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眾人還在沉沉睡著的時候,札拉托卻已經醒了,一個人獨自坐在已經熄滅的營火旁,思緒隨著那湧退不停的海水而起落。
「水位比昨天高出了許多,在登岸時便已經確定了海水上湧的最高位置,換言之排除了潮汐漲退的因素,難道那冰水地帶真的漸漸在溶解嗎?」札拉托輕言問著,當然得不到任何回答。
「看來也不差多要認真打算一下了,元首們的確在暗地裡進行著一些事,審判團似乎從某種途徑發現而現身阻止,不過事實是審判團正一個個世界地摧毀,假如能像乘風一樣不用思考那麼多,本著自己想做而做的話會多好呢……」札拉托望著那些剩餘的乾柴,感觸的語氣就似是希望它們能答話。
「零冰殺了魔術師,這才是我們和審判團下的真正戰書吧。接下來他們就會動真格,把我們當成和魔法管理局一伙,即使我執意去劃清界線也難以再達到像獄火熔城時所埋下的伏線,告訴他們我們還有轉彎的餘地那種狀態了。
「這樣的話,現在我們四人就像被孤立的第三勢力,處於兩個強勢之間,那麼我們應該扮演什麼角色呢?乘風自然是暫時站在元首一方,在我說清楚事實後最多也只會像現在我設的局一般,站在兩方之間吃力不討好。」札拉托不再敢將這番話說出口,只是在心裡默默想著,畢竟他不想生個什麼意外讓乘風或是其他人聽到。
「零冰也是簡單明確,他既不屬於三方,卻同時也是三方的人,他會運用所有可以運用的力量去尋找零奇,現在是取用我們這三人的力量,也是最容易讓他游走的位置,不過他和乘風的關係似乎很難明瞭,但應該不會更重於他的血海深仇吧。
「最難以理解的就是艾麗莎,雖然她表明想尋找恢復赤炎國度的方法,但她的意圖怎樣也不像啊!至少以她那賣力的程度,似乎更擔心我們這個小隊,理論上,對她而言,脫離我們與管理局及審判團之間的紛爭才是上策,甚至可以乘亂得到更多的利益,況且她那精靈的力量,恐怕直至現在還是有所保留吧,從她母親幾乎能力敵七個團員就知道了。」
「別常常這個樣子啦!看,都長出了白頭髮啦。」突然一道讓人聽著就覺得舒暢的聲音從札拉托的背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路,這人不是乘風是誰?
「為什麼這麼早起來?不好好睡一下魔力會補充不了。」札拉托對著坐到自己身旁的乘風露出了個微笑,自然是在掩飾剛才在想的事。
乘風也不答話,只是舞了兩拳,展露一下魔力表示自己非常精神,「我們兩個去確認冰山有沒有溶化吧?讓零冰多休息一會。反正來回確認一下應該半小時就可以了吧?」
札拉托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乘風一把拉了起來,往還帶著深沉鬱藍的天空飛去,直飛了一會兒乘風才放手,直教札拉托無法反抗回去,畢竟已經飛了好一段距離,回去倒不如繼續更好。
再次來到這片冰天雪地,相較昨天來到的早上,此刻這裡更多了分迷離的感覺,幽暗的天色讓二人無法再次看到那氣勢磅礡的重重冰山,不過二人也沒空暇理會這些,札拉托已經在測試冰的硬度、厚度之類,嘗試推測這裡可能發生的變化。
乘風只是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札拉托東奔西跑,然後又埋頭跪在冰水間這指指、那點點的,看著札拉托一番功夫後才回到自己所在之處,單是看札拉托的臉色,乘風也猜到了幾分。
果不其然,札拉托表示這冰川正以異常的速度溶解,這情況就是向著札拉托所推想的方向前進,兩人均是沉默無語,準備回去那個荒島,就在此時札拉托有了個想法,藉著難得的二人機會,把一切都向乘風坦白,只是最後札拉托還是鼓不起勇氣去說,大概是因為剛被乘風打斷,他心裡也能來得及作出一個最後決定。
獨立一方嘗試調停審判團與魔法管理局的問題,盲目追隨元首去阻止現行破壞世界的犯人,還是相信審判團和自己的分析而聯手對抗管理局,更甚是出現第四個方案──札拉托還是對此無法狠下心腸作一個決定。
即使是心思慎密、喜歡設計好一切的札拉托也決定見機行事,待情況更趨明朗之後再行決定,伴著這樣心思的他與一臉苦瓜相地在嘗試替札拉托分憂的乘風一起回到了荒島,而艾麗莎與零冰已經醒了站在營帳之外。
乘風本想去搶著解釋的,只是艾麗莎與零冰非但表現得沒興趣知道,更是有種已經知道的味道,乘風也只能索然住了口,望向了札拉托,自然是等待這團隊的大腦發號施令了。
「零冰你的身體真的可以嗎?我指的是能隨時發揮全力的狀態。」札拉托還是慎重其事地問了一句,這句的意味深於單純的戰力評估。
回答的卻不是零冰,雖然他有回答的動作,卻被艾麗莎搶先一步:「再次提醒一下,別少看精靈的力量,當初不知道如何受傷自然難以治療,不過清楚後,就像對症下藥一樣,輕易就能解決了。」
札拉托聽到後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什麼,便打算按照原定的計劃,先把「永恆之霜」帶回到大魚國交給鐵匠,完成國師的委託後換取情報,當然現在他要獲取的情報不單只是關於生命之石或是漩宮,更多了關於鐵匠的造物,也就是和「永恆之霜」類似物件的相關情報,假如連那個奇怪結界的情報也能取得自然更好。
「這樣真的好嗎?你們兩個剛才應該就是去了確認冰山有沒有溶解吧?而看你的樣子就像在說冰山的確是溶解了,那麼把這重要的東西交給那些笨魚真的可以?」艾麗莎也不諱言,把心底的想法坦白。
「走著瞧吧。」札拉托給出了一個眾人意想不到的答案,莫說本就誇張、反應異常的大的乘風,連常毫無反應的零冰也對著札拉托露出了訝異的眼神,不過眾人最後還是把詫異埋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眾人再一次進入海底世界,向著大魚國緩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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