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沒有多話,一再證明了這老人的來頭著實不簡單。
就在老人聽完莉蜜之言又把精神放回到乘風身上,考慮是否要用之前所說的辦法替乘風檢查,而莉蜜則是心裡亂成一團,最後還是把關於龍之精血的事說了出來。
那老人本來是背對著莉蜜的,在聽到「龍之精血」時那長長的白眉揚了開來,似乎感到非常震驚──至少比起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表情的模樣而言,這樣絕對是極大的落差了。
不過也就如此,在莉蜜說完後他只是點了點頭,「妳先出去。」
莉蜜微一錯愕,正想詢問原因時卻被耐心打斷:「接下來的畫面不適合妳看,放心,既然主教出來,就會全力救乘風的了。」剛剛耐心也看到了老人的轉變,自然知道這事有了一定的轉機。
莉蜜也只好喪氣地應了一聲,臉依舊紅著地離開,順道帶上了門。
就在確定莉蜜離開後,老人再次說話,「你確定這個人已經入道?」
耐心不禁遲疑了一下,之前關於龍之精血的事他聽了莉蜜的解釋後自然明白,但為什麼乘風此刻會這樣就無法理解,更莫說這些和入道與否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清楚地解釋了自己如何判斷乘風已經入道。
那老人似乎早已預料到耐心所說的話,沒有任何思考就答著說:「這人可能的確入過道,但現在似乎是介乎於窺道與入道之間。」
耐心免不了震驚,但是擁有大量知識與經驗的他很快就在腦海中尋找著相關的知識──以往曾經接觸過的入道之人,他完全沒有接觸過會從入道後退回窺道的情況,但假如在入道後,受到徹底的打擊後而失去自己的道,這情況他倒是常見。
老人似乎看出了耐心的疑惑,「一般入道最基本的解釋方法就是自己最相信、最不可能動搖的想法,即心之道,但隨著所遇到的事,人的想法難免有所改變,當初的信念也許會改變,這也統稱為破道,以你所知,破道之人再也沒可能入道,對吧?」
耐心似乎非常熟悉這番口吻的老人──那是種在教導、灌輸知識的口吻,看來二人更有師生關係,此時耐心只是虛心地點了點頭,靜待老人解釋。
「很簡單的理論,但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出現,他曾經確信過某些事,甚至現在也在相信,但其實心底裡動搖著,否則以他入道之能,根本不會被那邪法傷得那麼重,只是他自己本人似乎還沒察覺。」老人緩慢地解釋說,「關於入道之人教會要如何處理,我就不再多言,說回這次的傷吧……」
耐心沉默不語,他自然知道老人在暗示著自己。
「龍之精血就如莉蜜所言,是龍一生自從出生後就藏於龍之本源中的血液,一生那麼多就是那麼多,一般而言都是上一代留給下一代的修為,畢竟初生的龍無法待在樂園,在現在我們身處的世界除非是強大的召喚魔法使,否則也不可能讓龍安全留在這裡,而父母龍就會把精血傳給下一代,幼龍透過吸納轉化後便可以長時間留在現實世界中。」
耐心自然不會打斷老人的話,在剛才莉蜜解釋時,這些他都想了明白,甚至也推測出這些精血維持了乘風的生命所需,但此刻情況為什麼如此就不知道了。
「未能成功吸納轉化的,或者產生了異變的情況,就會產生所謂的『龍人』,詳細的情況連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教會最深處的藏書館有這方面的資料,自從最後一代『龍人』馬黑斯死後就沒再出現龍人,那是因為某項條件無法達成,又或者有某些人、某些物沒做某些事而造成的。」
耐心並不是什麼蠢人,聽見老人的話後終於突破了關口,「莫非龍之精血傳給龍的話就能讓龍的修為大進,傳給人的話就會變成……」
老人沒有多大感覺地點了點頭,「這樣就能解釋剛剛那小妹妹不清不楚的資訊了,看來她也只是驚訝龍之精血只能傳給龍,以為不能傳給人,所以導致了現在這情況,這個誤會你還是別解釋的好。」
耐心無奈地點了點頭,反正一切推說是眼前這位主教醫治好乘風就能堵住莉蜜,「那麼現在?」
「龍之精血所謂的修為,其實是把龍之基因優化,龍和人不同,他們練的接近生命本源,雖然也有魔力的修練,但其強大的主因在於自身基因的優化,龍之精血就是把幼龍的基因強硬地提昇到了一個層次,而這也解釋了『龍人』為何會那麼少,沒有多少人能承受這基因轉變,天生就有基因適應力的人稱得上萬中無一,而這類人似乎大多都是來自於拜索族的基因系。」
「基因系……」耐心低吟著這個詞,語氣中似乎蘊含了無數感歎與無奈,而他也終於能理解乘風現在這情況的原因了。
就在此時,那老人的眉再次揚了起來,似乎他也略為激動,一股不顯眼的波動不徐不疾地從他的手竄到了乘風身上,不消片刻就包裹了乘風全身。
「果然啊……」那老人首次表現出感歎,連耐心也很是意外。
「不能融合就是被破壞,要是基因崩潰的話,這孩子早就沒命了,不過一直支持到現在,狀況又這麼奇怪,是因為他體內也不是正常人的基因。」
在場的二人可不完全知道乘風的過去,乘風身為少年殺手時,曾經暗殺他現在的爸爸血乘,事敗的乘風由血乘所救,其中就是拜託了機器,而機器自然不會單純地幫助血乘,暗地裡還進行了他喜歡的實驗。
可是耐心並不知道這些,想法自然也會有偏差誤會,「他不是人類?」
老人已然恢復了毫無表情的模樣,「你想錯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個普通不過的人類,除了魔力算是天生較多外就沒有什麼特別了。那是後天被人為改變的,手法強硬拙劣不說,有現在的他恐怕只是大得難以想像的運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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