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聽讀遺囑內容的五人心裡都各自在敲打著算盤。即使如楊瓊芝與阿仔各自自家利益立場都有不同的觀點,就好比如母子倆對於自己人的範圍定義就大不相同。
「首先就司馬生生前所持有集團太康集團市值五百三十億港元的百分之五十一股權分配……」杜大狀率先就最大,同時亦都是條項最複雜那份股權分配作出宣讀。
求其一份股權書都能讓大房母子倆下半世都無憂,可楊瓊芝明白自己作為大房女主人所身兼的重任就是要讓自己個仔順利地朝著老公生前為他鋪墊的接班模式前行。
有別於太熙地產、泰始連鎖酒店、咸寧生化等大陸的生意,對於楊瓊芝來講,關鍵還是那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得繼續捉住在手,方才揸穩司馬家對上三代努力打下的這座江山最頂層的那支大旗。
「未來將在公司所持有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中抽取二十分之一,亦即是占集團總市值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將轉讓到細仔王晉懷名下……」
都未曾聽完杜大狀就股權轉讓給二房個私生子所附帶的條項,楊瓊芝就經已坐不住。
從得悉姓王這個私生子今早過來就知是來分遺產。但都無料到老公居然將全個集團百分之二點五的股權轉讓給個外姓野仔。件事不問清楚,作為原配身份的她啖氣又點可能吞得落。
「咪住!」被夫人忽然開聲打斷,杜大狀也就先無讀落去。
「點解之前無聽你同我講過?」楊瓊芝這一喝,可就當然並非衝著單獨坐的杜大狀,而是用以凌厲的眼神狠狠盯實坐右邊那張長梳化上坐正中間,將大舅楊駿跟野仔王晉懷二人隔開而坐的司馬晉惠進行一聲質問,從而使成間書房的氣氛霎時間變得緊張起來,嚇到連坐她隔籬的新抱賈南風都一句聲都不敢出,視線卻同樣落到老公身上,眼神充滿著疑惑,卻見當刻面對阿媽當眾嚴厲質問,一向個性懦弱的司馬晉惠卻眼神堅定地同自己個阿媽對視起來,用以沉穩的語氣,淡定地勸一聲。「媽,妳就等杜大狀講完先。」
為了化解現場的尷尬,杜大狀惟有戰術性地拿起杯潤喉茶呷一啖再放低。在場的另外兩位後生都不敢出聲,好在得楊駿大舅幫忙,擺一擺手向自己個妹示意「先等杜大狀講完」。
難得楊駿大舅肯出聲,加之楊瓊芝明白無論對上述安排有幾不滿意而當眾插咀打斷杜大狀的講話是個好不禮貌的行為。
「杜大狀,麻煩請繼續。」司馬晉惠相當客氣地提示一聲。飲完啖茶,清乾淨喉嚨的杜大狀,重新拿起份遺囑。
「按照遺囑條項所規定,王晉懷先生若繼承委託人所給予的百分之二股權,須符合以下三項條件。」縱然杜大狀提到附帶三個條項,可楊瓊芝就是無法吞得落這啖氣,卻又暫時未見發作。
「第一項,已作為持有人,可不得私自變賣及轉讓集團百分之二點五的股權。董事會會對其進行監督。」這條規則無疑是對王晉懷進行極大的約束。講白點,就是義務大於權利。
早在一個月前,老司馬生尚在生時,王晉懷就曾到過杜大狀所開那間事務所,聽過有關當時就股權轉讓的條項。儘管當時他曾一口拒絕接受阿爸死後所贈與的百分之二點五股權,可經過一個月時間,心態不自覺地逐漸發生轉變。
「第二項就是,董事局主席一職將由楊駿先生暫代,等明日召開董事會會議我同細司馬生會繼續以遺囑委託人身份宣讀以上事項,不知大家對於老司馬生生前的這個安排有無咩意見?」杜大狀循例都要向在座所有人問聲,但即使有意見恐怕都不夠膽當面反對。
坦白講,就算舊年司馬晉惠無因落PUD同人鬧衝突而攪到被告上法庭最終被判了個社會服務令,以他的資歷及頭腦,就算拉攏多幾個像王晉懷那樣的後生仔加入公司輔佐,都遠不夠功力震懾得住董事局那班老鬼,尤其是姓鄭姓何姓王那三個就更難攪。故此揀楊駿大舅暫代董事局主席一職無疑是最為恰當的決定。
在座眾人當中,無論是作為遺囑委託人之一的司馬晉惠抑或楊駿大舅本人都事前就知遺囑所寫的安排。由自己個大佬暫代集團董事會主席個位,無疑令楊瓊芝最放心。
不怪得老爺分身家那個楊駿大舅晨早就走來屋企,表面上話是來陪奶奶食早餐,實情原來都是為了撈著數,難為賈南風不過是新抱的身份一句意見都不能夠講。
但就現階段老司馬生剛離世不久的情況下,由入職公司都有近三十年的大舅楊駿坐鎮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的而且確是最穩陣的人選這個道理像賈南風這種醒目女又點會不明。
計下條數都知,一旦集團有任何不穩,損失最大的到頭來還是他們司馬家。無論集團抑或司馬家的未來利益都取決於老司馬生的交棒方式以及身後各方既得利益者的行為。
「放心,我定會履行好職責,決不會令妹夫失望。」剛同杜大狀交接過眼神的大舅楊駿繼而將視線投向自己個阿妹。但查實姓楊這兩兄妹都清楚要接任董事局主席這份工不是件易辦的事。
就接落來杜大狀提出的以下一項就令楊駿大舅進退兩難。香港公司的股份轉讓必須經董事會批准,但如果董事會拒絕批准怎麼辦? 這一決定能否遭到挑戰?等問題杜大狀必須先聲明清楚,再由大舅楊駿以董事局暫代主席的權力進行解決。
「既然楊生表示無意見,願意肯暫代董事局主席一職個位置,那就須履行下邊的義務。」按遺囑,老司馬生可是以私人名義將屬於個人的股份轉讓給王晉懷。問題是受讓人此前卻並未在該公司股東名冊上進行登記。
為免公司董事會以拒絕登記股份的轉讓,阻止股份法定擁有權的轉移,老司馬生留低的這份遺囑,意圖好明顯就是要通過市值上百億的股權來獲取夫人的支持,將大舅同自己的兩個仔捆綁到一條船上。
「勞煩楊生就股權轉讓一事向董事會的各位股東說明一下,好等王生得以盡快到貴公司股東名單冊上完成登記。」
明逼迫自己個大佬去幫那個野仔,楊瓊芝條氣就當然不順。弊在杜大狀還未交待完剩下可還有個更苛刻的條件,使得她成個人都直接炸毛起來。
「根據老司馬生生前的遺願,屆時王晉懷先生,將會改用司馬一姓來進行登記……」
看在大局還是由自己個大佬同阿仔主持,即使個心再不願去同個野仔分身家,但楊瓊芝都叫做總算肯冷靜落來,等杜大狀將條項講完為止,到時再想辦法阻止都未遲。
橫掂正如杜大狀頭先講過,那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即使轉讓給個死野仔,但都不外乎等同在公司股東名冊上填多個名,不代表要分配一個手揸實權的崗位。
既然他都話不到事,楊瓊芝心想自己或者都可以讓一下步,畢竟想要推翻老公生前份遺囑立下的這項股權分配條項,也就等於連遺囑內母子倆所分得那兩份都給推翻掉。
弊在個死野仔非但要來分身家,更得寸進尺到要改用司馬一姓,激到楊瓊芝亦都不想再對他客氣落去,直接站起身,用以質詢的口吻朝杜大狀喝聲他憑咩?攪到場面極為尷尬。
都擘面到這個地步,那就不用再傾落去。已然從梳化站起身的楊瓊芝直接朝書房門口行去,司馬晉惠一見阿媽嬲成這個樣就跟著起身卻被坐隔籬的大舅楊駿用手拉住。
都估到阿媽聽完份遺囑內容肯定一時三刻接受不了,但攪到當場擘面那麼難看,司馬晉惠就肯定不想。問題是,份遺囑可是老司馬生生前立下。再講,大舅楊駿自己可如願當上董事局主席之位,總不可能為了二房細仔改姓一事而跟著拗頸,那就惟有等他自己嘗試好好開動腦筋,尋求一個折衷的方式解決。
以楊駿大舅這個年紀,若然身體不出大問題,做個十到十五年也完全不成問題。也更有利司馬晉惠將來正式接班能有更充裕的時間打好基礎。畢竟司馬晉惠才廿幾。
但反過來計,十幾年的時間,中間的變數機率也隨之增大。
送走杜大狀同細佬,剩下楊駿大舅可似乎還有話要講,於是在送走兩位出門後將侄仔拉到一邊。「聽舅舅話,不好再激你阿媽。」
大舅楊駿的這番聽到司馬晉惠都覺得自己實在太冤。份遺囑又不是他定立,結果剛在樓上又被阿媽鬧完,家陣又被大舅勸告,等陣返上樓還要看那個黑臉離開書房的老婆臉色,都確係幾冤枉下。
「嗯,我知㗎喇!放心……等阿媽嬲完,我會慢慢同她解釋。」一如從細到大那樣的聽話,司馬晉惠並無為自己的無辜而進行辯解,反而擔心股權轉讓的事會否遇到董事局的人阻撓。
「係嘞,舅舅,話時話,轉讓給細佬那百分之二點五的股權,班董事會的股東應該不會好大意見吧?」這個問題都確係考起大舅楊駿。他該好清楚最反對這件事的反而是現已將自己反鎖在五樓臥室的阿妹楊瓊芝。
「你那三位Uncle若然都肯點頭的話,董事會其他人都不敢出咩聲。唉……我現在就驚你媽死都不肯給你阿爸的細仔改姓,到時無法在公司股東名冊上進行簽名就麻煩。」嘆過一口氣,楊駿大舅伸手拍拍自己個侄仔的脖頭。「不如大家好好想個得以兩全其美的方法將件事解決。」
雖說自己將暫代集團董事會主席之位,但都不希望因處理一個不外乎是外姓人的股權轉讓問題而將任何不該惹怒的人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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