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定,乘風獲勝。」夜銀霞以岩牛語宣佈道。岩牛群立時引起一陣轟動,沒有岩牛想過牠們的士兵隊隊長竟然會落敗。
比乘風高出一米有餘的隊長沉重地呼吸著,幸好乘風的迴風效果突然加強,令回力標轉彎的角度增加,本應身首異處的隊長此時只是被割傷了肩頭,即使有魔法及岩石裝甲保護,傷口還是十分深。
只見隊長強忍著痛楚,以沒受傷的左手抓住鬆了口氣的乘風的右手,把其高高地舉起,親自證明乘風嬴得了這場比賽。四周頓時吼聲震天,岩牛們紛紛興奮地叫喊著,不是為這場精彩的戰鬥而喊,而是為了隊長的這份大氣與豁達!
隊長以乘風不明的岩牛語吼了兩聲,乘風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他的腦海裡完全不明白到底隊長在做什麼,只不過既然勝了而且也沒有什麼異樣,也就不反抗隊長的動作,隊長在吼完後便輕輕地拍了拍乘風的肩膀,可是對於乘風來說簡直是被打了一下,他心裡以為又要開戰,準備退開並備戰之時卻見隊長拔掉了肩上的回力標,交回了乘風。
隨即岩牛隊長被送到牛群外接受治療,至於牠們到底用什麼方法,札拉托等人自然不知,乘風眼見不用再打了,才真正確定自己獲得了勝利,心料這次札拉托還不把他當作神般崇拜,立時帶著神氣的樣子回到藍石座旁,卻聽札拉托以疑惑的語氣問道:「乘風,你不知道你的右手在流血嗎?」
乘風聽見札拉托的話,立時便望向了自己的右手,除了姆指外,每隻手指的第一節處均被割開了一道口子,正血如泉湧,直至此時乘風才感到了痛楚,又回頭看了看那鮮血所染成的一條小路,即時大喊著「我要死了」或是「變成人乾」之類的話。
「還喊什麼,再喊就真的要死了,先止血才喊吧。毀滅之鎚,開啟存放空間。」札拉托無奈地說,一個黑色的空間便從他手掌上的吊墜釋放開來,幸虧是在藍石椅之後,並沒有被其他岩牛看見。
此時場中已經走出了四隻岩牛,正在清理場地,準備下一場比賽,而乘風則攤開了右手,等待著札拉托用止血噴霧,只是札拉托噴了一會後還是毫無作用,血依然流個不停。
「傷口太大,即使借助藥力,血液還是沒法凝結,這可麻煩了……」正當札拉托苦惱如何做之時,旁邊的零冰說:「讓我來試試吧,我懂得簡單的外傷醫療魔法。」
零冰說畢便走到乘風身前,他手掌中出現了一個蔚藍色的魔法陣,只有手掌般大小,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一陣同止血噴霧一樣的冰涼感覺傳入乘風的體內,痛楚立時減輕了不少,而且傷口的血液似乎正在凝結。
直至半分鐘後,零冰才停止了魔法,而乘風的傷口只不過是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血塊,仍有些血水滲了出來,雖然看上去還是很恐怖,不過總體來說,已無大礙。
「沒想到你連治療魔法都會……」札拉托不禁嘆了一句,零冰的實力不在話下,能力之多亦是極難得的,不是魔法天才絕對學不來如此多種魔法,特別是天生擅於使用水屬性的他竟然懂得運用火屬性。
四周再次熱血沸騰起來,本來沒打算參賽的岩牛似乎受到了剛才戰鬥的感染,紛紛都出來一試自己的實力。札拉托在二人還沒開始第一輪挑戰前便已經挑戰了三次,因此他不能再參加今天的武鬥大會了,而且乘風受了傷,也不能參加下一次挑戰了,便對零冰說:「你應該還想挑戰一下自己吧?乘風的傷口雖然止了血,但還是包紮一下比較好,我和他先回石屋,你比賽完後才回來吧。」
「嗯,沒關係,我自己會小心的了。」零冰說畢便向二人招了招手,繼續細心觀察著岩牛的習慣。
在札拉托與乘風離開之時,卻看到被傷得快要看見骨頭的隊長已經康復,朝他們這方吼了一聲,絲毫沒有敵對或是不和諧的感覺,反倒有點親切,而乘風也識趣地揮了揮手作了個回應,於是受了傷的手,立時又有血水滲出。
「你不想死便小心點吧!」札拉托看見了,不禁萌生了鬼主意,嚇了一嚇乘風,後者立時便乖乖地不作多餘的舉動,慢步走回石屋。
同一時間,在特洛區北區的一處荒廢大屋中。
機器正坐在一張與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的圓桌之上,這四周灰塵滿佈,石縫間長了一兩條嫩綠色的藤蔓,就連木門上也有著數個透光的小洞,木門只能半掩而不能關上。
在機器四周,有十個畫面圍繞著他,裡面的正是各審判團團員,至於少了的其中一個自然是零冰,不過另一個則不得而知了。
「嗯,大家還好啊?這次只是定期聯絡,沒什麼特別事的話,就這樣結束吧。」機器朗聲說著,總是那副皮笑肉不開的樣子。
「我離開了岩牛族,已經回到了烏魔族,下一步是?」說話的人竟然有著零冰的樣子,不過零冰不是正在參加武鬥大會嗎?
「啊……原來是偽,沒想到你會選擇變成零冰呢……他們幾天沒有行動,要做什麼大概都猜到了,你待他們離開三天後,再次攻打岩牛族吧。」機器說完後螢幕立時消失了。
「有必要我和占卜師一起監視嗎?不盡快挑起更多的戰爭?」這次說話的是修女,帶著質疑的語氣。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早便猜到了他們會逆其道而行,選擇最遠的路線來走,不過還是避免有什麼意外吧。」機器說完,顯示修女與占卜師的螢幕又消失了。
「那麼狙擊手、魑魅、武翁、影子、魔術師……你們等人同樣在三天後引起戰事吧,接著便是進入赤炎國度,之後你們可以自由行動,總而言之帶回生命之石便行,我們一定要阻止魔法管理局那四人……」
「別用命令的語氣……」
其他團員的話還沒有說畢,機器便關掉了聯絡,所有螢幕都消失了,他休閒地離開了廢屋,向耀陽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呻吟了聲,身影就消失了。
同日晚上,武鬥大會完結後,零冰回到臨時的根據地──石屋。
「今天的體驗不錯吧?這幾天的練習都能用上嗎?」札拉托看著防護服有好幾個位置破爛了的零冰,微感興趣地問道。
「嗯,大概吧,倒是札拉托你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挑戰七隻岩牛士兵,你的進步也太大了吧?」零冰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起札拉托來。
「我和你們不同,這幾天的我都有找岩牛來對練,牠們的攻擊方式、實力我大概都知道了,因此才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假如在未知的情況下,恐怕三隻便是我的極限,更不用說打不嬴隊長了。」
「哦……咦,乘風呢?」零冰把身上的防護服以魔力修補好後問道。
「說要自己一個人去和暴風使者聊天,到空地去了。」
「該不會又去了練習吧?」零冰說完,札拉托只是不置可否地聳肩。
正當札拉托與零冰二人交談戰鬥心得之時,乘風卻躺在空地上看起星星來。
乘風以左手墊著後腦,包滿繃帶的右手則自然地放在小腹上,輕鬆舒適地躺著,淺綠色的徽章就放在起伏不定的胸口上。
「暴風使者……今天真是謝謝你呢,沒有你的話恐怕就要被打到躺著拖出場外吧?」
【不用客氣,我是乘風的作戰工具,當然要提供剋敵制勝的方法。】
「工具嗎?你……對我來說更像朋友。對了,你有興趣看星星嗎?」乘風也不待暴風使者回答,便已經說起哪些星是屬於哪個星座的。
【乘風……我看不到。】暴風使者這一說來,說得興起的乘風立時無語。
突然乘風哈哈地大笑起來,直笑到快沒氣了才停下來,向暴風使者說:「沒有看不到的星的,只要用心感應,自然會感應得到,永遠地……感應得到。」
「就像爸爸和媽媽永遠都在我身邊一樣,我都能感覺到他們。」這句是乘風在心裡對自己說的,接著又說起星群來,直至聽到了札拉托傳來的念話才離去。
翌日早上十時,臨時根據地內。
「所有要準備的事都完成了,那麼今天開始行動吧。」札拉托看著已經睡了個飽、昨天的疲勞都已消退的二人說。
「誒!準備的事?有什麼要準備嗎?哪時做的,為什麼我都不知道?」乘風一連串問題轟得札拉托不知如何答是好,再加上他也不想理會,便率先離開了石屋。
隨著乘風的噪音污染,三人總算是與夜銀霞道了別,意想不到的是岩牛知道了三人要離開,竟然會刻意地來送行,特別是昨天被打敗的那些,更是弄了些小武器給三人,就像假零冰出現的那個晚上所用的石彈,一日之間便對三人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無論如何,這樣對三人來說必然是好多於壞,再加上之前札拉托所使的賄賂手段,恐怕現在岩牛族已經完全地接受了三人,只要獲得了夜銀霞的同意,要動用並完全發揮這部族的力量恐怕不難。
只不過在與夜銀霞道別期間,她說了些乘風與零冰不明白的事,就像是暗語似的,而且札拉托又懂得回應,結果就是令乘風所造成的污染更嚴重了。
「唉……不說便算了,那麼現在我們要去哪裡?」追問了這麼久還得不到答案的乘風終於放棄,向領在前頭的札拉托問道。
「雖然我們目標是蛇人族,不過我們要先去格狼族一趟,才去蛇人族。」
「蛇人族?格狼族?這個總得給我們點說明吧?」
「嗯,至少也要說明他們的習性及攻擊性等等。」零冰也同意著乘風的要求。
「這個自然。蛇人族是人與蛇所組成的異變體,大致上與人無異,眼珠變得短而闊,門齒後藏有毒牙,最特別的地方是牠的骨骼,平時是和人類無異,不過可以因應自己的控制而變得柔軟,無限制地屈曲身體,還有皮膚都變成了鱗片吧。牠們是靠自然之石的能量來維持異變的,能量儲藏在骨骼內,倘若消耗完畢而沒有及時補充的話,便會因骨骼融化而死亡。對了,牠們亦會說我們的語言。」
「至於格狼族是狼與羊的異變體,其實只是身形比較大的狼而已,倚靠進食砂鹽山脈中的『石鹽』來維生,正因為石鹽,令他們不論是牙還是爪都附有腐蝕性。」
札拉托才解釋完不久,零冰又問道:「那習性怎樣?像岩牛族般群居還是獨居?」
「格狼族是群居,最強的狼便是首領;蛇人族則是相反,散居於東方一帶的地底之中,不過民族性還是很強,必要時會聯合抵抗外敵;兩族都是不喜歡與其他族類打交道,特別是蛇人族,因為牠們可以透過進食生命體來增強自己。」札拉托也不多言,立即解釋說。
「原來是這樣啊……總之就是危險的生命體就對啦?」乘風想著想著,得出一個「厲害」的結論。
只聽乘風又說道:「那為什麼要先去格狼族,然後才去蛇人族?」
「這個自然有原因,別忘了,雖然我們是入侵者,不過僅僅我們三人要與一個族正面交鋒又談何容易,我們只需要讓各族互相戰鬥便行。」札拉托也不願多解釋,只提醒乘風計劃的目的。
「札拉托大概已經把所有事都想好了吧,所以乘風你就別擔心吧。對了,那兩個族在哪裡?」零冰看見乘風不服的樣子,連忙勸解,並隨即轉移了話題。
「根據資料,蛇人族分佈於這個世界中心向東的三百五十公里至五百公里這地帶的地洞,而格狼族則是在中心向東四百公里、再向北一百公里的砂鹽山脈。」
「砂鹽山脈?」乘風疑惑地問了句。
「嗯,其實就是高地的鹽湖,因為再往東走便是東方世界了,兩個世界近北方的交界是山脈,至於那裡的鹽也不是普通的鹽,是受到自然之石的影響而變成的『石鹽』。」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現在我們為什麼向東南方向飛的?不是應該向東北嗎?」乘風看著暴風使者所投映出來的地圖,連忙向札拉托問道。
「因為中心地帶的峭壁地區是烏魔族所居住的地方,我可不想在空中飛過時被炸個體無完膚。」札拉托鮮有耐心地向乘風解釋道,畢竟他常常無視乘風的。
接下來札拉托又向眾人解釋了不少要注意的地方,直說到晚上才讓二人完全清楚兩族的情況,雖然三人都是有同一堆資料,不過在札拉托的分析下所得到的資訊更是多了。
『占卜師,他們似乎真的在向最遠的邊緣地區前進,你打算怎樣做呢?』就在札拉托等人對話之時,其實地面上早已有兩人從後跟蹤著,屏蔽了自身的魔力並以地勢隱藏著,札拉托等人完全沒有察覺到。
傳出念話的人自然是修女了,他們兩個的任務便是一直留意乘風等人的行動,假如危及審判團在進行的計劃的話,那就出手阻止他們。
『還是先待明天再作打算吧,畢竟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怎樣行動,假如還是繼續保持聯盟的策略的話便由我去阻止,並且給一個最後的警告吧,我可不想這些人被捲進赤炎國度……』
『不過你不是預言過他們會進去的嗎?』修女不待占卜師說完便傳回了念話問道,只不過占卜師並沒有回應,其實躲在大岩石後的他正用力咬著唇,已經咬出血來,似乎有點不為人知的事。
翌日札拉托等人繼續保持著每小時三十公里的速度飛行,直至晚上已經越過了蛇人族的地帶,來到了砂鹽山脈地帶,他們仍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修女與占卜師監視著。
再過一日,即六月十一日的早上,乘風等人開始行動,進入山脈,不消半小時便遇上了格狼族……3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CvCuFE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