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雖去了壽安宮，但並未送禮祝賀雅嬪晉升。為免失禮，我此番備好禮，才再度拜訪雅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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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給榮貴嬪送了古琴，這次就不再送樂器了。我之所以不投其所好，是因為她技藝高超，對樂器肯定見解獨到，哪怕我送上最高級的琵琶，也未必能入她眼。榮貴嬪則不然，她懂彈琴，但造詣不高，只要是好琴，都能得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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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絲綢取而代之，全因雅嬪愛美，時常命人裁新衣。哪怕送的款式不合她意，她也可轉手賞人，不至於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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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鄭羨就不懂得這個道理了。她見我上次送了古琴，便照樣葫蘆，用紅木製了把琵琶送給雅嬪。我聽雅嬪說，紅木厚重，外觀雖好，音色亦美，但她一介弱質女子，抱不動如此沉重的琵琶，最終只好束之高閣，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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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羨與雅嬪雖非鄭羨所說的「密友」，但確有幾分交情。雅嬪性格不慍不火，我多番討好，她依然不為所動，我倆始終比不上她與鄭羨的情份。不過也沒關係，陶慧瑜與雅嬪同住在壽安宮，所以我剛從同道堂出來，就跑去東配殿探望陶慧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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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見我到來，很是高興，對我行禮：「參見祁御女。」我眼明手快扶起她，拉她進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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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欣喜問：「姐姐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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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莞然答：「我給雅嬪道賀呢。我剛送完禮，就過來看妹妹了。妹妹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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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笑說：「多謝姐姐關心！嫡姐得寵，壽安宮自然什麼也不缺。倒是姐姐近來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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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息：「唉！麗貴人總是咄咄逼人，對我窮追不捨，我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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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安撫我：「她性子就是如此，左不過是說話難聽些，但是不足為懼。她自恃家世雄厚，又與我嫡姐交好，從前就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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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上次壽安宮一役，鄭羨公然嘲諷陶慧瑜，雅嬪也不阻止。這令我萌生了挑撥離間的念頭，於是嘆氣：「雅嬪畢竟是你親姐，總會護着你的，可憐我卻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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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搖搖頭，幽幽道：「嫡姐與庶出姊妹向來不親近，她雖不像麗貴人般排擠我們，但也不像祁姐姐那麼好。她不會為我們得失外人的，我們只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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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而安慰她：「原來如此……倒是苦了你。不過大家現在同是天家妃嬪，已無嫡庶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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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瑜苦笑：「嫡姐才貌雙全，又得皇上寵愛，已成一宮主位。麗貴人也晉了位，還有個好封號，我卻還未侍寢，終究沒有出頭之日，這輩子恐怕都得仰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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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思靈敏，不應只當陶秀璧的跟班。鄭羨頻繁找我麻煩，雖不成威脅，卻也令我束手縛腳。陶慧瑜本就不滿鄭羨，如果我能激起陶慧瑜的鬥志，讓她牽制鄭羨，想來有利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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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有無數的記憶片段掠過：皇帝對行酒令的雀躍、皇后說起詩詞時的意有所指、妍貴妃獻舞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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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了當問：「妹妹可有什麼才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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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不是舞裙歌袖：出自納蘭性德《踏莎行．月華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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