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不會有這麼便宜的魔法,幾乎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魔法啊……只有尚存有一絲氣息,都能完整地治療過來……艾麗莎看著眼前這道柔和的聖光,心裡那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再次爆發出來。
需要大量能量的前置,這樣的條件雖然嚴苛,但未至於足夠到能夠換取人的生命,而和生命等價的,只有生命……
艾麗莎心裡默唸著的同時,她也回憶起了以往的種種,除了與她母后一起的生活外,其他全部都是和札拉托一起的片段。
札拉托被光芒照射了差不多一分鐘,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完畢,而且臉色亦已經紅潤起來,最後終於睜開了眼睛,眨了兩眨後才奇怪地說:「這種光芒,是天國嗎?」
艾麗莎聽著這樣的話語不禁噗通一笑,只是她此刻的力量再也不足支撐身體,腳下一軟就跪倒在地上。
札拉托聽到碰撞的聲音立時便轉過頭來,他看著是艾麗莎後先是一驚,接著才說:「連妳也死了嗎?」
「笨蛋,你還沒死啊……」艾麗莎即使想打起精神大聲罵札拉托也沒有力。
札拉托這才摸向了下腹,果然完好無缺,又以魔力檢查自己的身體,雖然不至於精力充沛,處於最佳狀態,但整個人都是舒服無比。
「莫不成……是妳治好了我嗎?」札拉托只有想到這個了。
「哈哈……」艾麗莎連這笑聲也顯得無力,「當然了,我可是精靈公主啊。」
「呀……還真誇張的能力呢……」札拉托說完後才發覺了艾麗莎的不妥,應該說他其實在艾麗莎跪倒時就發覺了,但這樣死裡逃生實在太讓他吃驚。
「妳能量消耗過多了吧?好好躺一下,我確定了情況便先帶妳回艦吧。」札拉托說罷便開始環望四周,他覺得現在這環境實在詭異了些,之前戰鬥的時候這裡除了黃土便什麼也沒有了,此刻竟然身處於森林之中。
「不……要……」艾麗莎舉起了無力的手抓住了札拉托,「我想……我在這裡休息就可以了。」
「喔……」札拉托應了一聲,望到附近有一個挺適合背靠的位置,便說:「妳能站起來嗎?那邊會比較舒服。」
艾麗莎只是搖了搖頭,「能……能抱我過去嗎?」她說完後卻立即垂下了頭,以前她斷不會說這些話的,只是到了這時刻,還不說的話就真的沒機會了。
倒是札拉托爽快得很,一把便抱起了艾麗莎,只是她卻嘆了一聲。
「到了這時候,還不觸碰我,只是用魔力承托我嗎?」艾麗莎用著那微弱得連她自己也可能聽不到的聲音說。
「妳說什麼?」不過艾麗莎在札拉托的懷裡,他倒感覺到艾麗莎說了些話。
艾麗莎對此只是微笑不語,身體突然變得暖烘烘的,她心裡想著的,無非是札拉托也有在注視著她,儘管不知道那注視的心態到底是怎樣。
那背靠的位置不過十幾米,札拉托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艾麗莎,又開始四周張望起來。
此刻艾麗莎心中的感情,大概是無奈居多,她自知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心裡卻有千言萬語想說,以前她有的是機會,卻總是要別人猜自己的心思,嘴巴上總是說著相反的,明明有那麼多時間卻沒有說,現在想說卻沒有時間了。
「札拉托,」艾麗莎用盡了力喊了一聲,只是這聲音極細,札拉托自然聽不到,艾麗莎無奈下只能再用力喊了一聲,幸好的是這次札拉托望到了她。
「怎麼了?累就先睡吧,我在確定艦艇的位置。」
艾麗莎也不再說什麼,深深吸了口氣後便從那條紅色長裙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件黃黃綠綠的東西,是的,她的防護服早在她施展「生命終點」時,便因為自然之力不足而強制消散,卻方便了她現在不用先解除防護服,就能夠拿東西了。
札拉托見到艾麗莎那麼虛弱,心裡終於奇怪起來,畢竟魔力耗盡還不至於會讓身體虛弱得這麼要緊,最主要的都是精神萎頓不堪,但當他想到艾麗莎是精靈,或許會與人不同吧。
而當札拉托看到艾麗莎在艱難地在口袋裡翻著什麼時,心裡自然又多了分奇怪,雖然他有點想幫忙,但畢竟艾麗莎是女的,所以他只好坐在艾麗莎的旁邊,看看她想做什麼。
那個黃黃綠綠的東西,正是乘風所製的草人。
艾麗莎知道札拉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她也知道札拉托只要想到了乘風他會比較高興,至少比想起自己會來得高興,因此她想到能送給札拉托而讓他能記住自己的,就只有乘風這個草人。
札拉托自然認得這草人,只是他不明白艾麗莎為什麼在此時拿出了這樣的東西,而且她的動作就像想把草人交給自己,雖然他不明解,但他看到艾麗莎那有點懇求的眼神時,終是接了過去。
而就在札拉托接過後,他眼見艾麗莎的嘴巴張合想說什麼似的,便以魔力強化了雙耳,把耳朵靠向了艾麗莎的嘴巴。
「或許,我會睡一段很長久的時間,希望你能……你能記得我吧。」
札拉托聽完這句話後不禁愣住,在感情上再笨的他,也斷不可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當下愕然之餘打算抱起艾麗莎,趕往艦艇求助。
只是艾麗莎的舉動很明顯是抗拒,她眼見札拉托已經站起,她的說話對方自然聽不到,惟有以現在僅有能夠溝通的橋樑──眼睛,以眼神叫札拉托把耳朵靠過來。
而已經緊張起來的札拉托,似乎終於對艾麗莎的情感敏感了些,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卻真的把耳朵靠到她的嘴邊。
「能抱住……我嗎……別用魔力……用手……抱住我……」
艾麗莎幾經辛苦才把話說了出來,別說什麼害不害羞了,下一刻就可能永遠離開,再不說出口真的沒機會了。
札拉托在解放了生命力量後,似乎對生命力的感覺又敏銳了些,也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感覺到了艾麗莎的生命正在極速流逝,心中仍然茫然的他,對於一個將會離開自己的「隊友」、「伙伴」,再沒有什麼好介懷的了,隨即順著她的意把她抱進懷裡。
緊緊地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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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對魔法師施加不合理的對待而遭到反撲,天真的少年為了解開末日的魔法而展開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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