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發咗條WhatsApp來,問我們到未喎?妳肚餓嘛?」外邊天已黑,還餓著肚的兩個後生從停車場那層搭著電梯到樓上期間,司馬晉惠不忘關心老婆一句。
「不緊要喇,橫掂下晝同綠華姐坐在舖頭樓下間Cafe飲完杯黑啡怕個胃不舒服於是食過兩件蛋糕墊下個肚,你咧,下午茶食過咩?」
「向生出錢,隨我們任嗌,大家都不客氣,叫咗好多嘢食。而我就食咗碗日式烏冬,所以家陣個肚查實都未餓。」
叮的一聲,電梯升至醫院北大樓7F停穩。隨著面前兩扇自動Lift門打開,司馬晉惠繼而拖著老婆隻手步出電梯廂外,留意到前台也就坐著位戴口罩看不清樣的護士。
這個鐘數,通常都臨近換班時間,難怪成條走廊連一個護士都不見,加之本身這層全部為私家豪華套房,需照顧的病人本身就不多,兼且個個都非富則貴,院方自不然對整層的環境,特別是音量分貝控制得非常嚴謹,以免對病人造成滋擾。
但就在司馬晉惠同賈南風兩個手拖手沿走廊行近老司馬生入住了幾日間房距離不到二十步之距,隱約聽到從關上門的房間內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
都未等司馬晉惠同賈南風行到來病房門口,就見房門忽然打開,並見到成個下晝都不在公司辦公室的楊駿大舅正面燶燶的行出房間。
「咦,大舅,你來咗喇原來!」剛行出病房就撞見自己個外甥兩公婆,衹見楊駿大舅個樣一臉的尷尬,並且因房門打開,更加清楚聽見真嘈雜聲正是從房入邊傳來。
到底發生甚麼事?單看楊駿大舅個樣就知,在他們到來前,好明顯病房入邊有事發生。
「阿哥,你都是不如返去先……」都未等司馬晉惠同賈南風行入房搞清楚發生甚麼事,就見阿媽從病房行出到門口給她大佬勸導一番,並見到阿仔同新抱來到。
「你阿爸系都話今晚就要出院,你兩個快入去幫手勸下。」到目前為止都還未搞清楚到來前發生過甚麼不愉快的事,淨知道是阿爸將大舅楊駿趕出房間,並且還提出今晚即時出院,嚇到兩個後生即刻入到病房內,見到無論是司機抑或身著護士服的姑娘當刻都在對落床要求換衫出院的老司馬生好心相勸。
「老爺,冷靜點,身體要緊。」
「司馬生,麻煩先返上床先,不好咁激動,有事慢慢傾。」
好可惜,無論點勸,家下情緒處於不穩狀態中的老司馬生又點可能肯聽其他人的話,惟有指望少爺能嘗試說服他老人家。
「阿爸,到底發生乜嘢事?做咩急住要出院喎!醫生都講要你留院多觀察多幾日點解系都不聽。」司馬晉惠的語氣相對無司機及護士那麼客氣。
一向風度講理的老司馬生之所以被激到家下變得如此頑固蠻橫,原來都是同被趕出病房外邊的楊駿大舅有關。
「以後死咗就大把時間睡。」這番氣話,主因都是出在某人身上。
「我再在度睡落去不出院返公司看看的話,不用幾日成間公司都被你大舅反轉。」
究竟大舅楊駿在公司犯下甚麼大錯,攪到老司馬生火爆成這個程度?同老公淨識得一味追問到底發生甚麼事,一旁原先被嚇到連句聲都不敢出的新抱,家下卻在心裡暗自竊喜。
早就看衰那個平日除了擅長在飯局上吹噓認叻,其人壓根就無本事管理好成個集團。楊駿大舅有幾多斤兩,作為妹夫,彼此認識都有二十幾年,老司馬生又點會不清楚,否則都不會允許他當日加入集團,並逐步將不少生意上的應酬任務都交由他出面負責,當中不乏來自大陸政商界的大人物。
靠著沾親帶故的便利上位後大舅楊駿亦無令自己個妹夫失望。但講到人事方面的管理能力就真是一言難盡。
原定趁入院這段日子暫將公司的管理權交落到大舅楊駿及一眾管理層手上,實行來個集體領導制。點不知,有人居然籍此機會,短短幾日就將其餘管理層乃至董事局班老臣子個個都得罪一遍。
攪了那麼多小動作,背後的目的無外乎都是為了撈油水。但凡事都要有個度,胃口不好大到連人家那份都搶來食。
先前為了關照自己個親家,楊駿利用手上的職權及安插在部門的人事,將公司的不少建材採購都淨關照姓裴那一家。
楊駿大舅個女,正是嫁給裝修公司老闆裴楷的獨仔起,得益親家關照,裴家年年的進賬都不少。更狼死的是,楊駿這位大舅爺可居然將公司的幾項大陸那邊原先都不是由他負責的項目,一手搶過來,彈給親家。
問題是,楊駿同他那位親家裴楷不和並非甚麼祕密,故此大舅爺真正關照的僅僅衹是他那位女婿。
裴楷早年確實同司馬家有過不少生意來往。就同賈充的情況差不多,裴楷的發家史離不開司馬家的提攜。
前幾年經楊駿搭線,他女婿同一個叫文鴦的奸商合夥開辦了一家建材裝飾公司,就是專門承接司馬家集團旗下各大商場樓宇的裝修生意來做。期間哪怕收到幾多宗投訴,都有楊駿這位外父佬幫手壓住。弊在家下他連自己人個飯碗都搶來食,被人圍攻起來輪番狂插一點都不冤。
「你老實同我講,這幾日你大舅在公司攪過幾多衰嘢?」被阿爸用以嚴厲的口吻質問起近幾日楊駿大舅還在公司內部做過哪些不得人心的事,司馬晉惠卻一句都答不上。
個傻仔以及他老婆賈南風二人都有所不知的是,除了從昨日晏晝至到挨晚分別來過港怡醫院探病的鄭文和、何曾两位董事局元老外,到今早不少管理層更是組隊過來醫院,籍探病的名義來向老司馬生告御狀。更被人比喻成,君子在野,小人當朝,間公司遲早玩完。
幾單大的合作都因為楊駿大舅的人事安排而有變故,從而有損董事局班元老的利益,才不顧老司馬生現階段的實際健康情況,逐個跑來醫院懇求他出院,返集團奪回大權。
得悉自己不在公司才短短幾日,成個集團的人事架構就被楊駿大舅一個攪亂不單止。原來除了昨日才被安插落兩大部門的張劭與段廣,查實早在過去一年內成個集團上至董事局辦公室,下至到大堂管理,保安及衛生都有他的人。
就正如一向直言的鄭文和所講,老司馬生倘若再不返公司坐鎮遲早被楊駿大舅謀朝篡位。
還躺臥在醫院的老司馬生昨晚就曾因為這件事而致電人事部的親信任愷先生瞭解情況。
到今日一早就連管理層的人都成班過來醫院,當著老司馬生面前對楊駿大舅進行一輪狂插,午後等全部人都離開就即時打給上晝本來還在公司。
晏晝在出邊陪班新加坡客人食飯期間收到妹夫電話,起先還不太在意,直至午後再收到一通阿妹楊瓊芝的電話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一得悉,至到今早就連集團的多名管理層前來探望老公期間針對近日由楊駿大舅掌管的人事調配觸動到集團內部幾乎全部山頭的利益已是條死罪,私自動用董事局主席的印章則更是十惡不赦。
手揸集團人事大權的任愷先生已被老司馬生在電話鬧完一餐,更莫講大舅楊駿。在同阿妹傾完電話,本以為他都應該識得盡早過來醫院向妹夫解釋清楚之間的誤會。
楊瓊芝就當然撐自己個大佬。弊在從下晝兩點打完電話就一直等,等到差不多半個鐘頭前,大舅楊駿才自己一個揸車來到醫院。莫講楊瓊芝等到不耐煩,老司馬生則更是激氣到嘈住要老婆同司機即時同他辦理出院。
無論點勸,老司馬生就是一步都不肯讓,甚至對住全然還未知公司那邊實情發生了幾嚴重的事,淨一味識得做點無謂的事,激到情緒頻臨失控的老司馬生打聲怒吼起來,彷彿一次過將入院以來積聚心裡邊的鬱悶通通宣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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