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正的道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是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去開拓,靠自己的雙腳走出來,所以了……應該是問你自己吧。」札拉托感慨地說,呆呆望著窗外的夜色。
「嗯?我……我只是想把零冰帶回來,把他冰冷的心……融掉!靠我來融化他的心!」乘風激動地說,滿腔熱血快要破胸而出。
「笨蛋……是我們……」札拉托還是呆呆地說著,乘風聽到這裡眼中的淚水終是按捺不住流了出來,其實在他心裡早也明白札拉托在背後一直支持著他,然而他真的不懂表達,只能把一切藏在心裡。
乘風順著札拉托的目光望去,不過他看的是滿天繁星的夜空,一顆暗淡的小星還是努力發出光芒,恰恰和乘風心中的那顆星重疊起來。
「乘風,為什麼你那麼想把零冰帶回來?」札拉托輕聲問道,他心裡知道,這是知道乘風往事的最佳時機。
「身同感受吧……和我一樣……心愛之人在自己面前離去……自己卻無能為力,不能阻止一切的發生,我當時已經什麼也想不到,腦海一片空白,只有呆呆地躺在地上,傻傻地笑著,看著那又遙遠又暗淡的星。」札拉托聽到這幾句頓時默然,幾次想開口說「對不起」卻又說不出來,因為他明白乘風的意思,再加上零奇的故事,大致上也就猜到了。
「就這樣躺……星走了,太陽來了,太陽又走了……不知多久後,有一個身穿綠色騎士服的人來,把我帶走了,我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乘風還是看著那顆星,雙手托著頭,最後又看向了札拉托。
「那時的心應該像零冰一樣冰冷吧?不過我並不對別人存在憎恨,只是憎恨著自己……那個綠衣騎士照顧了我,也就是姐姐,很像媽媽的感覺。我不想去接受,我也不配去接受,一個無能的人有資格擁有溫暖麼?我反抗、拒絕,她還是不離不棄地照顧我,她與我有什麼關係嗎?我不知道……」乘風此時變得心平氣和,就像事不關己般。
「自從被帶到這裡後,不想進食,或是不願進食吧,結果就病了,當然姐姐還是照顧著我,直至我的身體虛弱的不得了,她送了我一巴掌……還留下了一句說話。」札拉托一直留神地聽著,不發一語,只是聽到這裡也有點愕然,元首竟然會打乘風?
「當時我摸了被打的臉頰,燙燙的,是一次未曾有過的感覺。」乘風的手輕輕地摸了臉頰一下,就像剛剛真的被人打了一下般。
乘風頓了頓才說:「你失去的,就由我來補償。」語畢後補充了一句:「姐姐是這樣對我說的。」
札拉托聽到這裡不禁黯然,沒想到元首和乘風竟然是這樣的結識,有著這樣的關係,然而這兩人所知道的、包括乘風,也不是事實的全部,楚燕所做的一切,的確如她所說,只是為了補償而已。
「補償」二字,也就是令人失去了一些東西,然後去補救、賠償,希望彌補自己的過失。在楚燕身上,或許是對這個小孩失去了雙親而憐憫,或許……是因為自己令這個小孩失去雙親而補償。
氣氛一直下沉,札拉托感到十分不自然,房間充斥著哀傷,他想說點什麼,不過此刻他卻想不到什麼,暗罵自己日常總算是會用點腦袋,然而現在像變了石頭般,想動也動不起來。
「乘風,你經常這麼大笑、裝傻的,是真的嗎?」札拉托艱難地想到話題,便立刻衝口而出,可是立時就後悔了,哪會有人這樣問人的?
「呀……你這是在說我笨嗎?」乘風起初像是不介意,語氣中還要有點歡笑的,不過片刻後又到了冷場,札拉托瞄了瞄乘風,只見後者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札拉托心裡想著乘風不會真的是在想自己是否笨的問題。
「可能我真的很笨吧!從前爸爸媽媽看見我笑、我高興,他們也會快樂,姐姐也是一樣,所以我不知道能做什麼了,只好笑、不斷地笑……希望身邊的人也能快樂。」
「嗯……而想笑的話,當然是要去玩啊!」札拉托聽著乘風的說話只是感到無奈,同時也感到安慰,至小他也算猜中了不少,乘風不是真的呆,只是他想不到什麼方法來帶幸福給身邊的人而已。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躺在床上,心中思潮萬千,乘風想著的是如何感動零冰,札拉托則心裡暗下決心要幫助乘風,隨著月亮的位置微微改變,兩人已經進入了夢鄉。
札拉托連自己的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幫助乘風,從最初是為了晉升而選擇接近他,到相處下來覺得他會是一個好朋友,直至現在知道各自的過去,令他想去真正地改變乘風,卻想不到不知不覺間已被乘風影響著。
第二天一早,兩人先後起身刷牙洗臉,昨天互訴心聲就像是沒有發生過般,乘風依然是這麼貪玩,而札拉托也陪著他一起玩。
乘風在札拉托刷牙時偷偷「襲擊」了他一下,害得札拉托吞了不少牙膏,札拉托又把乘風的褲子套在他的頭上……
兩人就這樣玩著,直至艾麗莎在飯堂等得不耐煩時尋上門來才停止,三人中只有札拉托與乘風穿著軍服,艾麗莎則穿著一件白色長袖的休閒服,配以一條很淺色的粉紅短裙,三人就這樣從宿舍浩浩蕩蕩的走到飯堂,卻又見到一個不應該見到的人。
「姊姊,你為什麼來了啊?」艾麗莎想也不想就衝前飛身撲到一個女人身上,這個人當然是她的姐姐楚燕了。
楚燕一手就把艾麗莎抱進懷裡,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那淡紅色的秀髮,用手指幫她弄好打了小結的髮尾,就和乘風及札拉托說:「快來坐,之前忘記了跟你們說關於尋找自然之石任務的重要資料。」
聽後不單乘風和札拉托一臉枉然,連在楚燕懷裡的艾麗莎也疑惑起來,三個人同時想著同一件事,尋找自然之石的任務不就是搜尋及回收嗎?不過既然元首親自到來,想必也是有重要的事,待乘風及札拉托坐好後,飯堂的職員也送來了早餐,是吐司與煎香腸,還有一杯鮮牛奶。
看楚燕的樣子不知吃了沒,不過看桌上只有三份早餐,即使還沒吃也不會吃了,然而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待三人吃完。
不知是不是楚燕在這裡,乘風不敢和平時一樣大叫大喊,還要裝作有儀態般地運用刀叉,把吐司及香腸切成一小份才放入口中,而且也不是大口大口地嚼著,艾麗莎則像是受了高等貴族學校的教育般,連吃東西也比別人斯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連札拉托也略懂禮儀,不像乘風般動作生硬造作。
眾人顯得十分拘緊,十五分鐘內沒有人說過一句,想是各人都以會楚燕會先開口吧,豈料她只是坐著看眾人吃早餐,直至大家吃完、札拉托及艾麗莎把牛奶喝盡時,卻見乘風那杯完好無缺,連碰也不敢碰就這樣原封不動。
『原來你也有討厭的東西?真令人想不到啊!』札拉托用念語對乘風說。
『不可以嗎?總有點東西是怕的啦……那種味道我最受不了!』乘風像受了刺激般說著。
『快點喝啦,不然大姊一會又要罵你挑食啦……』艾麗莎的話也沒說完,楚燕已經把目光注視在乘風身上。
『哎呀!一說曹操,曹操就望過來啦……』雖然乘風在埋怨,最後還是一口氣把牛奶喝完,只見楚燕微笑著點頭示意嘉許一般。
「大家都吃飽了吧?這裡不方便說話,到這裡的接待室說話吧。」此時他們身處魔法學校的大堂,四處也是學員或教官職員,也不用慎防隔牆有耳,因為身邊就已經坐了十幾人在吃早餐,楚燕眼見眾人沒有異議便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而三人則跟在身後不斷用念話交談著,其實剛剛吃早餐時大家已經轉用了念話來聊天,才會出現了十五分鐘沒有人說半句話的情況。
「好吧,會談正式開始。」眾人到了一樓的接待室,距離飯堂也不過一分鐘多點的路程。楚燕在一張沙發上坐好,不停按著身前那個虛擬鍵盤,然後是螢幕從天花降了下來,過了片刻後,不同的資料在螢幕上播放,而乘風等人則坐在楚燕的對面。
「本次任務為魔法管理局正式委託,其檔案名稱為『回收自然之石』,任務主要內容是搜尋在米德爾各地的自然之石並進行回收。」楚燕以官腔說著,乘風三人在她說完後即時回答了「知道」,因為他們知道現在是有錄影著的正式任務。
「由於是正式委託,而且該任務並沒有限期,因此你們所得的功勳將以你們每月的表現或所收集到自然之石的數量而作出評價。」眾人又再答了聲知道,只是札拉托有點分心,不知在想什麼。
「基於自然之石將會對魔法能量產生反應,例如只要有人對自然之石施加魔法攻擊,不論是單純的魔力攻擊還是屬性攻擊,也會引起自然之石內裡所蘊藏的魔法能量釋放,且不能預計其傷害程度。根據猜測是越強的魔法力量將會引起越大的反應,相對的小量的魔法能量只會引起輕微的反應甚至沒有反應。因此為了避免你們在運送自然之石時出現意外,你們必須先將自然之石以魔法封印才能與它接觸,不然自然之石可能感應到你們的魔法能量而產生反應。」三人聽到這裡才明白楚燕為什麼又專程來這裡向他們解說一次了。
「雖然我們完全沒有自然之石所在地的情報,不過卻是能倚賴它的特性來搜尋它的大概位置,就是運用魔法能量了。」說到這裡楚燕又按了兩下鍵盤,只見螢幕顯示了一大堆文字,上面寫著「把魔法能量釋放,然後靠自己對魔法能量反應的感應來判定自然之石的位置」。
「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把感應都集中在細小的物件上,大約拳頭般大小就好,之前就已經說過自然之石的大小了,因為即使普通人也能夠產生魔法反應的。」楚燕補充說。三人此次並沒有叫出來,只是點頭示意明白,畢竟每次說「知道」或是「明白」是件悶人的事。
「關於這個任務的行動模式,請你們低調進行,盡量不要引發任何意外,也不要和不必要的人提起此事。」楚燕正想說下去之時,乘風卻問道:「什麼是低調呢?我不太明白這裡的意思啦!」他嬉皮笑臉地問道卻看到了楚燕正嚴肅地瞪著他。
「有任何問題請待我說完後才發問,請注意階級身份,並注意措辭及語氣。」乘風當然是不服氣的,只是連艾麗莎看到楚燕的表情也嚇了一跳,艾麗莎從來沒想過姐姐會板起臉來擺官威。
「為了避免別人懷疑,也希望盡量減少知情的人,因此任務的負責人只有一人,便是隸屬風系的塔卡將軍,所有情報及自然之石請你們直接交給他,如非必要請勿委託別人代任。至於你們是以三人為一個小組,隊長為風系空軍少尉乘風,土系空軍中士札拉托及火系空軍士官長艾麗莎則為其隊員,並遵從隊長的命令。」
楚燕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才接著說:「任務內容到這裡完結,請問三位有沒有問題?」她完全沒有意識回答之前乘風問的問題。
「我有……咳咳……小組隊長有一個疑問,請問什麼叫低調地進行任務?」一時之間乘風轉換不了他的頭腦到正式的場合,再加上楚燕把他之前的問題彷如未聞般令他呆了呆,再問多一次之下說話又斷斷續續,害札拉托及艾麗莎要強自忍笑。
「例如行動時不要穿著制服以免引起注意,不向非執法人員表露自己的身份等,把自己當成普通市民在尋找失物就好了。」楚燕還是以那一本正經的語氣回答著,乘風好像明白又不明白的樣子,過了片刻後才見他那個招牌笑容,想是應該明白了楚燕所說的話。
「沒有任何問題或對任務內容不清晰之處了?」楚燕頓了頓見沒有人有回應,便說:「『回收自然之石』任務委託及說明完結。」接著她又在鍵盤上不斷敲著,最後一切都回到了剛剛進來一般,變回一間只放著兩張對著放的沙發的待客室。
此時楚燕又變回了那個溫柔可親的楚燕,再也不是剛剛那發佈任務的樣子,和乘風等人有說有笑,不斷叮囑著乘風及艾麗莎小心這個、注意那個,就像媽媽第一次放小孩獨自一個離家的感覺,令札拉托別過頭不再看。
「真是長氣又麻煩啊……說了快半小時也沒有停過,我就那麼信不過嗎?」乘風抱怨著時,艾麗莎與乘風及札拉托兩人早已分開行動,因為二人要回宿舍換掉空軍制服。
「元首都是關心你啦,你昨天不是說她很像你的媽……」札拉托奸笑著說。
「別說!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要有第三個人知啦!醜死我了……」說完乘風便撒嬌似的跑了上樓梯,而札拉托當然知道乘風是在開玩笑,不過他也明白這是他的私穩,當然也就不會四處和別人說了。
兩人回到了房間也不做多餘的動作,只是急急換了休閒服便出了門口,他們心裡都是想著與艾麗莎分開前她說的那一句「不想死就別要我等太久」。
「對了……你不是要跟我們說如何尋找審判團的嗎?」乘風說,只見他穿一件黑色圓領的白色長袖衫,不過衣服大了一個碼,整個手掌也能縮進袖裡,下身穿一條海藍色的長褲,什麼圖案也沒有,鞋則是普通的藍色運動鞋,單純的藍白色組合配以些許黑色點綴,十分適合乘風的造型。
「唉……看來有點困難了。」札拉托由乘風提起才記得當楚燕委派任務時他自己的想法,臉色也顯得有點為難,他身穿一件淡綠色的襯衣及一條淺黑色的長褲,倒有點文質彬彬的感覺。
「啊!你不是跟我說可以找到零冰的嗎?難道是騙我的……」乘風說著的同時已與艾麗莎回合在大堂會合,不過艾麗莎一聽到「困難」二字便板起了臉,連續深深呼吸了幾下,像準備在口裡放入火藥及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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