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生,好耐無見。我還差點以為自己認錯㖭!」通過這番話得以確認對方正是司馬倫,賈充速速示意祕書停低架車先,然後落車上前打聲招呼。
「細叔,估不到在曼谷遇到你。」以往賈充同司馬倫都講不上有幾熟絡,甚至彼此連電話都無交換過。對上一次二人相見是在甚麼時候甚麼地點甚麼情形,估計連司馬倫也都記不起,更莫講賈充。
見賈充坐的高爾夫球車停低落車與剛駛過的那架高爾夫球車上下來的人正在握手寒暄,出於禮貌,兩位負責接待的華人商家也命各自帶來負責揸車的祕書先停低等等。
「他鄉遇故知,好事好事。」一邊握著手,司馬倫一臉笑笑口地表示。
「約了兩個本地客傾下點合作,趁下晝有時間過來打下波。」賈充如實告知,卻並無主動詢問對方來泰國的目的。
「上次侄孫娶老婆,抽不到時間落來,都真是幾不好意思。」司馬倫番話講得有點客氣,可賈充卻無忘記,當日以伴郎身份出席的那位自細玩大的疏堂親戚阿皮已替其送來份大禮,可謂做足禮數。
聽見倫叔提起自己個女婿,賈充又再擔心起從今早被送入深切治療部襯家不知現在點樣。
「係嘞,誒……多謝你上次送來份大禮,看下幾時有機會返香港到時約出來食餐飯。」賈充也不過隨口客套一句,卻被司馬倫扯到一個不宜在這個環境提起的話題上。
「希望你襯家到時身體好點,上次杭州碰過一次面,連食餐飯時間都無真是有點可惜。」司馬倫居然稱呼老司馬生做你襯家而非世侄並不重要,關鍵是人家現在出於關心問起老司馬生近幾日的情況,攪到賈充一時間都不知該點答他好。況且家陣還有兩位同行的本地商家停車在等,故此亦都不允許他同司馬倫就一個話題討論得太耐。
「這張係我的卡片,過兩日我就返香港,得閒再來電話聯絡。」賈充掏出張名片遞上,司馬倫接過後亦都拿出自己張名片遞給對方。
見賈充還要陪人客打波,一交換完名片,司馬倫亦都識趣地不再傾落去。
「得閒多點聯絡。」相互道別完畢,各自坐返車離開。
四月的曼谷午後天氣照舊那樣的酷熱。到了人客租下的球場,幾位陪同過來的祕書給各自,賈充不忘先行到一邊陰涼處,拿起手機打通電話返香港給老婆。
才隔了兩個鐘不到還在醫院陪伴著襯家奶奶的賈郭媛韶一收到遠在曼谷的老公又再打電話來就即刻從病房行出到外邊接聽。
「喂喂,老公,到了球會嘞嘛?」上一通電話賈充打來的時候還是在機場,到了酒店梳洗乾淨換好衫,臨出門前又再發多條資訊,到現在怕且都應該到了球會準備開波卻忽然打電話過來。
「已經到咗。係嘞,妳點都估不到我頭先來到球會撞見邊個。」聽老公表示居然在當地的球會遇到熟人,想必該是香港這邊生意上認識的客,而全然估不到居然是位襯家那邊的疏堂親戚。
「我認識嗎?」夫人反問聲,賈充直接開估。「襯家個細叔,司馬倫。」聽罷,賈郭媛韶也覺得出奇。那個司馬倫,她本人查實也都未曾接觸過。以往頂多聽老公或襯家奶奶提起,才知道那人的存在,但與襯家關係卻一般般。
具體情況聽老公之前都有提及過。加之舊年襯家老爺到杭州出席那場土地競投,本以為志在必得的那塊地竟被司馬倫以稍稍高出多五千萬的架搶走,全然無念及過大家都是姓司馬的情分。故此賈郭媛韶才會認為像司馬倫這種人實屬無必要黐太近,卻萬萬無料得到,將在接落來的頗長一段日子裡,出於司馬家的變故,為了維護他們姓賈一家的利益,而逼迫去同司馬倫坐到同一條船上。
當晚換上一身正裝的賈充,由律師及祕書陪同下來到位處巴吞旺區那幢號稱坐擁百萬夜景的盛泰瀾中央世界商業中心酒店宴會廳,出席由本地華人商會所舉辦的酒會。
兩位下晝一同到球會打波的本地華人商家也準時來到,眾人寒暄了一陣,有位下晝在球會碰過一次面並交換過名片的人正行過來。
「賈生,無想到我們又見面喇!」聽罷,賈充以及在場兩名本地商家及幾位祕書都紛紛擰轉頭一望,可見到司馬倫已然行到來眾人面前,並一手搭落賈充個脖頭。
基於今晚受邀出席的都是商界的華人,所以大家都可以用最熟悉的語言作溝通。而像賈充結交的兩位本地商家他們祖籍都屬廣東,故此粵語才是大家的母語,卻難不倒生長在外省的司馬倫。
「估不到來曼谷一日就撞見兩次,都真係幾有緣。」既然司馬倫都主動行到過來打招呼,賈充也就先介紹在場的兩名本地商家給他認識完畢,就同下晝在球會相見時一樣,主動掏出名片遞給兩位本地商家。
今晚得以獲邀出席酒會的賓客個個都非富則貴。加之,經賈充介紹,這位司馬倫可是他襯家的細叔。
司馬家的聲望除了陸港兩地,遠至到東南亞的華人商圈都幾乎無人不識。估計這位司馬倫的勢力亦都相當雄厚。
事實上,在某方面司馬倫的本領還要比好多本地華人商圈的老闆犀利得多。
酒會臨近即將開始,會場內隨著一名重要的賓客到來而引起一陣騷動。原來是中國駐泰國使館的領事到場,難怪見到周圍一大班商家全然連身份都不顧地簇擁在領事周圍,應了那句,華人官本位主義的精神可謂深入骨髓。
反觀,賈充他們幾個則站在一邊旁觀,鬼叫他同另外兩位本地商家都不認識那位領事。
懂行情的人都知,在泰國的華人商圈內,往往最大的對手都是自己人。勿論是草根階層抑或上流社會都一樣。
按照泰國政府對外僑居民的國籍問題一貫採取出生地主義為原則,而非按照血統論,過去也曾造成過不少糾紛,但比起東南亞其他國家來講,造成的衝突損害已算是比較輕微。
像隔籬兩位同為出生在泰國華僑後裔,尷尬的處境在於雖對國家負有同等的義務,卻未能獲得完全平等的權利。
在泰華僑可劃分成三類。第一類是持有中國國籍的人士,第二類是在泰國出生的第一類華僑子孫輩。包括與賈充有生意合作的兩位商家,數量可達幾百萬人。
可隨著百年前最早一批移居泰國經過幾代人的繁衍,不少與當地正中泰國人通婚,而產生第三類血統再不是純正的華人。
不過經百年間四五代人的努力,早已形成一股龐大的商圈勢力。諸如會館、同鄉會、宗親會,乃至到商會都成為曼谷當地眾華人山頭集結的力量體現。當中以廣府、潮汕、福建三股遍佈官商黑三個界別的勢力最為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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