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能量……只有二百多年前才感覺過,大概就是那次事件中所感覺到的吧?這是繼承者嗎?很可怕……師父稱這為最接近生命力的能量……」那個人心裡想著,身體竟然不自覺地顫抖著,那夜的回憶逐漸在他腦海中浮現。
「上次在無意識間啟動了這種能力,這次是刻意地去使用,這種奇怪的感覺……不,已經稱不上感覺,所有的東西只是稍現即逝,絕對理性嗎?」札拉托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一條赤紅色的鍊子已經從他的左手「生」了出來,連接上已經變成了啡黑色的斧頭。
「投降吧,只要有我在的情況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同伴。」札拉托的聲線顯得詭異,似是零冰那種令人不想聊下去的冰冷,實質已經超過了這層次,連冰冷也稱不上,簡直是一絲絲感情都沒有了……
「雖然我這個老鬼很想嘗嘗這傢伙的實力,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人心裡想著,一種無奈的感覺油然而生,只聽他以蒼老的聲音說:「我只是想殺掉那隻怪物罷了,不過以現在的你大概沒問題吧?那老子就交回給你……」
「別廢話,你不值得我相信。」札拉托說畢右手就抓著斧身向對方投擲,赤紅鍊子就順著去勢延長,鍊子在空中碰撞的聲音著實清翠悅耳,假如不是在這緊張的情況下倒是一首美妙的樂曲。
「消失了!」乘風突然大聲叫喊著,那斧頭已經插入岩壁數寸來深,只是那個人已經從眾人眼前消失,札拉托立時的反應本也是驚呼,只不過到說出口來時驚訝的感覺已經消失無蹤。
「不是消失了,只是他移動得太快,快得眼睛跟不上而已。」在乘風旁邊的零冰解釋道。
乘風疑惑地看著他,同時問道:「零冰你的視力真好耶,快得看不到的物件都給你看到了。」
「很簡單,只要把魔力集中在眼睛就能短時間內加強視力了,不過很累就是了。」零冰說畢同時把心靜了下來,感受四周的氣氛,嘗試找出那個人躲藏之處。
乘風是第一次聽到魔法有這個用處,連忙嘗試一番,目不轉睛地看著札拉托的行動。
「躲起來了嗎?沒關係……」札拉托低聲說著。
札拉托早已把斧身回收到右手手上,只見他輕輕地放開了斧身,那啡黑色的斧頭竟然懸浮在空中,赤紅的鐵鏈在空中搖擺不定,噹噹聲地響過不停。
「聆聽那心跳的聲音,尋出那人的位置吧。」札拉托發出了一道命令。
【了解,立即進行……】正當毀滅之鎚回答之際,突然一聲巨響傳來,在札拉托上空中一個極巨大的黏液球爆開了……
【旋鍊之舞。】毀滅之鎚還沒有待札拉托下達命令,便已經率先行動起來。
札拉托自然地配合著斧頭的揮動,揮舞的方向更是奇怪,而且不規則,赤紅色的鍊子幻化成一道赤影,把從天降下的黏液雨阻擋在外,正中間的札拉托毫髮未傷。
「執意對付那人並非明智之舉,應該先對付這隻液魔首領。」這兩句話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札拉托的腦海中,似乎並不需要他主動去分析便會得出現下應做的行動。
札拉托自從啟動了鍊斧模式後便沒有移動過一步,只見他的左手像是漫不經意地隨意一揮,鍊斧便直接向金瞳的位置激射而去,然而液魔首領似乎早已預料得到,那個位置的黏液已經變成了一層厚厚的、米白色的不知名東西。
當斧鋒劃過那層東西時,似是撕破布料的聲音,卻只是進了寸餘便沒有再進入分文,可是札拉托已經感覺到那層防禦也差不多見底了,只要攻擊再重一點便能夠毀滅金瞳。
液魔首領自然不會笨得讓札拉托抽回斧頭,頓時大量黏液往赤紅鍊子黏去,繼而凝固成米白色的硬塊,牢牢地鎖緊了鍊斧。
【旋鍊之舞。】突然傳來了毀滅之鎚的聲音。
只見連接札拉托左手的赤鍊一陣強裂震動,接著又是那些類似布料被撕碎的聲音,一道道裂縫佈滿了那些米白色的硬塊,不消半刻鍊斧又回到了札拉托的手上。
「這就是家族的神秘力量嗎?」札拉托不禁問了自己一句,同時再次發動了攻擊,然而每次攻擊總是欠了些威力,每每都被被液魔首領成功防禦,繼而被牠反擊,當然以牠現在的攻擊來說,對札拉托是毫無作用的。
一直聚精會神注視著戰鬥的乘風自然察覺了這一點,他當然是想自告奮勇地衝上去,拿起暴風使者就往那被札拉托所破開的地方一插,輕鬆地解決那隻詭異的金瞳,然而他見識到那種黏液攻擊,知道在這麼近的情況下自己就算不死也一定會受傷。
「暴風使者呀暴風使者,你有沒有什麼模式能夠在不使用魔力的情況下進行遠距攻擊呀?我的朋友大笨蛋可是有麻煩了。」乘風也無可奈何,只好向暴風使者求救。
【乘風,有是有,不過……這模式你控制不了。】乘風本就抱著絕望地問,沒想到暴風使者的回答竟然是有。
「不要緊,不要緊!控制不了便學呀,學會就能控制得了,當初我還不是舞棍時在自己的頭上建了一座三層高的大廈?現在我可是舞得虎虎生風呢,所以不必擔心,快點告訴我是什麼模式吧!」乘風的心情一下子就轉換過來,極度期待著暴風使者的回答。
【回力標模式。】暴風使者也不遲疑,既然主人的命令下了,也就不再隱瞞如實答道。
「回力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先啟動來看看吧!暴風使者,轉換成回力標模式。」
隨著一陣綠色光芒消失,本來比乘風還要長上一點五倍的銀槍變成了一把半米長的三角弧形東西,黑黝黝的,也有幾厘米厚,看上去似乎有兩層的樣子,而且從其外表看來絕對不會覺得有那般重量,但剛拿上手的乘風可是嚇了一跳。
「既然是遠距離攻擊的模式,大概就是把這東西投出去吧?」乘風在心裡想著,不消半分鐘便稱讚自己聰明來。
乘風一番自我興奮後,終於記起了當下的任務是幫助札拉托,只見札拉托與液魔首領的對峙並沒有減弱,不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在不斷增強,相信只要再過十分鐘便會連乘風及零冰這裡都會波及了。
零冰自然在旁邊留意著這一切,雖然耗魔力量大的魔法他還是不能使用,不過要準備在危險時支援乘風還是可以的,也就繼續戒備。
『札拉托,待會你破開右上那隻金瞳的防禦層,由我來消滅那隻金瞳!』乘風揮動著手臂感覺回力標的重量時傳出了念話。
『嗯?好吧。』札拉托只簡單地回答,在擋下了五顆黏液球後再次發動了攻擊,正是攻向了在液魔首領身體右上方的金瞳。
「好了,去吧!暴風使者!」乘風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回力標擲了出去,卻聽到了暴風使者的回音:【乘風,回力標不是這樣用的!】
其實暴風使者一直都在向乘風講解如何使用,不過後者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下,實在什麼也聽不進耳朵裡,自然把回力標當作以前札拉托所教過的飛矛般使用,這一下倒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了。
札拉托眼見一團黑色物體從乘風那處急速向金瞳撞去,連忙把已經插在液魔首領身上的鍊斧收回,登時有一個正在修補中的缺口出現在金瞳之上,那把金黝黝的回力標狠狠地碰中了金瞳,接著又是一陣黑色的光芒彌補了金瞳消失的位置。
「暴……暴風使者!這樣投了出去又怎樣拿回來呀?喂!」乘風直至此刻才想到這個問題,在他旁邊的零冰只是一臉無奈。
那隻液魔似乎沒有留意到攻擊牠的是乘風,還是一如以往地攻擊札拉托,這番攻勢比之前的更是猛烈,札拉托還是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過,只是他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精神了。
『札拉托,我的暴風使……』乘風沒有辦法之下只好向札拉托求助,然而還沒有說畢之時,正在揮動鍊子的札拉托竟然倒下了!
「為了他們兩人支撐了這麼久,都差不多十二分鐘了,以前那個人可是只敢使用這種能力三分鐘啊!」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的人在心裡說道。
液魔首領眼見機不可失,自然瘋狂地發動攻擊,同一時間就有六個黏液球從不同方向攻向正在爬起身來的札拉托,至於能在不同方向攻擊是因為牠運用了岩壁的反彈,亦因此之前札拉托才需要以全方位防衛的方式來抵擋。
乘風即使沒了暴風使者,眼見這種情況仍是奮不顧身地向札拉托的方向衝去,零冰自然不似乘風般魯莽,運用著早已凝聚好的能量發動耗量極低的光束,然而他需要三至四發才能夠打破一個黏液球,這個情況下札拉托還是難免一死!
正當乘風才飛出了不足三米,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札拉托身前,以蒼老的聲音說著:「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們都好好休息了。」
零冰這下不知如何是好,攻擊那些黏液球不是,攻擊這個人也不是,最後還是決定攻擊欺近了札拉托身邊的那個人,而乘風則只是大叫:「小心!」
那個人似乎微微地笑了一笑,接著又是消失於眾人眼前,突然接連五聲巨響,五個黏液球突然在空中爆了開來,雖然還有不少黏液擊中了札拉托,不過量極少,應該沒甚大礙。
乘風還來不及喝一聲采,連忙用著零冰所教的方法,把魔力集中在眼睛上,頓時看見一個個黑色的影像正接近液魔首領。
「乘風,接好了!」突然那人大叫一聲,向乘風擲來一個黑黝黝的物體,正是暴風使者!
那人續又大叫道:「想嬴就飛過來吧,由我來破開防禦。」
乘風聽到後大喜著,不理會札拉托那微弱的阻止聲,也不理會零冰的警告,把暴風使者變回突擊模式的同時朝那個人飛去。
「你能跟得上我的速度嗎?」那個人一邊打破正在凝聚的黏液球一邊說。
「跟不上,盡量。」乘風心裡著實興奮,他絲毫沒想到竟然能和這麼強的人合作戰鬥,而且還能嬴札拉托,連話也不能說出整句來。
那個人不再答話,同時把速度減慢了些許,有趣的是似乎他並不懂得飛行,每次均有一個奇怪的動作,在虛空處用力一踏才會加快速度。
在這個人的幫忙下,不消兩分鐘便把液魔首領解決了。
乘風興高采烈地回到了札拉托與零冰之處,札拉托仍然是一臉十分疲累的樣子,鍊斧模式也已經解除。
那個人從那堆正在熔解的啡色物體中找出了數顆發出微光的石頭,一直注意著那個人行動的札拉托突然喊道:「自然之石!」
乘風與零冰連忙往那個人的方向望去,不過札拉托的喊聲似乎太大,那個人也聽到了,只是向他們三人微微一笑,接著便往那原本被噬魂液魔首領身體所遮擋的通道走去。
札拉托想了想,向其餘二人說:「跟著去吧,他在帶我們離開這裡。」
「哼,你這個大笨蛋不是說他是審判團的人,難道不會對付我們嗎?」乘風語氣刻薄地說。
「他的確是審判團的人,看他的實力不就知道了嗎?不過他要殺我們的話,大概早就下手了,要待到這個時候嗎?」札拉托沒好氣地回答說,同時一枴一枴地向那條通道走去。
正當三人來到洞口之際,突然「嘭」的一聲傳來,三人不自覺地掩住了耳朵,隨之而來的是不少碎石的碰撞聲,突然通道裡傳來了微光。
三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繼續前行,隨著通道向上傾斜,不久後來到一處煙塵彌漫的地方,方知道那個人在這裡開闢了一條往地面的通道,眾人終於回到了地面。
「呼……已經晚上了嗎?」札拉托看著那彎得快要看不見的月光說道,才發覺那個人正在自己身後。
「自然之石……你們在回收嗎?」還是札拉托說道。
「廢話,不過你們想要嗎?假如能告訴我原因的話,或許可以給你。」三人均意想不到那個人會這樣說,滿臉盡是驚訝。
不過札拉托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行,畢竟他們的計劃正正是要對抗審判團,只聽那人說:「不說也不要緊,你們要作什麼機器大概都猜到了,是要以自然之石收買在這裡居住的民族吧,然後聯合起來對抗我們,沒錯吧?」
「看來你們有個了不起的軍師呢。」札拉托也不掩飾、解釋,直接地回答說。
「對了,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札拉托突然問道。
「為什麼?」那個人本想就此離開,被札拉托這麼一問,引起了他對札拉托的興趣。
「因為……你很強,你學的是武術吧?」札拉托的內心有種奇怪的感覺,雖然明知對方是審判團的人,不過總覺得對方從一開始就是在幫助他們。
「厲害,一猜就對了。我那個囉嗦又長的名字就不說了,我在審判團的外號是武翁,假如我們能夠再見的話……就這樣叫我吧。」那個人眼中突然有點黯然,似乎有點失落。
「這些自然之石就給你們吧,不過我能奉勸你們一句嗎?放棄你們的職務,沒必要為那四個人獻出了自己的性命。」武翁正想起步離開,卻突然回頭把五個自然之石都交給了乘風。
「我們是忠,你們是奸,審判團在破壞這個世界的和平,我們自然要插手阻止。」札拉托也不客氣,直腸直肚地說,他覺得在武翁前不需要怎樣去隱瞞。
「忠……奸……嗎?或許我們才是忠呢,不過算了,所有事本來就是不清不楚的,無論是二百七十年前那件事好,還是未來將會發生的事也好……我們只是立場不一樣,做的事不一樣而已,大概都是有著同一個目標吧?哈,我這個老頭子說得太多了,就此分別吧。」武翁自言自語起來,札拉托與零冰只是細味其言,而乘風則是謝過武翁,封印好了手上的五個自然之石。
「對了,接下來的路有多難走,你們是知道的,沒有力量的話就別談什麼正義,記住別被手上的法器所迷惑,單是最基本的運用已經足以令你們的實力更上一層了,不明白就問問乘風吧!哈哈……」武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早已消失於黑夜之中。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GPMqNOfr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