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拉托看著自己那件染得血紅的白色襯衣,錯愕地以為自己眼花了,只是眨過了眼後眼前一切仍沒有改變,右手按著傷口的位置,鮮血還是從指隙間溢了出來……
冷靜、冷靜……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札拉托在心裡吼了出來,他現在幾乎一動就牽扯到那傷口,強烈的痛楚立即傳遍全身,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一般這樣的傷口,大腦為了保護身體會強制讓人進入昏迷,此刻他卻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是了,生命之力……我解放出了生命之力,所以現在才支持住了,要是把這股力量收回心臟的話,我就真的要死過去了,只是這力量再解放下去,我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札拉托想著的同時,忍著痛楚飛到了地面,那土坑的環境著實不適合他,要是傷口被細菌感染就真的沒救了。
雖然那能量被札拉托稱為生命之力,或者他的祖先──被稱為「鬥神」的人也把這能量稱為生命之力,可是這能量卻沒有半點治療的效果,大概在札拉托的控制下,只是減低失血的速度,最多也就是殘喘多一段時間而已。
而當札拉托上到了地面,卻沒想到原本那個坑又擴大了不少,甚至連數百米外的建築也倒塌了一堆,這不得不讓札拉托再倒抽了口涼氣,恐怕就是因為他體內的生命之力,才令他只感受到一股強大無比的熱浪,而魔力連鎖後應而導至的爆炸卻被擋下了。
只是札拉托完全沒想到,在他艱辛地上到地面後,全身赤裸、遍體鱗傷的噬紋卻在泥地上爬行……向著札拉托爬去,就在札拉托十米前。
此刻札拉托的身體已經漸漸抵受不住生命之力的強大能量,他當然知道這就是那位「鬥神」所說的能量反噬,普通的人體根本沒有辦法抵受這股能量,因此札拉托以前才一直不敢亂用這力量。
當然,他不敢亂用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這能量正如其命,是生命之力,一個人的生命之力是有限的,這法門就是不斷預先透支未來的生命之力,換言之其實每次使用都等同縮短自己的壽命。
不過這些在現在看來都不重要了,札拉托自知只要生命之力一消失,他就會陷入昏迷直至死亡,所以他也不理會什麼負面影響,繼續保持解放的狀態。
「噬紋……為什麼妳好像很憎恨我?」
札拉托也沒什麼好期待的了,技不如人也不能怨什麼,只是到了此刻,他還有一點無法理解,就是噬紋為什麼不惜自己的生命,要和自己決死一戰。
要說為了元首們的陰謀,這札拉托自然理解,但為什麼在準備決死之前,噬紋會流出那般怨恨的眼神,彷彿有像血海深仇一般,這點札拉托想極也不明白。
此刻噬紋真的變了個人,之前的變化也限於面部和皮膚,現在臉上那個古怪的三角形印記沒了不說,連身體也變得像柴一般瘦削,更莫提那全身都是鮮血的模樣,看著就教人不寒而慄了。
「哈……繼承了能力卻沒有記憶嗎?」噬紋艱難地站起起來,整塊臉頰完全是凹陷了下去,她也不理會自己身上早已沒了衣物,就在那裡躬著背獨自笑著。
札拉托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自己繼承了「鬥神」的能力,卻不知道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這麼想來,札拉托便猜是自己的祖先對噬紋做了些很過份的事,以致她懷恨在心,即使那麼多年後,仍然拚著命想要報仇。
「也好……今天殺不了你,也要教你因為有那樣的祖先而後悔一輩子……」噬紋說到這裡卻雙腳一軟,仆倒在地上,而另一邊的札拉托也無力站立,一同坐倒起來。
即使噬紋渾身乏力,她想起當年的事,牙齒仍不禁咬得格格作響,「當天,哼該死的鬥神,要是沒有他根本就不會發生『派別之戰』,那麼我族的技術就不會同時被那麼多人虎視,更不會為了奪取我們族的力量而……而……」
噬紋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札拉托看她那樣子便以為她已經斷氣了。
儘管噬紋只說了幾句,但已經從武翁處聽了些許那時代的事的札拉托,再加上他的腦袋,他已經大概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真有點諷刺呢……因為祖先遺傳下來的力量才走到這裡,卻沒想到因為祖先的關係卻不得不在這裡停步……札拉托在心裡默唸著。
札拉托倒不是埋怨什麼,只是他覺得有點唏噓,要說為什麼,大概就是一直纏繞著自己的事,煩惱了那麼久後,卻在短短的一剎那就化為烏有。
那一剎,名為死亡。
正當札拉托準備倒下去,至少也多看看他結交到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乘風──所愛的夜空時,卻沒想到又聽到一把聲音。
「我恨啊……」
是噬紋又掙扎著要爬起來,札拉托看著她那滿佈血絲、越睜越大的雙眼,即使死前一刻也用著那番不甘心的口吻說著那樣的話,不禁想著那恨意到底是如何之深。
不過札拉托很清楚,噬紋這次真的是死了。
雙目圓睜地死了。
札拉托不禁又嘆了口氣,那傷口似乎因為生命之力的關係,此刻只是偶爾滲出血上,但他也知道這傷口沒有半點復原的跡象。
札拉托也不再費力支撐著身體,放鬆地緩緩倒在地上,眺望著夜空,拿下了胸口上的法器,遲疑了一下後還是透過了法器錄音,遲些就要求法器使用通訊頻道發出。
「我是札拉托,這邊沒有問題,已突入中心地區。」
札拉托確定這句訊息錄製妥當後,頓時心裡再無事可想,整個人靜了下來。
只是這一靜,札拉托好像感覺到了體內有絲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卻有一種熟悉且溫暖的感覺,他非常肯定那不是附近戰場傳來的爆炸聲而令自己產生的錯覺……
不是因為已經習慣活在家族間的戰場上,而在聽到戰爭的聲音後所產生的錯覺。
而是實實在在,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從心裡浮出。
黑霧也會寫一下帶甜的浪奇系故事,有興趣的話來看看《最後的魔女並不可憐》吧。
當魔女莉娜迎來追殺她的刺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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