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你覺不覺得有點不妥,剛剛為什麼會感到魔力爆炸?」零冰看著前方正在衝來的烏魔,回想起了早前烏魔跌落地面的情況,覺得有些地方不妥,向乘風問道。
「因為那兩個烏球都是會爆炸的東西……」零冰沒想到乘風竟然答得如此肯定,只是乘風的說話未完,他便幻化成一道金光,全速往札拉托處飛去。
【圓形護盾。】暴風使者的聲音傳來,乘風已經站在札拉托的身前,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出現在乘風手中,化成一個半徑差不多有兩米的圓形魔法陣,兩個烏球隨即撞上魔法陣,頓時時間像是停頓了一般。
乘風與札拉托的心裡猛然一震,四周的空間像是被壓縮、空氣被抽光,而魔法屏障的力量像是被抽扯著般,乘風瘋狂地催動魔法能量才得以維持,接著烏球不斷縮小,差不多只有原來的五分之一,然後是一陣熱風與能量向四方八面爆發……
屏障的邊緣冒出了白熱,駭人的熱力令空間看似有點扭曲,最接近的二人更是連呼吸也不行,在確定爆炸完結後才解除閃爍不定的屏障向後退去,這只是兩個烏球的爆炸啊!眼下還有上百隻烏魔……
札拉托的鐵珠也到了敵方領地,只不過在烏魔隊長的指揮下均適當地散開,再加上札拉托的本意只是造出廣泛的爆炸而嚇退對方,這麼一來十五個微弱的爆炸對烏魔全無影響。
「札拉托你沒事吧?」乘風喘著氣問道。
「沒……沒有事。」札拉托餘悸未消,顫抖地回答。
札拉托完全沒有想到烏魔的威力竟是如斯巨大,假如不是乘風及時趕至並施展防禦魔法,恐怕現在也要化成碎片了。
二人不斷退後與零冰會合,對方烏魔也沒有再上前進攻,因為地面的岩牛族已經反應過來,一個個兩、三米高的牛人一拳打在地面,岩地頓時裂開了四、五份,接著雙手用力一抓便舉起了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岩石,並附上與岩石差不多顏色的光芒,假如不認真細看是看不到的,只見他們像是投石機般,用力一投岩石便如箭般向烏魔投去,是上百顆的岩石雨!
烏魔隊長再次發出長嘯,雙翼展開了也有兩米來長的烏魔紛紛揮動雙翼,有秩序地向上升並同時躲過岩石,不過還是有不少烏魔在密集的攻擊下受傷而被擊落,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他同伴見狀也不理會危險,紛紛以同等大小的身軀承托,不消三波岩石雨後烏魔隊長便帶領烏魔群回歸,暫且退兵。
早已退到了數公里外的札拉托等人均感無言,心裡很不是滋味,先不論對方個體已經十分強大,在這族對族、上百人的鬥爭之中,他們三人的力量可謂小之有小,差不多死了也不會影響戰局,這一來他們又能以什麼來聯合各族呢?難道跟他們說自己比他們更強大,能夠替他們奪取更多的不知名石頭?
突然牛吼聲響徹天際,是那群岩牛在歡呼戰勝,拍打著石頭敲出簡單的節奏,不過沒有多久,有數隻岩牛停止了慶典的舞步,向著乘風三人指指點點起來,是的,他們在反擊前便已經看到了三人的存在,不過看似不像敵人,又與烏魔發生了衝突,因此沒有怎樣理會,直至烏魔被擊退才想著這三個矮小的物體是什麼來。
「怎樣,札拉托,再不下去的話或許我們也會被碰成肉醬的喔。」乘風裝作輕鬆地說著,其實他內心裡不知多緊張,因為他剛剛強行抵擋那一擊,同時間使用過多的能量,因為不是倚靠慢慢存起來而施展魔法,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令他現在運行魔法能量還有點阻滯,要他提高飛行速度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也沒辦法了吧?硬著頭皮上好了,待會乘風別亂開玩笑,不然真的如你所說變成了肉醬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札拉托也只好無奈地回答,此刻能做的一是逃跑,二是降落,逃跑他們自然不會了,那也就只有降落一個選擇,唯有開個小玩笑,希望氣氛能變得輕鬆吧。
三人降落到地面,已經有數隻岩牛在等待他們了,只不過岩牛一直在吼這吼那的,三人自然聽不明白岩牛在說什麼,只見其中一隻岩牛率先往族地裡走,三人只好跟上,因為其餘三隻岩牛在各人身後,札拉托眼見這一切,心裡大概料到岩牛們在打著什麼主意了。
眾人在空中也不覺得這裡的景象竟是如此,直至此刻在地面行走方才發覺這裡地形的奇怪,想是岩牛利用了凸出的岩石,再加上蠻力或是什麼的方法,藉著兩座不同位置的岩石,然後在上面補上一塊岩石,造成一間又一間的石屋,最大的那一間竟然能容得下二十多隻岩牛!而札拉托等人也正被押往那一間石屋,看來那裡便是岩牛族族長所居住的地方了。
「看來岩牛是群體動物吧……至少也有三隻在一起,誒?這一隻還真特別呢,只有他自己一個?」札拉托一直在留意四周,想著想著來到石屋前,他與另外二人都傻了眼,望著坐在一塊藍色、且表面異常光滑的石頭上的岩牛,一隻與他們差不多大小的岩牛?他們的族長難道是眾牛之中最小的?
「呀……不知道你們聽不聽明白我們的話呢?」札拉托還是抱著那僅餘的希望,希望眼前這些牛能聽懂他們的說話吧,不過他知道錯了,即使對方聽得懂又怎樣,不又是「吼吼」聲的回應嗎?自己聽不懂牛語呀!
正當一方不停在吼,另一方不停搖頭之際,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陣騷動,札拉托等三人紛紛往後一看,均是不明所以,不過就是普通的岩牛,除了頭骨上的牛角粗了點,看上去銳利點,雙手粗壯點,身體肥大點,纏在身上的岩石看上去堅硬點,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然,這樣的岩牛比比皆是,十隻有八隻也是這個樣子,不過引起騷動的不是這隻比其他岩牛強「點」的岩牛,而是在牠背後的人……沒錯,是「人」!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個人可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個看上去與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臉兒尖得俊俏,劉海遮掉了半邊臉顯得有點冷漠,身材窈窕,約有一米六八,與札拉托差不多高了,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的雙眸,銀色的眼眸裡……就像什麼也沒有,空洞洞的。
「呼,這隻是變種牛吧?這麼像人的?」乘風看得雙眼不能合上,呆呆地說出這一句話來。
乘風早已把那個少女上下看了三遍,其他岩牛雖然不知道乘風說了什麼,不過看見他的眼神,均鼓譟起來,直至那位少女舉起了手,鼓譟聲立時停止,甚至連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原本坐在藍石上的岩牛眼見少女到來,連忙讓坐並扶少女上座,只不過真的多此一舉,那塊石頭又不是很大,又不是放很高,少女輕易便能坐在上面,然而這也顯得少女地位之高了。
「仁……人,睡……誰?」只聽那位少女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還要說了數十秒,起初的發音甚至錯了,不過值得乘風等人慶幸的是,至少能夠聽到「人話」了。
札拉托自從第一眼看見「人類」後,立時陷入了沉思狀態,直至此刻才回復正常,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白色恤衫與灰銀色百褶裙的少女時,半晌回不了話。
「我的名字叫乘風,旁邊的這位是札拉托,而這位是零冰,我們三人是特意來此幫助你們的……」乘風已經迷上這個年輕少女,傻呼呼地把早前預定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札拉托頓時用手握緊了額頭,食指與拇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苦惱著如何解釋,畢竟對方比己方三人的力量超越太多了,岩牛一族根本可以無視他們的存在,更莫談要他們與其他族聯手。
「乘……札……零……幫助?」那位少女嘴裡低吟著,似明非明般,一時之間三人也不知道如何反應,除了有兩隻岩牛站在門口,像是不讓札拉托等人離去外,其他的十多隻岩牛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等待。
這麼一靜,零冰眼見札拉托在煩惱,自己只好想一下待會發生衝擊時有何逃走之法,立時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此時大約下午三時,炎陽自然是掛在天上,不過在石屋裡應該是漆黑一片,或是只有接近入口部份有光才對,然則這裡燈火通明啊!
乘風還是努力地在與少女交談,零冰終是發現了這個石屋的奇異之處,正是那塊用作屋頂的岩石!整塊看上去似乎與其他岩石沒有什麼分別,然而位於岩石的正中間處,有一顆散發著微微啡光的小石頭,細看之下外形竟然與自然之石一模一樣?
「嗯……沒惡意?」少女與乘風交談了一會,總算能說出短句了,不過這算不算上交談便不得而知了,畢竟少女只是不停把乘風說過的以單字形式再說一次,不過現在聽她的語氣,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至少對方知道他們是沒惡意的吧。
正當眾人放下戒心之時,突然那個少女以極低沉的吼聲與她身邊的特小岩牛交談起來,與她剛剛對答的嗓音是兩碼子的事,就像一男一女般,不過說話的人可真是那個女的呀,眾人登時又緊張起來,畢竟四周的岩牛再次吼起來了。
「怎……這……在?」正當零冰以念話與札拉托言及剛剛的發現之際,少女再次說起話來,這次是少女除了初見時詢問眾人是誰而沒有重複別人的說話外,是第二句她自己想說的話。
「幫助你們拿這些石頭。」乘風自然聽不明白少女在問什麼,因此回答的是札拉托,他也只是憑少女的神情猜出個大概而已,說著的同時指向了鑲嵌在屋頂的自然之石,其他岩牛看到札拉托的動作後更是激動,有的岩牛已經想往三人衝來,不過還是由那隻特小岩牛阻止了,當然是以三人不明白的吼叫聲。
「夜銀霞。」少女突然說出這三個字來,卻是流利得很,三人也不知道這三字有著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少女到底明不明白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只道自己是聽錯了,可是少女又再重複一次,任憑札拉托再聰明,也猜不到這三字其實是少女的名字。
夜銀霞又再吼了幾聲,接著擋在門口的岩牛竟然讓道一旁,她向著三人微微一笑,眾人雖然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不過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當然要走了,札拉托與零冰還是小心翼翼地離去,唯獨是乘風依依不捨地看著少女,倒退著離開。
三人不過是剛離開石屋,再一次想鬆一口氣之際卻又不得不緊張起來,因為全個岩牛族的族民均往這裡望來,那血紅色的牛眼也不知帶著什麼意思,接著是背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吼聲,竟然也是那隻特小岩牛發出來的,三人動也不是,走也不是。
隨著石屋發出吼聲,整個族的岩牛也一同附和著,直至數分鐘後才漸漸歇息,三人背後已經濕了一片,連乘風也是,可想而知那種壓迫力是如何強勁的了,突然三人感到肩頭被人在背後拍了下,回頭一望竟然是夜銀霞,然而三人卻是完全感覺不到背後有人接近,甚至連乘風的預感也沒有起作用。
夜銀霞並沒有說什麼,還是那臉淺淺的微笑,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然而三人總覺得有點問題,不過既然那些岩牛已經收起了注視的目光,繼續進行著自己的活動時,三人急不及待地飛起來,頓時又惹起一片哄動,不過這些岩牛不是一早便看見這三人是飛來的嗎?
不過怎樣也好,三人總算離開了岩牛族的領地,繼續往西方飛去,正當眾人感到肚餓停下來之際,已經是黃昏了。
「怎麼樣,札拉托,真的是自然之石嗎?」零冰問道。
「嗯……應該錯不了,只不過這種自然之石不是我們之前所見過的,能量的反應也完全不同,不然我們還沒進去便應該察覺到了。」札拉托先是沉默不語,在零冰再三問道後才回答。
「也對,那麼剛剛怎麼不解釋我們的目的,單單只是說我們為他們做什麼?」零冰嘴上是這樣說,實質語氣是不置可否。
「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吧?還問我?」札拉托也不回答,以問題來回答問題。
零冰與札拉托一對一答,後者故作神秘,前者則是明知故問,氣氛當真古怪,然而乘風也沒有理會,竟然蹲了下來在地面上不知玩弄著什麼,這才驚見這裡的地方已經並非岩石,竟然是黑色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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