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禮堂的厚厚的簾幕落下,左右兩邊緊接合上了之後;這意味著2E班的「表演時間」即將上場了,但問題是……
「其實,盧仔,我們想要你為我們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
在那一天的2E班班會議中,我們討論了將近兩小時,真是破天荒了吧?其中的一大難題就是,我們把「2E班的課室」搬上了舞台,但也需要一些時間擺設及佈置的;尤其麻煩的是,拉電線及咪高峰的拉線問題。
這,又是什麼一回事?
今天,大家在舞台上表演,可以用上無線咪高峰,這是現代科技的進步!但在上世紀七、八十代初,學校有大銀幕及字幕投影器已算厲害;但在音響方面都只能夠依靠長長的電線來接駁電子音樂擴音器的!
那麼,幫忙舞台上的「雜務」的阿水,就提出了這樣的一個難題來!阿水的家在舊城區經營了一間小小的電器維修等店子,他對電子、機械的也是有較多熟悉的。
「我幫忙負責全場的舞台擺放、拉搭電線、咪高峰等是沒有問題的,但我們可以用的咪高峰至少需要用上十一及十二枝啊!學校的可能提供不了,最多只有司儀用的立地固定咪高峰兩台,都擺放在從台下觀眾席向上望的右方位置角落上。但我們的演員又要說話又要走動,還要演唱......怎麼辦?」
「無問題啊!我向父親借吧,他的公司有很多這類型的咪高峰,以及長長的接駁電線。」
王嘉明向著阿水緊握雙拳很有自信地說道。但作為全場舞台雜工及擺設的阿水依然是不滿足的,他搖搖頭又說: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澆大家冷水!但問題是舞台上的音響設備不足,又集中於觀眾席上右邊方向(即舞台上的左手邊) ;咪高峰的電線插頭也只有六個,那就是說,我們只有六枝咪高峰可以駁線及有聲響的;但問題是我們有學生及老師20人以上啊?而且都集中在一角落,不夠呀!演員的走位也會很不方便的耶!」
「沒有問題,阿水,我再向父親問一問,向他的公司借來大型音響箱,來方便我們的演出!我記得出席上年新春派對,他們的大型音響箱系統可以同時插上五至六枝咪高峰的……那麼,我們將音響箱系統放在舞台的右手邊(即觀眾席的左面方向),我們就有十二枝可派得上用場來!」
「好啊!王嘉明,如此一來,舞台左右兩邊都有音響設備,演員兩人一枝咪高峰,應該足夠了啊!」
各位,不要小看以上的對白;在當年禮堂的舞台上演出舞台話劇等,咪高峰及相關的聲音、音響設備裝置是很重要的。沒有聲響設備,你在舞台上喊破了喉頭,台下的人也可能聽不見的啊!更何況是座滿了上千人的觀眾席?
說到這裡,那麼又關我何事呢?為什麼要我為2E班爭取時間?當禮堂的厚厚的簾幕落下,我們2E班的同學隨即要立刻在後台搬出了幾張學生桌、學生椅,就算老師講台沒老師桌子,但好歹也要有一塊流動白板------當年,並不時興的;但非常慶幸,麥Sir的音樂教員室有一張可以借出來一用!
如果,大家還記得,我們2E班根本沒分配到舞台的綵排及預備的時間,那時候的禮堂是要預約的。而且,單就抬起王嘉明的那一台大型音響箱上舞台上去,就需要有三、四個男生合力才行!還有,擺好舞台的表演設備後;阿水還要一點時間在後台替每枝咪高峰作出最後的「Testing,Testing」……所以,在禮堂的厚厚的簾幕後面;以及我的「脫口秀」時,後台不聲發出了小聲的「Testing,Testing」……
既然,我們無法使用禮堂的舞台來預備(除了阿水和我去視察及用拉尺測量之外) ;那麼,我們又是怎麼樣綵排呢?是一個策略:「化整為零」,等一下在每部份的表演出場的時候,我會詳細交代背後的辛酸。
現在呢,先要說一說我的辛酸及艱苦吧;要在上千人面前,尤其有校監、校長、家長及外來嘉賓等人前,表演適當的「脫口秀」?我,初初聽見他們在會議上作出這樣的建議時,你會以為我的臉孔是怎麼樣?臉紅耳熱?目瞪口呆?還有會是我激動反對了嗎?
但原來,真的沒辦法了!要在後台擺好佈置及令20多位師生擺好相關陣勢------讓他們站好應該站的位置,是需要時間的!學校答應我們十五分鐘,總不能讓五分鐘是「Air Time」(空氣時間)白白浪費,以及令台下觀眾白等的啊!
糟糕!想放棄了,亦後悔替2E班一口答應了聖誕表演。當時,王嘉明、如風Windy、幽小魂,甚至膽小的女班長;再加上中史趙老師、數學黃老師、木工周Sir一起把眼神投向我的身上來的時候……各位,你們知道嘛,這是何等沉重的一回事。自小有父母供應生活方方面面的所需,根本是無牽無掛,且自由自在的,現在要我向台下上千人表演「脫口秀」?
「為什麼一定要『脫口秀』,唱歌不行嗎?」我反駁。
「唱歌在表演中已有了,而且要配合整體舞台話劇的氣氛;我不反對你在『脫口秀』中唱歌兩三句,但卻不可能以歌代『脫口秀』?」
「舞台總編導」如風Windy率先向我表態,然後是王嘉明的「步步進逼」地說:
「盧仔,你的口才不差;我們是要依靠你去幫我們2E班,至少在爭取舞台上的空氣時間,真的不能夠白白浪費叫台下的人等待呀!」
連阿水也點頭及保證:「五分鐘,五分鐘就足夠了!」
甚至,帥同學及大口黃同學也走上前來應聲附和。最幸災樂禍的要數到------矮子和胖子,他們在課室角落裡暗笑,還小聲地說道:「這次,活該了吧?」
當大家各自分配好工作,而且各有各的綵排任務及準備事項要做而散會去;現在剩下了我一人,面對自己的工作:向台下上千人表演「脫口秀」!他們不笑的話,我怎麼辦?
「盧同學,加油啊!趙老師和黃老師都支持你啊!」
當中史趙老師、數學黃老師帶著自己學生去預備及綵排,轉頭向著留在2E課室的我說道;還有周Sir上前來拍一拍我的膊頭,說:「加油啊!」
各位,歡迎大家來到我們2E班的課室,大家即將會看見我們2E班在日常課室上課時,是怎麼樣的表現?而且,2E班也想向全校衷心地表達我們的心意,現在後面2E班的同學正在全力佈置當中,而在這幾分鐘之內,我想問大家對2E班的意見或感覺,而最適當的人選,當然就是訪問一下我們最尊敬的訓導總主任「紅鼻......」噢,對不起一時口快,是李老師,李主任才對啊!各位熱烈拍掌!
「盧同學,你要我跟你一起『脫口秀』?」
「李老師,其實是這樣子的。我們想把2E班的課室搬上舞台做話劇,我要為2E班爭取時間避免『空氣時間』,素知李老師你的口才了得,而且妙語如珠、談笑風生,所以......」
「盧同學,你口才好才對,這樣子『落藥』博我的歡心,無非想我幫忙你做『脫口秀』吧?好的,先講講內容及你的打算是怎麼一回事?」
我摸一摸頭,不好意思地被他識穿了後,又再說:
「你都知道無人能及你認識2E班的,你那麼『關愛』、『注意』2E班,亦係人盡皆知的,於是想請你講一講你對2E班的感受、看法之類......」
「盧同學,想我幫忙你唱好『2E班』了吧?」
(我總不能夠這時候開口說:「你對2E班一向有偏見及心病吧?」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盧同學,好的,我答應你!也讓我們一起綵排一下,兩人在台上要說一些什麼好笑的?」
由於,有李老師的幫忙,以及在我倆一問一答協調了的『脫口秀』之下,終於成功地替2E班爭取了五分鐘的時間。好笑與否,見仁見智;例如:
「盧同學,我知道同學們都一向叫你花名『驢仔』---比喻你任怒任怨,你可以扮一下驢叫來讓我們聽一聽嗎?」
(於是我扮了!台下有笑聲及掌聲。)
「盧同學,我也知道是你們叫我的花名『紅鼻Lee』,對吧?是你們2E班給我起的花名嗎?」
(嘩!我呆了,不知如何回應,台下一片寂靜。原來,『紅鼻Lee』李老師私下『爆肚』---不按原先協議內容?)
「盧同學,不用害怕,我鍾意『紅鼻Lee』啊!這是你們2E班對我鍾愛,才會替我起的花名呀?我一點兒也沒介意,反而感覺良好。」
(有人在台下大力鼓掌,漸漸地也有了一些笑聲及拍掌聲。)
不過,各位,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李老師之所以會答應,原來是......
「盧同學,好的,我答應你!也讓我們一起綵排一下,兩人在台上要說一些什麼好笑的?還有一事......」
「盧同學,代我向2E班說一聲對不起,學期初誤會了你們在我的車子上劃上了粗言穢語,我也知道Cindy同學因為一時意氣而認了,其實全部跟你們無關的!」
李老師向我道歉,而且說出了真相:原來當晚,他駕車到蘭桂坊跟友人聚會,天黑加上喝了酒很累,沒有留意車子上已劃上了粗言穢語。這,都是他的空姐妻子,在長途飛行事後的近幾日前,才告知了他的!原來,李老師一直不知道如何說才是好。
(嘩!我呆了,真的不知如何回應,原來如此......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向2E班公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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