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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一放學後在神社附近逡巡,他想著如果被叫住或許就能順著話題說出自己的乞求。
「喲,這不是優一小弟嗎?」一道陌生的男聲從他的身後傳來。
他轉頭一看,是個戴著墨鏡,身材壯碩,穿迷彩背心的高個子。他一副會被曬傷的打扮,膚色卻意外蒼白,而他身旁跟著一個穿著帽T,戴著口罩的陰沉男子。
見優一一臉疑惑,高個子摘下墨鏡說道:「是我啊,桂 雷藏啊。」
優一恍然大悟,他想起以前找尋異象時,經常受到他的協助,他的民俗知識就算是綾也望塵莫及,只是當他們的團體解散之後,優一就不再去雷藏那裡了。而當優一多年後再次經過雷藏待的咖啡廳時,那裡早已關門大吉。
「是藏哥啊,國中之後就沒再見面了吧。」遇到故人讓優一暫時從思考的漩渦中抽離出來。
「是啊。」雷藏搭上優一的肩膀:「你那麼久沒來我可寂寞得要死了。」
雖然優一抗拒親暱的肢體接觸,他還是擺出笑容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秉持人際關係只看緣分,乘興而行,盡興而歸,緣分盡了就讓關係自然消滅,不要留什麼矯情的聯繫方式,結果咖啡廳關店之後你就人間蒸發了。」
「嗯……發生了很多事,年少輕狂嘛,總是會有要避避風頭的時候,哈哈。」雷藏解開勾在優一肩上的手臂,順便拍了拍他的背。
「先不說這些,你在我爺爺的神社外做什麼啊?」雷藏指著一旁的見津神社問道。
「原來這間神社的宮司就是你爺爺啊。」優一仔細端詳雷藏的五官和膚色,確實和老宮司有點相似。
「那可以請教你一個失禮的問題嗎?」優一眼神游移,面露愧色。
「怎麼了?怎麼了?鄭重其事的。」雷藏雙手叉腰,把頭湊了過來。
優一下定決心後,目光炯炯地問道:「您爺爺今年貴庚。」
雷藏看見優一的表情,頓時爆笑出聲:「啊哈哈,你是覺得他長得像個老不死的妖怪嗎?老頭子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他笑彎了腰,不停拍打大腿。「別怕別怕,他不會吃掉你的,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85歲吧,還是個很有活力的老爺子啊。」他邊擦眼淚,邊調整呼吸。
「話說起來你變化還真大啊。」
優一默不應聲,視線閃爍。
「啊!我知道了,是狼狐吧,你的自信被狼狐偷走了。我們這次來就是要狩獵狼狐的啊。」
「狩獵狼狐?」優一不可置信,雖然就他的認知,雷藏算是專業的那側,但他沒想到他有狩獵怪異的能力。
「對啊,是上面交代的任務,不然我也不想做的。」雷藏嘆了口氣,一臉頹喪,接著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順便說一下,旁邊這個陰暗的傢伙,嗯……姑且算是我的搭檔吧,來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釜倉 藁,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不需要在意我的存在。」男子側著臉說道,他聲音沙啞,全身上下包得相當緊實,除了眼睛,幾乎沒有皮膚露在外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種爬蟲生物。
「啊……我叫神原優一,以前曾受到藏哥的照顧,還請多指教。」優一生硬地朝他點頭致意。
雷藏邊壓著藁的頭笑著說:「嘛,這傢伙很怕生的,就不要為難他了。」藁雖然一臉抱怨卻也沒有還手。
「對了,你說你們在狩獵狼狐,那可以讓狼狐把自信還給我嗎?」
雷藏搖了搖頭,兩手一攤:「抱歉啦,優一小弟,狼狐死了也不會把已經吃掉的東西還回去啊,你看就算把偷雞的黃鼠狼殺死,雞也不會死而復生啊」。」
優一低頭不語,想著該怎麼請求雷藏讓活捉狼狐,或許還有跟狼狐交涉的餘地。
雷藏似是看穿他的內心,嘆了口氣:「欸,你我以前交情也不差。我可以借一些道具給你啦,但我可不會幫你抓喔,狼狐就該遠程狙殺,萬一被牠利用自身的傳聞逃掉了,之後處理起來很麻煩的。」
「我可以等你一會兒也沒差,反正不是那麼急的事。」雷藏的嘴角勾起笑意,把手舉到頭上,一派輕鬆。
藁冷不防補上一句:「你只是想偷懶吧。」也因此用頭接下了雷藏的手刀:「呀啊,這麼瞭解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啦。」
「優一小弟,這個先給你。」雷藏遞給優一一張名片。名片四周由不同種類的黑色花紋包圍,帶著點哥德風,與雷藏的風格並不搭。除了姓名,上面只寫了一行地址,和「solf」四個英文草寫體。
「去這裡就能找到我了,我等一下還有別的事要處理,你大概日落時再去就好了,到時候再給你些好料,順便請你吃點東西。啊,不過那裡可能會有讓你感到意外的人在,做好心理準備喔。」
「嗯……抱歉,麻煩你了,我會想辦法報答這份恩情的。」雖然有點在意雷藏的話,優一還是先低下頭說道。
「失去自信之後待人處事圓滑了不少啊。不錯呢,還是就不要把自信拿回來了啊。」雷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與一如往常的直率不同,那是種試探性的微笑,和老宮司陰陽怪氣的笑有幾分神似。
「只有這個不行,沒有自信的話,我……」優一的話語剎那間失去了氣力,沒有自信他會失去什麼?實質上他什麼也沒失去,過去的功績、超凡的思辨能力與知識,這些都沒有改變,那他又為什麼會躊躇不前呢?
雷藏拍了拍優一,要他別在意他的話語:「也是啦,優一小弟就是要有那股衝勁和自大才對味。」
優一乾笑了幾聲,不知該做何反應。在他失去自信之後,雖然伴隨而來的總是失去,卻也得到了揣測他人內心的能力。
以往的他總是隨心所欲,因為自己直率的話語傷害他人。現在的他能思考他人如何看待自己,雖然他總是過度解讀,並以此為苦,但也收起了鋒芒。
儘管如此,他的內心不可能放下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信,如果沒有了這層保護,外界的傷害會直接打在他裸露的內心上。
傷害了人,只要之後再去拯救就好。。
與他們道別之後,他下定決心,朝神社邁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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