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佳貴人的死，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當初佳貴人中毒，皇帝可是龍顏大怒，下令徹查事件。沒想到佳貴人病逝，後宮反而風平浪靜，皇帝只是按照慣例追封，剩餘的就全交禮部處理。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FDrZMjp0
皇帝這麼冷面冷心，讓榮貴嬪更感不安。榮貴嬪本來與佳貴人毫無交集，佳貴人中毒後，榮貴嬪也不曾探望過。但榮貴嬪最近頻頻打聽佳貴人的事，更告訴我：佳貴人白荷還是宮女時，張祐豐就對其一見鍾情，還求了先帝許久，才順利將她納為侍妾。之前我已有所耳聞，白荷在潛邸時，已是專房之寵。我們都想不通，為什麼皇帝現在會對白荷了無情意。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v7oR5jj1
榮貴嬪悲從中來：「曾經的情意綿綿，變成相看生厭。紅顏未老恩先斷[2]，最後陰陽相隔亦不覺可惜。生了皇子尚且如此，如果我肚子裡的是公主，將來豈不是更孤苦？」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LuDIyhZK
其實她說得有理，哪怕是毓妃生了三個女兒，皇帝對她亦愛理不理的。不過後宮女子有了孩子，起碼人生有了寄託，不需要再依仗君恩。我出言安慰：「也不一定吧。我看毓妃養着三個女兒，不僅每天錦衣玉食，還悠然自得。」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GULnuqyr
榮貴嬪酸楚一笑：「可我終究認為，人當歷過相思之情，才配有母子之親。」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p5JzgPAX
她意思是先戀愛，再結婚生子嗎？坦白說，我是現代人，所以也這樣認為，不然我亦不會抗拒侍寢了。我只是沒想到，榮貴嬪在奉行盲婚啞嫁的古代長大，居然有自由戀愛的婚戀觀念。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Dpm0f9AZ
我啼笑皆非：「那姐姐現在是想滑胎嗎？」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JourFDLM
她輕嗔：「嘴裡沒正經的。」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SWEo6mjX
我笑言：「姐姐在盛寵之下懷上龍胎，分明是天大的喜事。如果姐姐真的討厭皇上，早就想着避寵了，怎會與皇上親近？姐姐診出喜脈那天，皇上多麼體貼入微，簡直羨煞旁人。姐姐就不要再嫌肚子裡的孩子了，不然他遲些就早晚踢你肚子，讓你不得好眠。」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fHn4oerZ
她撫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愈發柔和。猝然，她話鋒一轉：「那妹妹對皇上呢？」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ZecZF9eX
我沒想過她會這麼問。我有些慌亂，不自覺漲紅了臉。我只好將計就計，一臉靦腆地應她：「後宮佳麗三千，皇上看不上我，難不成我每夜去乾清宮守候嗎？『君恩如水向東流』[1]，承寵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就好。」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Mu21IdDl
她斂目微笑，淡然道：「妹妹倒看得開。」她沉默半晌，再度開口：「可是妹妹，現在我有孕了，她們肯定容不下我。要是你得寵，我們或許還能自保。如果你不爭氣，我們就只能任人魚肉了。」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MoNdoil3
「我們」？她懷孕關我什麼事？東黨絕不會誤會我是她的黨羽，皇后等人同樣不會認為我依附她，她真是搞不清形勢。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QO4hPotO
不過，她這麼說，就代表她對我推心置腹，願意榮辱與共吧，我可不能讓她生疑。我再三斟酌措詞，才低眉順目地說：「有些事不能強求。雅嬪彈一厥琵琶就可獲寵，我亦在宮宴上演奏了箏曲，卻無人問津。再說，我現在只是御女，即使真的寵冠後宮，對姐姐保胎仍是無濟於事。」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0kSzEbmh
她正想插話，我已強顏歡笑地說下去：「我與毓妃、陶御女有些交情，私以為兩人值得託付。陶妹妹聰明謹慎，乖巧伶俐，也正得聖寵。只要姐姐肯信任她，她必然會對姐姐盡心盡力。毓妃娘娘淑質貞良，絕不會害姐姐，她還有協理六宮之權，想必能護姐姐周全呢。」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QONTrabb
榮貴嬪一言不發地思考。片刻後，她才彎起唇，釋然道：「如此，我便不勉強你了。」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oEIvNF4w
我瞇起眼睛對她笑，蓋過所有算計和不滿，安心享受這刻的歲月靜好。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xhHieuAx
注釋：
1.出自李商隱《宮辭》。
2.紅顏未老恩先斷：出自白居易《後宮詞》。
ns 15.158.61.6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