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早晨!」前晚返過深水灣大宅過了一晚夜,到昨日返回男家的賈南風到今日一早起身連臉都未洗牙都未刷,一落床就拎起放在放置手提電腦隔籬那張櫃檯上的手機,打電話給已然一早出門的阿爸。
「本來昨晚打算給電話你,但你女婿返來那陣都已經好夜。所以改到頭先睡醒起身再打來。不阻你嘛?」打給阿爸之前,賈南風已看過時間,家陣比起預計起床的鐘數遲了差不多半個鐘。
早在一個鐘頭前的七點五十分,司馬晉惠就起了床,並梳洗完換好衫就匆匆離開臥室落樓下食早餐。全過程絲毫都無嘈醒過當時還在熟睡中的老婆。
「不阻!妳剛睡醒?晉惠返咗工未?時間都不早嘞喎!打來找我咩事?」早在半個鐘前出門,已然返到在公司辦公室的阿爸賈充以關心的口吻問聲。
「不阻就最好。有幾樣關於他公司人事上的問題想向你問聲。」既然打得來給阿爸,賈南風也不怕有話直講。
「你女婿從昨日開始就正式調過集團總部,件事你知道嗬?」聽見電話那邊的阿爸應了一聲以示清楚,賈南風那就繼續講她要講的說話。
「昨晚你女婿去做好仔,收了工就趕去醫院探老爺,剩低我同奶奶在屋企,返來那陣已經好夜。」當時賈南風都有問過到醫院陪老爺傾過甚麼,可司馬晉惠也就求其敷衍幾句了事。連半句有關今晚到醫院見過二房的人都無提過,無非是驚老婆遞日一時口疏講給阿媽聽就麻煩。
「你女婿被安排入經營管理擔任副主任一職,我問過他,個位邊個安排,點知他又講到不清不楚。我看他連自己個位點來,負責咩都懵下懵下未搞得清。所以我就惟有問清楚,他從司機搭到他到公司樓下開始,見過幾多個稍為話得下事的人,點知他就從落車負責迎接那幾個一看就知二打六的職員數起,都真系不知他個腦用來記乜……」
一大早接到阿女打來的這通電話,單憑上述番話,賈充一聽就知十成又被女婿激到成肚怨氣。但查實賈南風一起床就打來目的又點止為了噴一堆牢騷。
「我想問下,那個負責揸集團人事,叫任愷的是個點樣的人?還有經營管理委員會叫向雄的負責人份人點樣?他們兩個到底靠不靠得住?」
阿女問起的兩個人,早在上個月集團舉行的年會,以及上個禮拜同在紅磡灣中心地帶那所嘉里酒店舉辦的宴席上曾碰過面,衹是賈南風無記住也不出奇,畢竟要應酬的人那麼多,又邊有可能個個都認得住個樣。
「妳講的那位任愷都幾熟下,不過就不是妳以為的那種熟絡,畢竟他都跟住妳老爺做了十幾年助理。當年我還在公司的時候,他還是個部門經理仔。到後來升上人力資源部踎過一段不算好長的日子,再獲得老司馬生賞識,一下扎到上董事長辦公室。不否認他份人都幾醒目。」
「你對家?後生那陣有過過節?」憑阿爸的這番語帶不屑的口吻,賈南風亦不妨開口直接詢問,可賈充卻全然無打算回答阿女的這番提問。
無可否認當年任愷與自家確實有過節。可賈充並無打算詳細向阿女解釋太多。
當年賈充還留在集團替司馬家打工那陣,隨貴為老司馬生最為器重的心腹之一,但同時間與其不和的又何止任愷一個。若要數他同任愷之間的牙印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故此賈充也不願多提起,唯獨向個女給予提醒,日後務必要多提防那個人。
「識得摸清襯家的心思無疑是他成功的一項條件。估不到他家陣從董事長助理,變成手揸集團各部門人事大權的吏部大員。」賈充雖無對個女明講,但賈南風醒目女一個又點會聽不明阿爸的意思就即是指老爺的那位近身助理任愷份人查實無咩料,全靠識擦才爬上今日這個位。
有關對任愷先生評價這番話是從阿爸的口中講出,賈南風可分辨得清番話無疑帶強烈的主觀情緒在。誠然,擦鞋都是個人能力的一部分,但對於賈南風來講,搞清楚任愷屬邊個山頭比其個人能力更重要。如今可肯定那人至少不像荀勖與馮紞兩位Uncle與他們賈家坐同一條船上就夠。
「總之平時晉惠若然同妳提起姓任那個人,妳記緊唔好隨意發表建議。」賈充不會不知自己個女婿在人情世故方面遠未夠成熟,故此他這番提醒賈南風可有必要記住。
講完任愷接落來該到從今日起即將與司馬晉惠共事的向雄。
「至於頭先妳問起的另外那個叫向……」賈充連個名都記不住,可見他對於向雄這個人壓根就連一點印象都無。
「叫向雄。阿爸你不認識他咩?」賈南風一度以為能夠從阿爸口中獲悉有關現任經營管理委員會負責人向雄的底細及背靠集團內部的那座山頭。
「妳都知阿爸我都無在公司十幾年喇!現在集團各級管理層由咩人來負責,我就真是不清楚,不過我衹要打個電話給馮Uncle就咩都問個一清二楚。」
比起另一位死黨,馮紞的確更清楚集團總部內各座山頭人馬的分佈。
「系喎!那你就得閒幫我打給馮Uncle問下。」考慮到目前司馬晉惠任職的部門負責人向雄的底細賈南風可的確有必要搞清楚,做阿爸的就當然要幫手。
「以現在襯家的身體情況,未來有好長一段日子晉惠的壓力都會變得好大,妳作為他老婆有責任要協助好,千祈不好再給太大壓力他,另外多點關心他在公司的情況。」就算不用阿爸教,賈南風都知道自己該點做。
從賈南風嫁入司馬家,便背負起維護賈家利益的使命在身。司馬晉惠有幾多料,這兩父女都好清楚。老司馬生的身體每況愈下,見一次臉色就差過一次,都不知還可以頂得幾耐。
相信不出三日,集團內部就會出現暗流湧動,各個山頭的勢力都開始進行搏力,而作為財團主席唯一合法繼承人的司馬晉惠必將成為全個集團內部各座山頭進行圍獵,到時稍有不慎,司馬家三代基業將毀在他這代手上,可想而知責任有幾大。
「除了頭先講那兩個,晉惠還有無向妳提起見過其他管理層的人?」經阿爸提醒,賈南風卻想不起,昨晚聽司馬晉惠講述從他落車行入集團總部大樓開始見過的人物名單中還有邊個印象比起頭先提到的任愷、向雄二人更深刻。
「等我想下先。」賈南風想來想去就是偏偏無想起同司馬家關係最近親的那位。
「還有他大舅爺……」經提醒,賈南風才意識到原來阿爸最在意的反而是楊駿大舅。
「現在就得我們兩父女,阿爸亦不怕同妳講,記得多點留意下公司那位大舅爺,家陣襯家不在公司,他要一手遮天都是遲早的事,好在董事局還有班元老頂住。不過這班人講到底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賈充總算將自己心入邊最顧忌的事告知給自己個女聽,但查實圍繞在司馬家側邊,包括已然將個女嫁入他們屋企的姓賈這家又何嘗不是同那班董事一樣,生怕遞日老司馬生兩腳一伸,而被踢開到一邊。
為了賈家日後的利益,賈充也就將希望寄託落大女身上。
關於男家集團內部人事的話題也就傾到這裡為止,至少已給阿女大致搞清楚上述提到那幾個人與他們賈家利益上的立場並非一致就夠。箇中的恩怨就無必要深究。
「時候都不早,我準備有個會要開。得閒記得打個電話返屋企被妳阿媽。」阿爸交待完一聲,收線後,賈南風也是時候迅速到衛浴室梳洗,換過套衫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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