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放不放手也是一樣,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札拉托不禁抬頭望向了上方,黑色空間的始源正正是那粉碎了的平台。
「什麼結果呀?」乘風就像還沒意識到一般,輕快地應了一聲。
要是平時的札拉托絕對會罵上兩句,可是在此時此刻,聽到乘風那般輕快舒服的語氣,反倒是平心靜氣起來。
「不,沒什麼。」札拉托也學起了乘風,或者應該說,他被乘風感染了。
「怎麼一副想要睡覺的口吻?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地方呀。」
「呵……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在這個地方長眠,不過好像這樣就完結也不錯吧。」札拉托默默地說著這番話,氣氛還沒輕鬆兩句又沉重起來了。
「那麼就不要睡,一起回去吧。」乘風依然是那副輕鬆的口吻,真不知他是沒注意到此刻的絕境,還是刻意裝出來的。
只不過札拉托還沒答話,就聽見乘風繼續說:「暴風使者,你也休息夠了吧?」
對啊!我沒了毀滅之鎚,可是乘風還有暴風使者。札拉托的心不禁猛的揪了一下,他竟然把這些忘掉了。
【是的,乘風。】暴風使者的聲音雖然只是機械程式的組合聲,不過在札拉托聽來簡直是在這世上所聽過的最帶有希望感覺的聲音了。
只見此刻反倒是乘風拉著札拉托的手,開始加速向著入口飛去。
就這樣,二人看著入口處越來越近,與此同時中心的黑色空間也開始逐漸擴大,這種與時間的競賽,簡直迫得二人連話也不想多說一句。
只不過就在此時,反倒是暴風使者說起話來。
【乘風,零冰讓我傳話給你。】
「呀,什麼?」
乘風本身已經沒有魔力,而且他也清楚剛才那全力一擊甚至讓他受了內傷,魔力在短時間應該也不會自我補充,此刻只能使用由暴風使者傳來的魔力而已。儘管他已經習慣和法器合作,可是完全地在沒有自身魔力導引下使用法器還是第一次,因此他需要集中全副精神。
只不過暴風使者似乎沒有理會乘風的晃神,而是繼續說了下去:【「為無情而無情」和「本心無情」是不同的。】
「呀,你說什麼?」乘風不禁又問了一句,這次他是把話聽到了,可是一時三刻之間無法理解,而且也不知道暴風使者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經過我的分析,我認為把話翻譯成這樣會更好明白:乘風你到底是因為不想再為任何事而後悔,所以選擇了「不悔之道」,還是因為本身想要去幫人、救人,或者其他想法,而導致了你有了因為不悔就會能夠幫到人的想法。】
乘風總算是把話記住了,可是在他看來其實分不清兩者的分別。
而聽到這番話的還有札拉托,他第一時間並不是分析這番話的意思,而是想起了當時毀滅之鎚突然瓦解前的話。
【主人,能作為你的武器,真的是件幸福的事。】當時與機器戰鬥完後,毀滅之鎚說出了這番話後就瓦解了。
此時此刻,札拉托聽著暴風使者的話,竟然有了當時那種感覺。
乘風實在沒法分神在暴風使者的話上,因此只能努力地記下,然後一門心思用在飛行魔法之上,只不過漸漸的,他察覺到了一件非常怪異的事。
從暴風使者傳來的魔力,漸漸變得沒有那般抗拒,而是化成他自己本身的魔力一般。
對已經入道的乘風而言,這件事真的非常詭異,而且更多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是種寄藏於靈魂深處的感覺。
硬要說的話,就像本來有些崩角、不完整的靈魂,突然一下子得到了修補,所有崩角都被填滿,一整個變得完整了。
『乘風,我真的很感謝你,或許你已經察覺到了,其實我就是一小部份的你,有了你的記憶、有了你的情感、知道了你過去使用過的魔法……』一道聲音從乘風心裡響起,是念話。
『這兩個多月一直和你並肩作戰,看著、聽著、感受著,作為程式、程序的我對感情這種事完全不明白,即使有著靈魂,也只能知道是有什麼,卻不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什麼或是說徹底理解,因為那是被限制的。』
乘風非常肯定,這段念話是來自己暴風使者的。
『從你的靈魂抽取一角來制成武器,這從一開始就是個痛苦的咀咒吧,知道情感卻不能感受,就像從來不屬於自己一般,可是我是你的靈魂啊!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痛苦……嘻,即使說成痛苦,也感受不到痛苦是什麼,只能從你的靈魂……或者我的靈魂處知道這是痛苦……
『這一切都是乘風你賦予我的,真的很感謝你帶給了我那麼多,讓我知道幫助人是件那麼快樂的事,真慶幸我能夠幫助到你啊!
『別因為我的離開而傷心,因為我的存在──你給我的存在價值就是不斷凝煉靈魂,最後回歸到你的身體,不過這只是個錯誤的輪回,每把法器也是從錯誤中產生,因為只要乘風你沒辦法自我凝煉、凝聚靈魂,是沒辦法接受回被分割出來、凝煉得更純、更強的靈魂的。
『所以說,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消失而存在,不過因為你的努力──或者在外人看來很像一件傻事,可是身為你的靈魂中的一角,我很明白、清楚你的想法,那是值得驕傲的,至少你讓我有了存在的價值,以後……你一定會記得我的,對吧?會証明我存在過的,對吧?』
乘風無法抗拒這段念話,隨著這段聲音響起,他的腦海已然一片空白。
而在這段話說完後,在乘風不知不覺、札拉托無法知曉的時間中,二人已經飛到了入口處,黑色空間再過幾分鐘便會吞噬到他們所處的門口了。
「乘風,你沒事吧?」札拉托真的脫力了,他沒有發現乘風的不妥,這期間只是完全放鬆,任由乘風帶著自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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