伴隨著的是與巨浪相約的土牆出現,沙石甚至草根也混在其中,看似脆弱不已的土牆生生地擋著巨浪,半點水滴也沒有通過,那個人正是札拉托!他施展了「大地之牆」把零冰的攻擊擋了下來。
「哼,沒用的家伙終於出手了嗎?」零冰冷笑著,他也不以為意,剛剛那個魔法只不過用了一、兩成的實力,其實他的真正目的並非想擊倒乘風,而是想逼札拉托出手而已,只見在零冰身後還有一個札拉托,竟然同時有兩個札拉托存在?
「把你那無聊的玩意解除掉吧,不要浪費能量了……」零冰說罷的同時默運了能量,零冰與札托二人之間本是隔著一幅土牆,略帶淺啡色的泥土與水融合後變得濕潤,變得更堅韌,然而在零冰握緊拳頭的那一刻,土牆瞬間變成了冰牆,接著猶如碎紙般在空中飄揚,化成藍光。
「切……本來是想偷襲的,卻沒想到乘風支持不住,即使我有著屬性的優勢,恐怕……」札拉托從零冰發動巨浪攻擊乘風之時,本想借此機會攻擊零冰,豈料乘風毫無防禦之意,隱藏在地面的他只好出來相救,然而這也落入了零冰的圈套──逐一擊破。
『乘風,你還能照顧好自己嗎?』札拉托緊張地問道。
『哼……我才不止這個實力!』乘風雖然口上逞強,不過還是乖乖地向後退開,與札拉托的位置互換,在後面等待機會發動攻擊,零冰只是冷笑幾聲,數個冰藍色的魔力彈分別繞向二人之後,把乘風的退路封住。
札拉托心想不妙,對方想以一招決勝負,同時把兩人擊倒,只見四周空氣越來越冷,兩人不自覺的打了兩個冷顫,甚至慢慢變成了冰,看來零冰也把全力貫注在這魔法之上。
突然札拉托的手發出刺眼的啡光,四周的粒子以可見的形式聚集著,就像水裡的一個個氣泡爭相浮出水面,逐漸形成一把土製巨鎚,只是顏色仍然在不停變動,由啡轉黑、黑轉灰、然後再由灰轉為銀,駭然出現一把有半個人大小的鐵鎚!
他雙手握緊,只見河水再次被捲起,只是水未到寒氣先至,不過零冰的「冰龍狡殺」還是未成形,札拉托趁機貼近零冰,也不理會空中冰塊的阻撓,任由它們擊在自己的身上,頓時爆出一片又一片的啡光,然後揮鎚橫掃,看似只要被碰上便會變成肉醬!
正當巨鎚要碰上零冰手臂之時,四周的水份均已集結於手臂之前,化成厚厚的冰層,清翠的碎冰聲震徹夜空,不過巨鎚去勢已止,札拉托還沒有抽回來之時,零冰已一腳踢往札拉托的胸口,後者猶如箭般向著乘風衝去。
幸好札拉托是精於近身肉搏之人,待得零冰身體扭動便已明白對方準備出腳,要挽鎚抵擋自然是來不及,唯有撒手棄鎚,雙手交叉護胸,雖然硬吃了對方一腳,不過也只是手肘疼痛,卻沒有受到任何內傷。
本來從河面騰空而起的冰龍正往乘風咬去,同時另一條也向著札拉托後路封去,只不過在札拉托的攻擊下,零冰稍為分神便無法專注於魔法,冰龍頓時化回河水,猶如驟雨般降回大地。
然而魔法被中斷的結果不單是發動不了魔法,更是對施法者造成莫大的傷害,本已貫注的魔法能量會一下子反擊施法者自身,也就等同吃了一擊魔法能量的攻擊,零冰頓時感到血氣受阻,眼前景象開始模糊,整個人使不出勁來。
札拉托自然知道零冰的情況,默默地唸著咒語,準備施展「大地束縛」把零冰困住,不過後者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沒辦法……本以為冰層能夠提供足夠的時間讓我施法,沒想到……算了,唯有使用這個核心了……」零冰把黑色玻璃珠握在手中,也不理會在體內亂竄的魔法能量,只是盡力把能夠控制的能量都注入玻璃珠之中,頓時藍光暴現,以珠子為中心的地方開始變成冰,當然零冰是沒有變成冰的了。
範圍大約擴展了方圓三米便停了下來,形成一個密封的小冰球,把零冰保護在中央,唸咒之聲從內裡傳來,札拉托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正從冰球內向外洩漏,連忙與乘風一同往後退開,與零冰越來越遠。
可是兩人還飛不到三秒,三支冰柱從天而降,幸好兩人保持著高警覺性,勉強停住了去勢才沒有被冰柱破身而過。
冰柱攔路只是前奏,半徑十多厘米、長也差不多一米的冰柱早已嚇得兩人冷汗直流,待轉過身去時,只見數十枝差不多大小的冰柱正指著兩人,包圍零冰的冰球也已經消失了,看著那雙眼滿佈血絲的零冰,悸動充溢在兩人的體內。
冰柱早已蓄勢待發,不過像是不受控制,或許是一次不能控制上數十枝冰柱,每次也只有三枝冰柱攻來,札拉托再次製造出鐵鎚,一一擊破,而乘風則是巧妙地避開,以最小的能量來迴避攻擊。
然而這卻有了一個問題,躲開冰柱之後,冰柱還是沒有消失,由零冰的控制下轉向,再次往兩人攻來,治本之法還是由札拉托左一揮、右一擊的把冰柱粉碎,只不過這太浪費氣力,而且加上冰柱撞來的衝擊力也令札拉托的虎口生生作痛,待得粉碎了十多枝冰柱終是拿不起鐵鎚,與乘風一起躲避著。
『乘風,堅持下去!他早前出現魔力回擊的情況,應該支持不了多久的!』札拉托以念話說,不過這句似乎比較適合用於自己身上,畢竟乘風已休息了片刻,也調整了自己的魔法能量,現在只是專心躲避根本不成問題,然而自己一連串的魔法、近戰、碎冰早已令他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制服也有幾處被劃破。
二人就這樣一直躲避,等待著零冰能量耗盡或是受傷過重、支持不住之時,雖然冰柱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攻擊的角度更是刁鑽,而且零冰不惜冒著冰柱失控的危險,同時控制四、五、六……枝冰柱。
札乘二人越感吃力,乘風自然沒有想過什麼,不過札拉托則越感吃力,便越感高興,因為對方的焦急也就是指希望速戰速決,他們二人等待的時機快到了。
想是這樣想,然而實際的情況卻又不是如此了,同時面對上四枝從不知何處來的冰柱,巧妙地躲過一枝,卻又有另一枝在後路補上,不時要爆發魔法能量來增加飛行速度,其負擔也是不可以少看的。
突然,零冰控制第九枝冰柱,悄然沒聲的襲至札拉托背後,而剛剛他已作出最大的扭動來躲過另外兩枝冰柱,此刻他不可能再躲過這一枝了,只怕這枝便是他的命運終結站。
「我不容黑暗覆蓋大地,就由我手中之火照耀一切。」一把甜美動人的聲音傳來,絲毫不像正在施展法術與人戰鬥之聲,只見一個身穿粉紅色連身裙的少女在遠處空中,身前出現了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火球,以單純的直線軌跡撞向零冰,正是「暴炎火球」!
突然火光照耀天際,赤血火焰在空中產生「噼嚦啪嘞」之聲,好不嚇人,零冰也發現了這個巨大火球,只是他已經再沒有餘力去抵擋,剛剛第九枝冰柱正是他最後的能量!
『那家伙連自身力場都支持不住?』札拉托用念語說著,全臉都是驚慌的樣子,沒有防禦力場下被這個火球轟中鐵定是死的了!
「抵擋不住了嗎?就這樣結束了嗎?我追不上那個人嗎?不要!我不想死!我要親自捉住他!」任憑零冰的內心如何掙扎、任憑他有多麼強烈的慾望、任憑他那強大的信念,他的身體始終使用不出魔法能量,他的身體始終僵硬不受他的控制,只是看著那個火球快要在自己身上燙下永不磨滅的烙印──死亡。
火球擊中零冰只怕是下一秒的事情,空中的冰柱也已經化回河水,重重的擊在兩人身上,最多也不過一陣疼痛而已,二人眼見零冰顯然是必死無疑,都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那種場面,那個少女也猜不到對方完全不防禦,也被嚇得關上眼睛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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