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屋內不見你,去了哪裡?」札拉托會合了乘風後,劈頭就是問這件事。
「沒什麼,只是和暴風使者聊天而已,不想吵到你嘛。」乘風聳著肩說,他不想讓札拉托知道自己為了保護他而去「特訓」了。
「那有遇到零冰嗎?我用念話聯繫不上他,而且過了這麼久,我交給他的事應該早便完成了。」
「沒有啊!」乘風立時回答說。
二人穿梭於石屋之間,不一會兒已經越過了正中心的大石屋,而四周的岩牛也開始活躍起來,看似混亂,實質井然有序,已經有數隊部隊結集好,每隊都有十多隻岩牛,牠們追在札拉托與乘風二人的身後。
「對了,札拉托,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乘風突然感到手中一燙,接著身體內有一絲寒氣竄過,便向札拉托說。
「嘖……又是預感嗎?」札拉托暗罵了一聲,已經看見不遠處有六、七間石屋倒塌了,幾十隻岩牛似乎圍成了圈子,倒不知圈內究竟有什麼。
正當兩人來到圈子外圍,準備飛高觀看內裡之時,兩人同時驚訝地「啊」了一聲,接著兩人互相望著對方,均不相信自己所感覺到的能量反應。
「怎麼會……」
「這種感覺沒錯,是零冰。」札拉托打斷了乘風的說話,暗叫自己冷靜後立時飛離了地面,被圍在中心的人果然是零冰。
『札拉托、乘風,我的行動失敗了!那隻岩牛不接受我送給牠的自然之石,似乎想到了我們背後的意圖,接著就向我攻擊了。』零冰察覺了札拉托與乘風的出現,連忙向二人求救。
「嗯?送自然之石?札拉托你不是說只送三十個給他們嗎?」乘風聽到零冰的念話後,又回憶了一遍札拉托在睡前所說的話,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個遲點再說,現在這情況很麻煩,我們不能動手,不能破壞彼此間的關係,畢竟,牠們是我們暫時唯一可操控的部族。」札拉托說到這裡面現難色,右手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二人飛進了岩牛所圍成的圈子,分站零冰左右。氣氛越來越緊張,岩牛的吼聲亦越來越密,剛剛追在札拉托等二人身後的部隊亦已經趕至,這次不單是被超過五十隻岩牛所圍攏,而且這些都是岩牛族裡的士兵,每個均配備各自熟悉的武器,巨斧、矛、投擲用的岩石等自然不在話下,均是以鋒利的石頭所造成。
全都是兩米來高的巨牛,全都手持武器聚在一起,組成一道牛牆,倘若被圍在中心,就算是一支軍隊,逃走的意圖也會在對方的威勢下消失殆盡,更何況只有札拉托、乘風與零冰三人。不過他們有著普通軍隊沒有的好處,就是能夠飛行。
「不知道為什麼夜銀霞沒來,不過來了大概也解釋不了什麼,零冰你己經傷了數個他們的族民吧?」札拉托在來到之時除了看見石屋倒塌,細心的他也察覺到有數隻或躺或坐在地上的岩牛。
「嗯,情急之下沒辦法不反擊。」零冰握緊了手中的寒冰之心,因為圈子正在不停縮小。
不知為什麼,岩牛士兵們沒有朝札拉托等人進攻,只是謹慎地逐漸減少彼此間的距離,其實只要他們一擁而上,三人根本連半分鐘也撐不過。看來他們並非想殺掉三人,而是想活擒,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族長要求過要把這三人當作族人看待吧。
「這件事怎樣看也不簡單……現在大概只有三個方案,撤退、死守或是直接去找夜銀霞,不……不可能直接去找她,那裡的兵力應該要比這裡更強吧,恐怕未曾接觸我們便因為有刺殺族長的意圖而被殺掉。」札拉托心裡想著。
隨著包圍圈的縮小,現在與岩牛距離不足二十米了,札拉托終於開腔對身後的二人說:「那麼現在只有兩個方法,一是在這裡堅守直至夜銀霞到來解釋,二是放棄這裡立即撤退……」
「不能撤退!」
「撤退!」
兩人同時喊道,支持撤退的是零冰,而反對的則是乘風,只聽乘風續又說道:「這不是札拉托你的計劃嗎?怎麼可能放棄!這是我們的起步點啊!」
「計劃可以重新設置、部署,不過現在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怎麼也不用你那個腦子想想啊?」零冰反駁著說,臉上帶了分譏笑的意味。
而當二人爭吵之時,岩牛士兵似乎發覺了對方正在內哄,逼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牠們心裡大概已經不把三人放在眼內,就如同貓在戲弄老鼠一般。
「別吵……立即撤退。」札拉托當機立斷的一句話打斷了二人的對罵,乘風鼓起了腮子隨著札拉托飛向空中,心裡暗忖著,「該死的大笨蛋,又認為我的想法是沒腦子嗎?我是在支持你的計劃啊!」最後零冰才飛起來,臉上竟然帶著一絲微笑。
「沒有混亂,難道……」札拉托心裡本以為只要眾人離開地面,岩牛無法捕捉他們之時定會出現混亂,豈料地面的岩牛似乎早已經預知了他們的行動,最外圍的岩牛士兵正在把一些東西傳給中心的岩牛。
在旁的乘風自然注意不到這些異樣,卻是感到一種莫名奇妙的危險感,頭便不自覺地往下望,數個足球般大小、閃爍著棕色光芒的球體正往他們飛去。
札拉托雖然最早察覺,不過受了傷的他完全無力防禦,只能在警告另外二人的同時向遠處躲開,三人就向著三個方向散開,不打算硬碰硬地把攻擊接下來。
只見第一個棕色光球來到三人剛才的位置後便突然消失,隱於夜空之中,眾人正奇怪之時,突然一陣刺眼的光芒湧現,無法張開眼睛的眾人只聽見一陣強烈的爆炸聲與細小之物極速移動的破空之聲,而這卻是從四方八面傳來的,把眾人包圍得密不透風。
三人自然不約而同地施展了防禦屏障,因為遠離了爆炸中心的關係,這些細小石彈的威力似乎沒想像中的強,然而零冰與乘風的防禦還是險些被擊破,至於札拉托便沒有那麼幸運,才擋下了數個石彈,防禦便已瓦解,毫秒之後,他便會被接著的十多顆石彈擊中,絕對會穿身而過!
「札拉托!」乘風費盡力牛二虎之力喊了出來,也不理會接續而來的數枚棕色球體,直往札拉托之處飛去,心裡祈求著札拉托千萬別出事。
「沒事?」札拉托心裡問了一句,才把因為默然靜待死亡而閉上的眼睛睜開,就見到一個纖弱的身影擋在自己身前,那猶如珠寶般閃耀的銀髮,鐵定是夜銀霞。
就在剛剛那一剎那,乘風喊叫札拉托之時,靠近札拉托那方的岩牛群出現了輕微的騷動,一道黑影從岩牛群中躍起,一躍之下竟然跳至半空中的札拉托身前,亮出一把不論是頭還是尾都有把半月刀鋒的武器,旋轉揮舞之間便把所有石彈擊落,隨即又跌回了地面。
札拉托所看到的正是夜銀霞剛好擋完石彈往下掉之時,呆掉的他沒有反應過來,聽著混亂的牛吼聲也沒有什麼感覺,那幾顆正向乘風弄去的棕色球體一樣失去了光芒,卻沒有爆炸開來,不消半分鐘乘風便來到札拉托身旁,只不過零冰還是在遠處望著地面,不發一語,也不關心乘風與札拉托。
「喂,札拉托?在發什麼呆啊?夜銀霞在招手叫我們下去耶。」乘風搖了搖札拉托,後者總算回過神來。
隨著夜銀霞的出現而引起的一陣騷亂,才不足一分鐘便已平息,當然是以不知誰的吼叫聲把整個場面壓下來的,札拉托終是與乘風一同回到夜銀霞身邊。札拉托這時才發覺少了點什麼似的,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岩牛族的族長還真不簡單,剛剛我收藏零冰的時候便是你在跟蹤吧?既然誘惑計劃失敗,那便等待下次的強攻計劃吧。」在空中的零冰還是望著地面,輕聲地自言自語,然後咧嘴一笑,向東北方飛去。
「喂,零冰!你去哪裡啊?」乘風大聲地喊著,因為他傳了數次念話還是沒有回應。
「假的。」夜銀霞把手中近三米長的雙面鐮拆開成兩把,按了個隱藏在柄身的機關後刀鋒便向內屈縮,嵌在了柄身,隨即往背後一推便藏了起來。
札拉托與乘風雖然對這些動作感到好奇,不過眼下更吸引他們注意的是零冰的舉動與夜銀霞的話。
「假的?不會又是札拉托弄的模擬戰之類的吧?」乘風想著,卻已經聽札拉托說:「嗯……我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帶我們去找真的零冰,可以嗎?」
夜銀霞也不回答,轉身向身後那隻特別矮小的岩牛吼了幾聲,接著吼聲遠遠傳開去,隨即又靜了一會,然後岩牛士兵便回到自己的巡邏崗位去了,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似的,然而不少岩牛似乎對札拉托等人越來越不友善,眼神中甚至有點敵意。
待所有岩牛散去,夜銀霞才向札拉托與乘風點了點頭,走在前面領路。其實夜銀霞的溝通能力已經增強了不少,只要札拉托緩慢地說的話還是能聽到七、八成,然後又理解到其中的一半,雖然偶爾還是會出現誤會,但是總比與岩牛完全溝通不了要好。
札拉托只花了一會便把這情況想了個大概,旁邊的乘風自然什麼也不知道,即使苦苦哀求,札拉托還是閉口不說。走了約十分鐘後來到一間普通的石屋前,二人跟了夜銀霞進去。
同樣的擺設,石桌、石床、牆壁上的武器、天花板上的自然之石……與札拉托等人所居住的石屋無異,正當二人感到奇怪之時,只見夜銀霞走到了石床之前,蹲下深吸了一口氣,運勁把石床翻起,底下竟然是一個約兩米長一米寬的坑洞。
乘風自然好奇得緊,想也不想便衝前看個究竟,卻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這是一個不透明的拱形藍色光層。
札拉托自從石床掀起後便感到微弱的魔力反應,上前一看之時便已經衝口而出說了聲「結界」。
「札拉托,你不會是為了來做個零冰模擬戰什麼的,而把真正的零冰收藏在這裡吧?」乘風再笨也猜到結界內的是零冰,便立刻向札拉托問道。
「模擬戰?你想到哪裡去了啊?」札拉托都已經不想理會乘風那些瘋話,而是開始感應結界的強度、結構等等。
「誰叫你不說明啊!那只好靠自己來推理啦,以前不就試過以『實戰機器』來模擬出零冰嗎?」乘風不忿地說,雙手托頭地拉下了身子,裝作研究起結界來。
在旁的夜銀霞自然不明白二人在聊些什麼,不過眼見二人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個奇怪的藍色光層,便不再打擾他們,離開了石屋,回到自己的住處去。這一切均是悄然無聲的,札拉托自然是不知道的了,而乘風不時向後偷瞄時就看到了,不過也沒有說出來。
「如果沒有感覺錯的話,這應該只是低級結界,只是為了阻隔通訊而設,只需要這樣……」札拉托說著的同時以右手食指輕碰了碰藍光層,接著微弱的棕光輕輕劃過光層便令結界破碎掉,隨即變回一個普通的坑洞,內裡躺著的果然是零冰。
「喂,零冰!醒醒啊!」乘風拍了拍零冰臉頰,後者毫無反應,心裡暗想:「不會是死了吧?」
札拉托看見乘風的神情,自然猜到他在想什麼,連忙說:「還有氣息的,先把他拉上來。」
二人把零冰拉出坑洞後便由乘風揹著零冰回到暫時居住的石屋,極度疲累的札拉托二話不說便躺上石床,只剩下一臉茫然的乘風,不過也茫然不了多久,很快便因為太混亂想不通而放棄,休息去了。
翌日早上八時,本來就不累的乘風很早便起了床,看了看旁邊還是沉沉睡著的札拉托也不打擾,他又看看零冰,卻發現本應躺在靠近石牆位置的零冰不見了。
「誒?零冰呢?」乘風輕聲地說著,步出了石屋去尋找零冰。
「為什麼這麼早起床啊,不多睡一會?」零冰原來躺在屋頂之上,享受著日光浴。
「說早你不是比我更早嗎?」乘風反駁著,同時輕身一躍來到屋頂。
「我想是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只需要睡個兩、三小時便有足夠一天活動的精神。」
「對了,沒有被札拉托弄傷吧?」乘風還是以為昨天的事是札拉托做出來的。
「沒事,右手手臂被割傷而已,大概是放進坑洞時被尖銳的石塊割到了吧。慢著,你說被札拉托弄傷的?」
二人就這樣在屋頂上聊著昨天的事,不過主要是乘風發問,由零冰來回答,待乘風問清楚了詳情後,便要求零冰來分析,只不過零冰在思考過後並沒有向乘風說明,而是輕輕一笑,隨後便轉移了話題。
不知不覺間札拉托也起了床,發現兩人不在身旁也沒有怎樣驚訝,以念話召回了二人。
「是時候討論一下這些天的事和未來的計劃了……」札拉托待得二人坐在石床或石桌時才說,零冰倒也沒什麼,不過乘風已經興奮地催促著札拉托,他的癮已經被壓了一整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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