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事。」乘風還沒從暴風使者突然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只能隨便應了一聲。
就在乘風想要帶著札拉托按原路回到地面而繼續飛行時,乘風懷中的徽章放出了一陣微弱的綠光,接著兩個物體出現,其後綠光便消失了。
乘風接著了那兩樣東西,分別是血乘送給他的口琴,以及一個綠綠黃黃的草人。
「暴風使者……暴風使者!」乘風焦急地喊了幾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札拉托雖然累極,而且也沒發現在之前的飛行中乘風一直聽著暴風使者傳給他的念話,可是就在暴風使者說話時,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法器也有類似的情況,因此已經在心中預備好了。
「乘風,雖然很難過,但是現在……」
「沒事……我沒事。」乘風咬緊了牙才說出了幾個字,雖然他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剛剛的念話到了此刻總算叫作消化了一點。
至於魔力的問題,其實在從乘風靈魂分割到暴風使者之內的一角回到他身體後,本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的身體因為靈魂變得完整,也恢復了一小部份的力量,因此繼續飛行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札拉托對此雖然不解,可是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因此只是默默地讓乘風握緊了自己的手,讓他帶著自己飛行。
這飛行期間實在靜得可怕,因為沒有多餘魔力的保護──其實速度上也不怎樣快,因此沒保護也不成問題──所以只剩下風聲,只不過這持續了沒多久……
空間的震動一直持續著,那是黑色空間吞噬一切的象徵,而位於地底的基地,本身雖然極其穩固,可之前被穆斯等人轟出了一條通道的位置,那就不能這樣說了……
「還是出不去嗎?」札拉托看著眼前被巨石封閉了的通道,不禁慨嘆了一聲。
「找另一條路!」乘風確定以此刻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碎眼前的石頭,便拉著札拉托往回路退去。
札拉托也不說話,乘風肯繼續努力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是他們剛剛離開時黑色空間已經快要吞噬到門口的位置,此刻回去的話恐怕也沒有其他路了。
世界的崩塌依然持續,空間的震動只有越來越強烈,通道內紛紛落下了泥石,只剩下一道綠光在這裡穿梭。
這幾分鐘依然沉寂,二人沒有任何對話。
直至二人即將回到那扇門時,黑色空間果然把那條通道吞噬了,二人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其實二人所處的地方還有一條路,可是二人都不知道通向哪裡,而且所望到的方向應該和黑色空間所吞噬的距離相差不遠,也不知道到底崩塌了沒有。
正當乘風顧不得什麼,準備帶著札拉托從那條路逃走時,札拉托卻掙脫了乘風的手。
「夠了,真的夠了。」札拉托認真地望著乘風,「你一個人走吧,帶著我速度實在太慢了,甚至連崩塌的速度都比不上。」
「札拉托……」乘風本來是回頭望著札拉托的,可是當他聽到札拉托的話後便垂下了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比起兩個人一起死在這裡,不如讓你能夠活……」
「啪!」
乘風狠狠地搧了札拉托一巴掌。
「因為我的……我的任性,想要和零冰做朋友,不想讓他孤單,不想審判團再害人,才會讓你陷入現在的危險,你叫我放棄你嗎?」
札拉托答不上話,他只看到地面上多了一點瞧不太真切的水漬。
「去到最後,零冰不知道去了哪裡,連暴風使者也因為我的任性而死了,你真的叫我在這裡遺棄你嗎!」
啊……我一直只在意自己的事,沒想到乘風這麼在意零冰……札拉托在此時此刻才醒覺。
「我不想再孤獨一人了,爸爸媽媽已經不在,楚燕姐姐也不是真的想當我的姐姐……就只有札拉托你一直站在我的身邊──不論背後還是前面……」
乘風握緊了拳頭,每個字都像幾經辛苦才說得出來,整個人甚至震得比這令世界崩塌的空間震動更為誇張。
從小,雖然只是命令,可是我感覺到你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快樂的,即使你失去記憶後,我們重遇時,你的笑容也是真的,我真的很高興有你這樣的朋友,可是是我太自私嗎?為什麼你也不明白我所處的位置……札拉托也垂下了頭,他沒能正視乘風。
過了幾秒,札拉托終於伸出手說:「帶著我走吧,假如這次都能逃出去,能靜靜聽我說個故事嗎?」
太好了,至少還有我能保護的人,這次一定……一定不能再失敗!乘風聽到札拉托的話,心裡高興著的同時拉住札拉托的手,「一定,我最喜歡聽故事的了!」
乘風抓緊了札拉托的手,彷彿害怕失去似的,飛進了一條完全陌生的通道。
一條不知道到底是通往希望還是絕望的路。
一直都沒能下決定,時間從來都不等人,今天,一定要決定了。札拉托看著乘風的背影,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暖感覺,那不是魔力的暖,而是一份真心真意,想要守護朋友、隊友的暖意。
這條路的外觀看上去和其他路沒有分別,可是待得二人飛了將近五、六分鐘後,也發現了這條路的怪異──既不是水平也不是向上,而是斜向地底延伸的。
只不過此時二人根本不需要再說什麼,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就這樣沉寂地飛行──不過這沉寂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因為這沉寂多了一種……
雖然二人的速度非常之慢,甚至如札拉托所料,比起黑色空間吞噬的速度更慢,可是詭異的是二人所處的地方,其空間震盪的強度反倒越來越輕,甚至察覺不到震盪。
即使是札拉托,也沒有什麼好考慮的了,此刻他腦袋裡的都是決心──下定決心不再優柔寡斷。
這個我最真心的決定,即使會傷害到你,但這就是惟一能做的事了……札拉托依然看著乘風的背影,在心裡默默地說。
此時通道又從斜向地底回復到水平,而且似乎看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似乎是扇木門──一扇非常突兀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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